青叶当即便上前,将方才那老奴从椅子上扶了下来。
慕远京脸色更沉了些,“做什么?这奴才养歪了,还敢以下犯上了,难道不该好好收拾?也好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子,谁才是奴才!”
慕云墨笑了笑,随手点了个看着是站了许久的丫头,打听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这才点点头,“父亲这是因着别人的错,来罚自家的奴才不成?”
“这本就是奴才的错,再者,就算如此,难不成我这个府里的主子,还不能罚个奴才了不成?”慕远京冷声道。
慕云墨上下看了看慕远京,看起来今日她的父亲大人心情不是很好呢。
封江清唇角扬了扬,“相爷好本事,我们自然管不着,只是来人,给本王将那两个玩意儿,抓起来!”说着,封江清伸手指了指那边儿站着的从两人进来就一直在咬牙切齿的封舒和封系。
说罢,封江清身后的封笔和墨隐就上前,三两下两人制伏住了。
封笔本就看这两个胆敢和自家主子的女人还有自家主子师弟的女人叫板的玩意儿不舒服很久了,当即上前也不留情面,下手也狠,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手用了些内劲儿的压着封舒,一边还能回头道,“王爷,这俩也不是个玩意儿。”
锦衣卫的人本来就仿佛是天生的骨子里带着护短。
封笔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仿佛是真的在与人讨论这俩到底是不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样,慕云墨就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锦衣卫都是人才。
慕远京可是笑不出来的,蹙起了眉头,“王爷这是做什么?”
封江清就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慕远京,“这与相爷有什么干系?他们方才见着本王和王妃竟然不行礼,不尊本王,不尊皇室,还想擅闯王妃的院子,本王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慕远京就是咬咬牙,行不行礼这种事完全是看怎么理解处理了,非要如此夸大,却也寻不出什么错处来,且封江清明显就是跟他抬杠,给慕云墨撑腰,但是封舒和封系如今算是他半个儿女了,“王爷,这里是相府,如何与臣无关?且这院子也本来就是相府的院子。”
封江清这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手一挥,“无事,那不碍着相爷的脸,把他们带出相府,就在街上吧,本王今日心情好,也就小惩大诫,一人二十板子就是了。”
这话说得倒是全然为慕远京考虑的样子。
“是,王爷!”封笔和墨隐应了声,就是要动手。
那封舒当即就猛烈挣扎起来,她可不想再挨板子,“放开我!!!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快放开我!!狗奴才!”
不过是个下人?慕云墨眉头微动,大步上前去,对着封舒就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直将封舒给打了个蒙圈儿,“把嘴巴放干净点!说话要动脑子,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吗?”
封笔就是在心里为慕云墨鼓掌,不愧是主母王妃!
封江清听着那声音真是清脆响亮,上前将慕云墨的手牵了过来,小心地揉按着,“疼不疼?”
封舒就是抬头看向慕云墨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阴鸷和怨恨。
“王妃娘娘!!你不能仗着自己的王妃身份,还有郡主身份就如此胡作非为吧?你凭什么打我姐姐?”封系也是骤然沉下声音来,咬牙切齿地道。
墨隐压着封系的手就是一紧,只听到那封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封江清就是要开口说话,慕云墨伸手拉了拉封江清,自己上前有些好笑地道,“凭什么打她?打她就打她,还需要什么理由,还要挑个日子不成?本王妃就是仗着身份欺负你,那又如何?谁叫你无用呢!?”
“你!……无耻!”封舒就是忍不住怒骂道。
封系此刻看着慕云墨巧笑嫣嫣的模样,心中就是仿佛是千万股火在一齐燃烧,眼中也是阴沉的紧,“王妃娘娘,就算我们无用,就算我们再怎么不如你,但是我们总归是姓封,我们也算是皇室众人,皇室血脉,王妃娘娘总也该注意分寸才是,若是传出去,王妃娘娘也不会好过吧?”
呦,倒是有点儿意思。
慕云墨眉头动了动,“皇室血脉?皇室中人?”
封江清接过话头儿来,“你倒是还提醒本王了,你要不说,本王都要将你们当成是慕家的亲子女了,看着沈氏和你们那副挤破头也要挤进来的劲头,可千万别说是我们皇室中人,本王也丢不起这个脸面!”
封系这下子就是脸色青白透了。
慕远京在一边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王爷!”
封江清这就笑眯眯地转过身来,看向慕远京,“相爷,说起来本王今日还是和墨儿回门儿来的,却是没想到见到了相爷原来还有这么一双儿女,还要恭喜相爷喜当爹了。”
慕云墨扭过头,头上的红石榴花簪子上的流苏在耳边微微晃动,“父亲大人,我还说呢,父亲大人这么些年也不疼爱府中的姐妹,原来是另有子女。”
“慕云墨!你已经出嫁了,府里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慕远京恨道。
“哼!祖母不过去世才多久,父亲就将府里内外还有相府名声都弄得一谈糊涂乌烟瘴气得!父亲想要娶那个沈氏,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父亲可想好了,今日这一板子下去,若是闹出什么事来,那些御史言官们又会如何评说?!父亲三思!”索性父女俩早就撕破了脸面,慕云墨也不想再去做那无用的表面功夫。
一说起御史言官,慕远京如今的眼睛都是黑的,当初若不是慕云墨找事,哪里有后来的事情,“你还敢说?!”
“父亲做都做了,还不许人说吗?”
慕远京已经是气得要肝儿疼了,也能听懂慕云墨话中的威胁的,若是他敢打,这件事情定然会闹大,慕远京看着那老奴分明都已经被扶了下去了,又哪里还能打得成?!不过,既然有个台阶,还是下了为好。
慕远京轻咳了两下,沉声道,“你放了系儿和舒儿,这件事也就当是没发生过。”
话倒是说得轻巧,今日慕云墨和封江清两个人来,本来就是来找茬的,哪里能这么简单就算了呢。
慕云墨眼波转了转,上下颇有些有趣地打量着封系和封舒,“没发生过?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还有那么些事情要说清楚,也还有些事情要办。”
“你到底想干什么?”慕远京皱紧了眉头,这个孽女!
慕云墨动动脚步,走到封舒面前,放轻了声音,“上次听你说,我们还有什么亲戚关系?你母亲是我母亲的堂妹?你是我堂姐?”
“是……云墨堂妹。”封舒思索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听到这话,慕云墨当即就是上前狠狠捏住了封舒的下巴,封舒本来倒是还要比慕云墨高上那么一点,但是此刻在慕云墨手里,却仿佛是低了不止一个头,逼着封舒直直对着自己的眼睛,“错了,封舒,你给我记住了,多年前,我外祖父请旨将沈氏嫁出去的时候,沈氏同我外祖家就已经再无半分关联,从你母亲当年做出那些子事情的时候,这辈子就已经和我娘亲再无半分关系,这些话也请转告给你娘,日后我不想再听到半分你我有什么亲戚牵扯,有人问起来的时候,也请你们自重!也请你们日后不要再提到我娘亲,或者是与裂王府有关的一丝一毫,裂王府是忠义清白之家,容不得你们这样的污点!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慕云墨这才狠狠地放手甩开了封舒的下巴,封舒的脸便猛地一偏,若不是封笔还在后面压着,只怕是整个人就要倒出去了。
封舒整个人就是怔了怔,仿佛还沉浸在方才慕云墨那般恐吓的话里,“为什么?啊?我分明……分明什么没干……”
到底是从小被呵护长大的金枝玉叶,前几次争执也就罢了,今日猛地这么一遭,封舒便是忍不住顿时眼眶里就蓄满了眼泪,呜咽哭出了声。
就是在这个时候,封笔也都还紧紧压着封舒,封舒就是整个人哭泣闹腾得,可怜邋遢得紧。
慕远京就是要两步上前,拉开封笔,封江清就是这时候悠悠然上前两步,半个身子挡在慕远京身前,“相爷站好,这一步不慎,可是就有可能踏入深渊的!”
???他不过就是往前走两步,踏入什么深渊了?
慕远京嘴角狠狠抽了抽,还是顿住了脚步,“王爷!这还是本相的府邸吧?”
那边儿慕云墨看着慕远京也是忍耐不下去了,挑了挑眉头,从袖子里掏出卷明黄的圣旨来,“所有奴仆都退下,封舒,封系,接吾皇密旨!”
密旨?!那可是听不得的,奴仆们便自觉都急急忙忙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