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风冷笑,将药用内力化进尤子汐体内,“看来这点伤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还能与老夫斗嘴。”
尤子汐右眼皮轻跳,她讪讪一笑,脸上表情有些尴尬,“是师傅的药太有效果了。”
林清风弹了一下尤子汐的脑门,将她身上的金针全部取了下来。
“如何了?”辰沐朝有些焦急,停在林清风三步之处不敢轻易上前。
林清风初施展内力的时候,房间的东西都被吸引晃动,他怕离的太近破坏了运道。
“没死。”林清风看着辰沐朝嘴角一僵,想起他把自己道观的人绑起来要挟他来这件事心情就很糟心,虽然救的也是他自己的徒弟。
林清风扔了一瓶丹药在他手上,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只留下沧桑暗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一日三次,在饭后半个时辰用温水兑着给她服下。”
辰沐朝本来想把人拦下来,但连林清风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抓住。
尤子汐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虽然过程痛苦,但内脏的於血已经排了出来,身体里干干净净,感觉轻盈了不少。
辰沐朝向前,怜惜的揉了揉尤子汐的头。
两人还未说话,皇帝的圣旨就被太监带了过来。
“尤王妃接旨。”太监居高临下,心情复杂。
尤子汐从双手撑着床板,从床上走了下来,“儿臣接旨。”她轻轻跪在地上,态度端正而虔诚。
辰沐朝将披风给尤子汐披上,随后自己也跪在旁边。
太监清了清嗓子,意外有些紧张,“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侧妃滑胎一案已经查清,无关尤王妃,尤王妃无罪释放。”
“娘娘,起来吧。”太监笑咪咪的将圣旨递了过去。
尤子汐接过圣旨,与辰沐朝相视一笑,“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辰沐朝拉着尤子汐站了起来,扔了一绽银子给宣旨的太监,心情颇好,“赏。”
太监手忙脚乱的接住银子,眼睛眯成了月牙,带着另外一道圣旨去了楼下。
“回家了。”辰沐朝把下巴抵在尤子汐头上,心在此刻彻底放下。
尤子汐用纤细的胳膊环住了辰沐朝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眼眶也有些湿润。
哪怕是重活一次,待在这些黑暗的地方她依旧会怕。
但她不能退缩,也无处可退。
好在她不是孤身一人。
楼下的徐妗妗在听到圣旨的那一刻嚎啕大哭,她颤抖着身子,整个人狼狈不堪。
若不是那张脸,太监都认不出这个是平日里风姿绰约的徐王妃。
徐妗妗污浊的双手紧紧抓住圣旨不愿放开,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徐妗妗直接扑到了雪地里。
厚厚的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埋没,但她并不畏惧。
哪怕身处寒冰,也觉得心温暖如春。
她活着见到太阳了。
夜色如水,辰沐朝与尤子汐依偎在被子里聊天,两人十指相扣,心与心连在了一起。
辰沐朝看着尤子汐,就像是看着绝世宝物。
他目光似火,像是要将尤子汐整个人点燃。
尤子汐先前还有些不愿意,后面被亲的迷迷糊糊便依了辰沐朝。
辰沐朝不知疲倦的折腾了尤子汐一夜,第二日尤子汐醒来时只觉得自己骨头都散了架。
做什么都感觉软绵绵。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微微叹了口气,若是照这个势头下去,孩子还没生,她便先死在床上了,尤子汐将桌上的燕窝端起,一饮而尽。
辰沐朝昨夜被喂饱,今日去上朝都是春风拂面,眉目柔和。
辰云泽则恰恰相反,他脖子上裹了厚厚一层的纱布,伤口时不时裂开,徐妗妗被释放出来后直接回了尚书府,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徐海清的态度甚是冷淡,苏绿儿又一次动了胎气,白贵妃冲着他发脾气,生活一团糟。
朝上大臣站队似乎有了不同,气氛异常微妙。
皇帝看辰云泽的目光带着探究,让他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早上的这两个时辰异常煎熬,当辰云泽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接近虚脱。
皇帝下了朝后也是疲惫不堪,直接去了皇后的寝殿,正巧遇到锦娘在给皇后请安,三人便在一起用了午膳。
“爱妃觉得此事可有蹊跷?”皇帝把苏绿儿的那套说辞给她们两人讲了一遍。
锦娘和皇后自然是知道苏绿儿在撒谎,但这话要如何说给皇帝听,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皇后微微垂眸,夹菜的手顿了顿,“臣妾曾见过尤子汐佩戴那串手珠,但并不知道是不是徐王妃赠与她的。”
锦娘拿起酒杯微抿,“臣妾与尤王妃谈论过那串手珠,当时臣妾闻着像是有麝香的味道,但尤王妃并不知情。”
皇帝眉头微挑,直觉告诉他这两者之间有联系。
锦娘将酒杯放下,与皇帝对视,“臣妾当时便直接与尤王妃讲了,尤王妃却告诉我这是徐妗妗赏赐她的东西,不会有问题。”
她的面部表情真切,叙述事情流畅,任由谁看了听了都不会觉得锦娘是在撒谎。
皇帝点了点头,皇后却是似笑非笑。
这后宫之事就是这样,若不牵扯到自己身上来,大家都是隔岸观火。
“原来如此,朕知晓了。”皇帝叹了一口气,这事情比他开始猜的还要复杂,但无论哪种,尤子汐都是一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
……
数日后,徐妗妗终于从尚书府回了王府,苏绿儿也可以下床走路了。
白贵妃中途探望过一次苏绿儿,无非就是上次滑胎的事情,她捉不到尤子汐,便拿苏绿儿来出气。
齐文的日子过的很好,他其实也有想要来看看苏绿儿,但还是没有鼓起那个勇气。
苏绿儿曾对他许诺,等她掌握了王府的经济大权,就把里面的财产挖空,带着他和孩子远走高飞。
齐文每每想到这里便是心中一暖。
他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装在了她梳妆台的盒子里,等着苏绿儿回来时给她一个惊喜。
其实苏绿儿并不爱他,因为每每与自己欢好时,苏绿儿口中都喊的是别人名字。
他不在意这些,自己不过是一个侍卫,哪里配的起苏绿儿这样女子。
只求苏绿儿能记得他,莫要那么早忘了他。
齐文坐在床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