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城?”
壹南歪头思考,“我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玄城浅浅一笑,坦荡大方,“在下有幸,和南国玄城女帝一个名号。”
“玄城女帝?”壹南想了想,突然大悟,“哦——对对对,我就说在哪儿听过,原来如此!”
“公子你这名字真是太有灵气了!”
玄城在心中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眼前这位名叫壹南的男子,且不说姓名是否为真,但他方才的表现让她可以认定,他的确不是寻常人。
要么,他自己会武功,要么,这附近,一直有护卫在暗中保护他。
壹南小心翼翼的将脑袋伸出巷子口,看了看又缩了回来,“好在他们没有追来,真是吓死我了!头一次好奇去赌坊就遇到这种事!”
头一次?
好奇?
这句话倒是斟酌得不错,让她询问他为什么去赌坊的答案全都告诉她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玄城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淡淡一笑,“他们不会追来的。”
壹南眨了眨眼,疑惑道:“为什么?”
玄城道:“因为他们没打算把事情闹大,而且他们想要的,是活着的你。”
壹南:“我?!”
玄城点头道:“那名魁梧的男子如果使尽全力,我的手臂哪怕有剑护着,依旧会断。”
“而那桌子一开始要砸的人,是你。”
壹南眉头轻拧,立马牵起了玄城的手臂,“你的手臂没事吧!刚刚情况危急,我……”
他说着就要撩起她的衣袖查看,被玄城一把挥开,“咳,我不喜与旁人触碰。”
壹南忙双手张开举起,表示自己不会再触碰她,“不好意啊,我不知道玄兄你有这个忌讳,我不会碰你的!”
说完他又小声喃喃自语一句,“这怎么像是对女子做什么的话?听上去怪怪的。”
玄城原本耳力就不错,特别是在南国被卫庭东训练过之后,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那色子点数如何,就是她听出来的。
‘阿城你记住,这世上不乏奇人异士,你日后行走世间,切莫因为有凤翎护体便可胡来。’
‘有些攻击是我们的眼睛所捕捉不到的,这时候,眼睛就是我们的盲区,我们不能一味的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时候闭上眼睛,用耳朵和鼻子代替,反而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你耳力向来不错,今日我便先教你用耳朵听声音辨别攻击来自何处,又是怎样的攻击……’
我日后行走世间……
所以,这件事儿你到底谋划了多久?
玄城苦涩一笑,本来听到壹南小话被逗笑的心情一扫而光。
卫庭东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拔也疼,不拔,也疼。
“玄兄?”壹南见她心不在焉的,担忧道:“玄兄你怎么了?是不是手臂疼?”
玄城真怕他又要查看她的手臂,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想起了些往事儿,我手臂没事,你大可放心。”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所谓的因为自己好奇第一次去赌场,那为什么那些人……却要抓你呢?”
玄城试探之意甚浓,她边说边看着壹南的反应,如猎鹰盯着猎物一般。
闻言,壹南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全然没有之前死缠烂打要同她交朋友的气势。
“我……”
壹南神秘兮兮的看了看根本没有人而且黑漆漆的周围,凑到玄城身边,“我啊,其实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家中叔叔看得严,我又耐不住无聊,就偷偷跑出来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壹南跟她这么一说,玄城反而愣了。
所以这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
难道他说这话,是为了混淆视听?
正想着,一个黑影极速而来,玄城眉间一沉,一手扒开壹南,一手伸掌,与来抓壹南的那只大手掌掌相攻,顿时,风烟四起。
玄城后退几步,一双银眸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黑影,右手已经抚上了腰间的长生诀,蠢蠢欲动。
“何人在此,又为何出手?”
她的声音低沉而又镇定,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
对面的黑影借着月光,在看清玄城的面容后有片刻的发怔,但随即恢复正常,却并未言语。
一片死寂之时,玄城握着长生诀剑柄的手越来越紧,就在她要出手之时,对面的黑影似是呈俯首作揖之态。
“少主,天色不早了,我们应当回去了。”
黑影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可玄城听着,就觉得有些耳熟。
至于为什么叫他黑影?
自然是因为玄城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原本天色就暗沉看不清事物,那人竟然衣着全黑,连面上都系着黑色的面纱,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只能靠身形和声音来辨认出那人是名男子,并且,是一名武艺不敌她的男子。
玄城不叫他黑影才怪。
就在她在心中判断男子所说话语的真假时,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惨叫。
“啊啊啊!”
玄城一惊,蹙眉之际,转过身去一看,身后的壹南好好的,只是神态有些……疯?
被他这一搅和,玄城身上的敌意减去了不少,瞳孔中的银色也很快褪去,“你怎么了?”
壹南大叫,“天要亮了!!!”
玄城面色古怪,我知道天要亮了,那又如何?
还没等她问出口,壹南赶紧跑过玄城身边,冲到了那名男子身旁,“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男子点头,简洁答到:“来得及。”
“好!”壹南正打算走,又回转头来跟玄城嘻嘻道别,“玄兄,壹南先走一步,咱们后会有期!”
玄城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男子,又看向他,点了点头,双手握拳,“后会有期。”
而后,看着男子带着他飞檐走壁,消失在黑暗之中。
玄城见他们离开,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随即却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她捂住自己的右臂,眉头紧锁。
谁说习武之人受伤就不会痛的?!
痛得要命!!!
玄城捂着自己如针扎的右臂,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壹南二人离开的方向,转身向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