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晞将信号发出去之后,长生殿这边众人皆是一愣。
黑衣人眼见着她放出了信号弹,竟毫无惧怕之意,反倒视死如归,攻击得更加凶猛。
云柒察觉不对,这些人根本就是死士!
“文晞!”
文晞见他这般严肃,躲过黑衣人的攻击,扭头对上他的视线,两人会意,同时伸手交握。
脚上发力,腾空而起,横身旋转,脚脚踢在黑衣人的胸口,气力十足。
在他们落地之时,周遭的黑衣人都是倒地不起。
阿城这才奔走到她身边,“晞姐姐,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借着月光看见她身上细细密密的皮肉伤渗出血来,染得黑色的夜行衣更深一筹。
文晞却是摇了摇头,“没事,再等等,主上就来了。”
阿城听见卫庭东,担忧道:“庭东哥哥?他可还好?我拿到长生诀了,我可以救他了!”
文晞温柔一笑,点头,“那就好。”
“长生诀?!”云柒在一旁听到长生诀,一把抓住文晞的手腕,“你们不能带走!”
文晞蹙眉,“阿柒,长生诀本就是我南国之物,现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你又何必执着?”
云柒正欲开口,却被兴直抢了先,“放开文晞将军,让她们走吧……”
“陛下!”
云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兴直道:“是我将长生诀给她的,事后长生殿会自毁,我会宣布连城公主为了救我和长生诀一并被自毁机关命中,不幸遇难。”
阿城,这算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补偿了……
望你日后,参悟得长生,真得长生。
云柒虽觉不妥,但兴直都如此说,他又怎会违背?
文晞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微微收紧,随后,毫无留恋的放开了她的手腕。
他这一放,不知是放开了什么,连带着她的心都空落落的。
文晞看向他,恰逢云柒亦看她,二人视线交汇,两两无言。
许久,文晞才打破这份宁静,“阿柒,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云柒听此,舒眉弯眼一笑,“小晞,我们一直都是敌人,不是吗?”
阿城是不懂他们话语中的含义,心中很是心疼。
原来,并不是两人相爱,就能在一起……
正想着,忽然发现长生殿殿墙上什么东西在反光,可隔得远了,她又看不真切。
身边倏的有人悄然落下。
是连东庭。
他向文晞看了一眼,对阿城柔声道:“阿城,我们该走了。”
阿城正欲应答,只见那反着月光的东西,一路飞快的向兴直而去,势如破竹。
是一支羽箭!
“三哥!!!”
阿城大惊,想向他跑去,腰间却有禁锢之力,是连东庭环住了她的腰身。
“庭东哥哥!不要带我走!”
“不要!”
谁知连东庭像是听不到一般,脚尖发力,一跃而起,消失于黑暗之中。
阿城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之箭向兴直的胸口刺去。
而兴直却毫无察觉般,一直看着她,口中还说着什么。
“三哥——”
阿城猛地惊醒,满头大汗。
“阿城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
身旁传来文晞的关切声。
阿城只觉得身体颠簸,天地动摇,清醒些一看,自己是在马车上。
她轻声道:“我没事,晞姐姐。”
文晞道:“真的没事?”
阿城摇了摇头,低头就看见手边那把怪异的剑。
长生诀……
昨夜片段一一闪过,阿城脑中如炸裂一般的疼,她双手捂着头,神情痛苦。
“三哥……”
阿城忍着疼痛,一把抓过文晞伸来为她拭汗的手,“三哥……他、他怎么样了!你们为什么要着急带我走……”
文晞反握住她的手,“阿城,阿城你听我说,你先不要想这些,先冷静下来……”
她正说着,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兴直没事。”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一直入耳。
阿城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松了口气,冷静了些,头好像都不那么疼了。
文晞这才放开她的手,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却是感叹,果然只有他才能说出她心中所想,句句说在点上。
阿城垂眼,将手边的长生诀拿起,细细打量。
她从第一眼看去就觉得它怪异是有原因的。
长生诀的剑柄是金色的,柄尾像是一种鸟类的头。
是凤首!
剑柄与剑身交界处的护手亦是金色,形状看上去应是凤羽翅。
剑鞘应是晶石所铸,坚实而又通体透明,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呈蓝色色质。
透过剑鞘能看见里面的剑身,两侧剑刃粗略一看为白色,细细一看白色中闪着盈盈光芒,更像是有晶石的特点。
而剑脊又呈金黄色,色泽之中,刻有花纹,纤波浓点,错落其间。
让阿城觉得怪异的并非这些,而是剑上那些无处不在的歪歪扭扭似是文字的东西。
她一个都不认识。
“晞姐姐,你看这把剑有什么不对吗?”
文晞接过长生诀,左右打量,阿城看她神情,并无什么不对。
她蹙眉,想到了一个假设。
文晞觉得除了这把剑格外的精致,剑鞘打造很是特别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剑之外,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正欲拔剑,却发现这剑纹丝不动。
她再用力些,依旧拔不出来。
文晞眉头一皱,“这剑我拔不出。”
阿城接回剑,疑惑的想试试,便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抓着剑柄,用力一拔,剑身尽出。
“???”
她将剑收入剑鞘,再给文晞,却依旧是拔不出。
文晞沉下心来,问:“这把剑,是朝旭的小皇帝给你的?”
阿城眨了眨眼,笑道:“晞姐姐,这就是长生诀。”
文晞鲜少的露出了惊讶之色,长生诀是她南国之物她知道,也知道一旦参悟长生诀便很可能获得长生,可说起参悟,难道长生诀不应该是一本书册吗?
她心里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阿城解释道:“我在长生殿内看见长生诀的时候,也是这般惊讶,可这把剑确实是长生诀。”
她说着,又想起了兴直给她长生诀的场景,心中有些愧疚,脸上笑意全无。
又蹙眉道:“三哥怎么样了?他可有受伤?”
文晞舒眉,“他没事,主上他当时虽说是冷冰冰的带你走,见你那般心绪不宁,他出手挡下那一支箭,你定是没有瞧见。”
“兴直既然是你珍惜之人,主上便不会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