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天后土,福泽朝旭,今有皇嗣,失而复得,正封兴禾,朝旭公主,封号连城,大赦天下,一载为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兴直头戴冕冠,身着金丝冕服,英姿飒爽,神采飞扬,此刻,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云大将军。”
云柒向左一步出列,手执玉板,躬身垂首,“臣在。”
兴直开口,语气不急不缓,一派威严,“伤我丞相的刺客,可有眉目?”
云柒答:“回皇上,刺客……是北匈的人。”
兴直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北匈近来趁着我国内乱,韬光养晦,不出点乱子,倒也不像他了……”
他微微抬眼,似是不经意间了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那人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高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臣听得云里雾里,怎的这才刚开始,就要退朝了?
但皇意如此,为臣者,安能不从。
“臣等告退。”
他人散去,云柒与慕容玦倒是一步未动。
兴直一改方才,露齿一笑,“二位卿可随朕移步御书房?”
御书房内。
兴直正襟危坐,严肃道:“先前,朕曾秘密令慕相调查北匈动向,不想,却让他糟了苦果……”
“朕知道,其中或多或少,跟禾儿有关系,但是,朕好容易才失而复得这样一个胞妹,不希望她再经历什么不好的事了。”
云柒和慕容玦对视一眼,二人交换眼神,慕容玦拱手,“皇上如何断定她便是连城公主?”
兴直道:“子音,你可知有一种东西,叫血缘至亲?我不知道你们与她发生了何事,让你们对她如此心生芥蒂,可她,确实就是兴禾。”
慕容玦沉默,不能直说他和慕容明曾与阿城生活多年,可又不知该怎样才能让他知晓阿城并非容颜这般。
但转念一想,血缘至亲,他一眼就相中的人,又当真不是阿城吗?
如果,这不明底细的女子是阿城,那当初在明月谷的,又是谁……
“北匈奸细混入临渊虽已提上日程,也不过是给众臣提个醒,莫要走向年的老路,通敌叛国,可捉拿奸细,振我国邦者,还要靠望你二人。”
二人齐声道:“是。”
兴直舒眉一笑,“好了,去忙你们的吧,改日再与你们酒下交心。”
云柒与慕容玦行礼告退,兴直忽然叫住。
“子音。”
慕容玦反身:“皇上?”
兴直忧心道:“朕非医者,是以伤患无能为力,你同他自小长大,习得医术,定是比宫中太医要好的多,好生照顾慕相。”
慕容玦回之一笑,“放心吧……臣等告退。”
云柒和慕容玦走出御书房,纷纷松了口气。
就怕兴直对慕容明遇刺一事深究,不然当初他们找到阿城却知情不报被他扒出来算是轻的,要是知道他们瞒着他阿城因为慕容明而……
慕容玦想都不敢想,他虽然在兴直身边待得久,知道他嫉恶如仇,求贤若渴,可同时也知道他有多宝贝他的妹妹。
云柒打小就与兴直相识,更是清楚不过,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瞒着他。
可如今冒出一个叶安,到底是真是假?
“昨日忙着二哥的伤口,也未曾多问,这叶安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云柒脚步一顿,慕容玦终于问起了,“这要从我去追向年和赵燕说起了……”
……
“所以我才信任她,让她进了丞相府……”
慕容玦点头,“原来如此,救命之恩,是不可有怀疑,只是在迟暮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哥的毒又为什么突然被解,只有亲自去问她,才会有答案了……”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宫门了,只见一宫女匆匆而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云柒看清后,不免惊到,“念禾?你怎么在这儿?”
念禾屈身行礼,“参见大将军,尚书大人,连城公主请二位去未央宫一叙。”
未央宫前殿。
阿城见他们到来,悠悠倒下三杯清茶,这才起身相迎。
云柒和慕容玦齐齐行礼,“臣,参见连城公主。”
阿城一笑,“二位请坐。”
三人坐下,阿城招呼道:“连城沏了杯茶,二位尝尝?”
面前的女子,长袍加身,金玉绾发,换了扮相,褪去稚嫩,尽显知性沉稳。
云柒看着她,有些质疑起来,看惯了她常常穿男子装束和小女子的模样,如今也不见违和,仿佛她天生就应当属于这里。
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自己当初在不周山所认识的那个上窜下跳,没个正形的叶安?
阿城见他二人没心思品茶,也不恼,“今日请二位前来,是想问问,丞相大人的伤势如何了?魇毒可已排清?”
云柒搭话到:“托公主殿下的福,比起昨日,好多了。”
慕容玦没有受过她恩惠,不像云柒那般对她毕恭毕敬,“臣倒想问问迟暮山上,丞相大人因何中毒?又为何你去了一趟他的卧房,魇毒便解了?”
阿城浅抿一口茶,缓缓道:“当日,丞相大人错认我为心中挚友,邀我赏花,谁知去到迟暮山不多久,便有刺客来袭,我在不周山时,学得一些三脚猫的把式,与他们斡旋,落得下风,被生生擒住,为首的女子说,我二人只能活着离开一个,丞相大人为了保我,这才伤害自己……”
慕容玦问到:“为首的是什么人?”
阿城:“这个人,你们应该都认识,是丞相府的鸢主管。”
慕容玦惊道:“小鸢!怎么可能?!”
阿城坦然道:“她说,她等了丞相大人十一年,可大人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还提到了阿城姑娘……”
听她提起阿城,慕容玦的情绪显然沉了下去,这个名字,是牵扯他们所有人的名字,却又是他们不愿意再提及的名字。
这么一解释,慕容玦倒是有些信了,小鸢守在慕容明身边多年,以前是阿城,现在对这个叶安也这么好,她若不嫉妒,反而不像她了。
慕容玦又问:“那我二哥为何会中魇毒?这种凶狠霸道的毒,据我所知,只有南国人才能炼出,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城见他无礼,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她知道,面对现在的她时,他们所怒所怨,都是为了阿城。
“尚书大人见多识广,就该知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众多,而家师莫问子,善医善毒,将毒涂于匕首,供我防身,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当时丞相大人错拿了我的匕首,这才中了毒,事后,我已找了师兄拿回解药,救之。”
“前因后果,皆说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