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修倒只是愣了片刻,随即让下人拿来纸笔递给阮羡羡,阮羡羡随意写了一些照常问安的言语,又洋洋洒洒询问了祖母的身体。她写信的时候,聂修一直在旁边看着,丝毫也不避讳,阮羡羡更无畏似的。
等她写完,拿红漆封了以后递给聂修:“劳烦世子找机会帮我寄出去吧,江南动荡不安,我父亲他们如果能收到我的家信,想必也会稍微放心。”
聂修将她的信收进衣袖,笑的和善:“这点小忙,我会尽量帮到的。”
聂修暗中打量阮羡羡的神情,却发现他意外地看不透这个姑娘。
闻喜县主传闻中机敏过人,且在长公主的形容中,像是有爆发不完的潜力。他不愿轻敌,但阮羡羡表现出来的模样,实在让他提不起多大的警惕。
充其量她或许只是一个会投机取巧的姑娘,还能厉害到哪儿去?
她解决水贼,恐怕也是因为萧朝宗陪同她一起,寻常姑娘见到血就会怕了,也许这个闻喜县主的胆子比常人要大一点。
聂修走后,阮羡羡开了一个天眼看他。
聂修果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没有急着帮她把信寄出去,而是首先拆开她的信读了一遍,确认没有写什么多余的话以后,他冷冷笑了笑,将信丢去一旁,压在书中没再管了。
系统跟着愤愤:“这个阳奉阴违的小人。”
阮羡羡早就猜到聂修可不会帮她通风报信,他要的就是动乱与不安,英国公在京城越担心越好,他可以趁机将事情搅和成一团浑水,所以巴不得英国公以为阮羡羡生死未卜,这样对他反而有利。
她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试探,看看聂修到底是不是如她猜测那样,早已是水贼同流合污的一伙。
今天他的这个举动说明,她没有猜错。
接下来的几天,聂修都派人找过浓翠,但都是一无所获,他可以找不到浓翠,但是阮羡羡身边他不会不放人。
于是,一个叫苏滢的婢女来到了阮羡羡的跟前伺候。
她跟浓翠相比,话非常的少,甚至很少有多余的表情,她不过多探听阮羡羡每日的生活,只是固定的给她送一日三餐,照顾她饮食起居,别的她很少插手多管闲事。
她这样的做法,很大程度上减轻了阮羡羡准备继续杀人灭口的想法。
她只要不干扰自己的做法,阮羡羡随便她怎么监视。
反正她解决了这个,聂修肯定还会再派一个眼线来,还不如留一个听话少事的在身边。
这么多日了,江南的两军对垒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阮羡羡也时刻关注着萧朝宗那边的情况,他比平时更忙了,偶尔开天眼会看见他眼睛下的乌青,似是很久没有休息好。
唯一不同的是,阮少君和木及莺很少出现在镜头里,偶尔出现的时候风尘仆仆,与萧朝宗耳语几句后就又出去了。
阮羡羡考虑到她的心上人和哥哥都这样辛苦,她在聂修的府邸里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
什么叫里应外合,她现在就有很好的机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