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娴厉色的目光看向元聘香,仿佛恨得牙痒痒般:“元聘香,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是跟这些大房的人一起想逼我去死吗?”
元聘香不敢看她,只是对着英国公道:“父亲一直教育我要亲善为人,而你心思这么狠毒,如果不是今天你亲口承认,我还以为你是被冤枉的,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那你罪有应得!”
元春娇听她这么说第一个不干了:“元聘香,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我母亲对你有过一丝不好?你别忘了你怎么进的国公府,如果不是我母亲拉你一把,你到现在还是睡在牛棚里的野丫头!”
被人揭穿过往,是元聘香最不能接受的事。何况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之前的身份,她很小心地避开过往种种,就是为了彻底脱离过去的生活。
“你别胡说,我被带回国公府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原因,那会儿我还小,分明是二夫人带着人去我们村中,看见我在路边她直接说合适,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自己的心机筹谋,还要把我也拉上垫背吗?”元聘香神情激动的反驳。
元春娇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她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纪娴怨毒地看着元聘香:“你怎么不知道?你虽然年纪小,但你那会儿什么都明白。当时我去你们村子里的时候,你面黄肌瘦,根本不是最适合的人选。我如果想让英国公收养女儿,在外貌挑选上费尽心思,当时我看上的是你妹妹,她比你生的圆润白嫩,就算做养女也是她更合适。可是你在窗外听见了我与你父母的对话,然后将你妹妹推进井中,你不要不承认是你做的,我带去的元府家丁全都看见了,我为什么会带你回来?是因为我看上了你心里的狠劲,我不想大房好过,国公爷的位置只能传给我儿子,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跟我回来?就凭你?相貌不出众,也没有什么才情,你今时今日所获得的都是我帮你得来的!”
元聘香气的眼泪浸出,阮羡羡就坐在元老夫人身边看着她们狗咬狗。倒是英国公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一会看看元聘香一会看看纪娴,从前看似和谐的家庭,看似乖巧懂事的养女以及温和能干的弟媳妇,没想到都曾算计他的亲人。
英国公眼眶急红,他狠狠拍桌:“够了,你们别再说了。”
他许是很疲惫的摆摆手:“去开祖祠,元聘香和纪娴即日起从我们的族谱中剔除,我元府不需要这样的人。”
元聘香如遭雷劈,她慌地跪下,不断哭诉:“父亲!我好歹喊了您十余年,做了您这么久的女儿,平时聘香尽量不违背父亲的意思,也不敢骄奢淫逸,这么多年来一直行事乖巧,难道父亲就容不下我吗?因为二夫人做错了事,父亲就要把我也赶出府去吗?”
她哭的很是伤心,英国公不是无情之人,他们也确实有过十余年的父女情分。
阮羡羡这时跟元老夫人握着手,看到这一幕,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微微黯淡,手也是下意识紧一下松一下的捏着老夫人的手掌。
元老夫人转头看去,阮羡羡面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她便对英国公道:“我儿,别含糊。往前你对元聘香栽培有加,现在你已经找回亲生女儿,这么多年对元聘香的养育之恩已经足够了,不该再为了旁人薄待自己的女儿。”
元老夫人这番话说的元聘香面如死灰,英国公也跟着点头:“聘香,这么多年我待你也不薄,你放心,哪怕你离开元府,我也会给你一笔银子和一处宅邸,你往后出去要好好过日子。”
元聘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来了。离开元府以后她就完全没有价值了,太子更不会迎娶她做太子妃,她一下子从天上的云朵掉入泥土尘埃里。
纪娴饶是被打击重重,此时还是笑的像是精神不正常般:“元聘香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真是没出息,说到底我们都是不如阮羡羡会玩心计,谁都斗不过她呀。这才进元府几日?就能哄的元老夫人和英国公将我们接连赶出府去,往后元府除了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纪娴对英国公笑的讥讽:“不过大哥我可要提醒你,你的亲生儿女毕竟丢了十几年了,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你就确定真的是你的孩子吗?别到头来赶走了所有的人,却发现收留了两只狼啊。”
元老夫人怒道:“还敢大放厥词!”
阮羡羡一声呵笑:“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说我不是我父亲的孩子吗?若是你今日不死心,往后是不是还准备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让你一次死心个够。”
她对画屏道:“拿碗清水和银针来。”
英国公看向她:“羡羡,不必做到这个地步,爹相信你。”
阮羡羡起身,朝他恭敬行礼:“父亲,我本想息事宁人,当初不是我要回元府的,是您和祖母对我的体贴和无微不至让我想回到这个家里,但是这么些日子许是因为我来路不明,所以府邸里有些人根本不相信我是您的女儿,您体贴我从不提这件事,可事到如今我却忍不下这件事了,我若不主动证明,往后流言蜚语更会中伤您与祖母。”
画屏拿了碗和针来,阮羡羡二话不说扎破手指,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一滴殷红从她白嫩的指尖上冒出,阮羡羡倒转指尖,将血滴进碗中。
她想滴血认亲。
纪娴也没想到阮羡羡当真这么果断,她心中咯噔一声,本是想借着这个事让英国公心中对阮羡羡兄妹心存芥蒂,却没想到反而助她一臂之力。
“宿主,你真的拼了?”系统在脑海里问。
阮羡羡心中其实也砰砰打鼓:“是死是活横竖都是要验的,今天既然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到底是不是英国公亲生女儿我一验就知,何况就算不是我也有说辞。不过这个问题也困扰我很久了,我当真想知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