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见阮羡羡坚决,也跟着拿起匕首在指端上划出一道血痕,随着他手指鲜血滴下,两滴血滑落碗中。
周围的人皆屏息观看。
系统又跟阮羡羡道:“其实滴血验亲这个法子存在一定不可靠性,滴血认亲其实说的就是同型血相溶,但如果一个母亲血型和父亲血型不同,子女不一定是与父亲相似的血型,光靠此法还是有风险的宿主。”
阮羡羡说了一声知道:“我赌一个不确定性,也想堵住其余人的悠悠众口。”
元老夫人也仔细看向碗中,只见两滴血色融合,房嬷嬷率先道:“大家瞧见了没?大小姐是如假包换的国公爷的亲生女儿,往后谁再敢说个不是,立马就得被撕了嘴!”
元老夫人扬首:“去捧着碗给这群人看看,省的日后府上还有人不知好歹的嚼舌根说闲话!”
纪娴定睛看了半晌,直说不可能:“定是这碗有问题,我要自己去准备一次,重新来!”
英国公彻底没了耐心:“你还有完没完!”
他震声如吼,将纪娴吓了一跳,在座的人纷纷噤声。
英国公指着纪娴:“当年二弟娶了你以后,你正处于家道中落,全家人不嫌你出身贫寒,我与妻子更是待你如亲手足般,可你入府后显示要二弟与我们分家,只为争那点微末家产。二弟不从,你便动辄辱骂他,堂堂七尺男儿在你面前连下人都不如,他但凡与婢女说话,你便扬言要给人家剥皮,闹得府中人心惶惶,母亲更是日夜担忧家事不和。打你进来起,就没做过几件真正的好事,违背家风,事到如今赶你出元府而不是把你送去报官,已经是我们仁至义尽!”
纪娴还要说什么,元老夫人懒得再听:“把她的嘴堵上!”
纪娴就这样被扔出了元府,元春娇哪儿能见着自己母亲落魄潦倒至此,她知道求英国公无用,便扑倒在元老夫人脚下哭诉:“祖母!就算母亲有错,她也该知道错了,孙女儿会好好说服母亲的,求您和大伯不要把她彻底赶走,母亲与孙女已经是孤儿寡母了,离了您们还能怎么活下去?”
从前元春娇在元老夫人身边伺候时十分讨巧,很会哄老夫人开心,虽然她到底不是元老夫人的亲孙女,但是元老夫人待她一向无微不至,府邸上下也把她比照成嫡出小姐一样对待。
可是这一次她的苦求没有得到元老夫人的垂怜,元老夫人已被纪娴伤透了心,断不会再容忍这样的人留下来,倘若以后她再有什么歹心,元老夫人若是已经去世,谁又来保护她的羡羡和少君呢?
元老夫人只是拨开她扶着自己的手:“快与你母亲走吧,出了这个府,你就随你母亲姓吧。”
元春娇还要叫喊,却被家丁拖走了。
元聘香想说些什么,又怕自己开口以后英国公就让人也赶走她,故而现在她只是无声地垂泪,低着头连眼也不敢抬了。
英国公叫来管家交待后续:“给纪娴的那套在外面的宅子本也是我们的私产,现如今要给她也不是不行,总归不能看着她们睡大街,但这宅子不能白给,往后每年让她们交上一千两白银,要是交不上来就扫地出门。”
接着他又收回了纪娴名下元府给的一些庄子铺子,分给她十个婢女,然后再打开祠堂给她和元春娇剔除族谱中,这样算是完全把纪娴母女赶出去了。
阮羡羡全程都没再说话,只是拿着丝绢手帕按在自己之前流血的指尖上。
她垂眸安静,像是沉在自己的思绪里。
实际上阮羡羡只是在与系统分析:“这血居然相融了,难道我真的是英国公的女儿?”
系统附和:“十有八九真的是。”
“什么叫十有八九是,你是系统,难道你不知道我到底什么出身?”
“资料上显示的你就是阮守礼的女儿,前世原主没能探索到的事情系统也当然不会显示。”
阮羡羡决定不管那么多,从前她心里还有点愧疚,因为并不确认自己和哥哥阮少君到底是不是冒名顶替的,现在有了这个认亲,虽则可能不够准确,但足够给她吃一个定心药丸。
等到屋内只剩下英国公、元老夫人、阮羡羡和元聘香时,英国公才道:“聘香,你也收拾收拾离开吧。”
元聘香难以置信地抬头:“父亲!”
居然真的要赶走她?
英国公已下定决心般:“我已养育你数年,以后你是回你自己家中,还是住在我给你的小院子里都是你的自由,我会给你一笔银两和一家庄子,足够你余生吃喝,旁的话不要再多提了,这就走吧。”
元聘香无论怎么说,英国公都充耳不闻,见他如此铁石心肠,元聘香心中怨恨滔天,她看了一眼阮羡羡,最后再看一眼元老夫人,而这些人都没有再开口与她说些什么。
元聘香带着怨恨离开了元府。
阮羡羡上前与英国公道:“父亲,这个钟秀嬷嬷怎么处置?”
英国公疲惫地摆摆手:“交给你决定了。”
阮羡羡将英国公和元老夫人送回房后,她让人绑着钟秀去了柴房。
柴房内,光线昏暗,钟秀脸上又是害怕又是讨好,极其忐忑:“小姐,老奴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现在可以放老奴走了吗?”
阮羡羡微微抿唇:“钟嬷嬷,你坏事做尽,哪怕是纪娴指使你这么做的,可是到底也是你纵容为之,从古到今为虎作伥的下场会不会好,难道你心里不知道?”
钟秀吓得跌坐在地:“小姐不是说只要老奴配合,就一定会放老奴走吗?!”
阮羡羡只是给了她一个冷笑:“我会放你离开,但是你在走之前至少也要感受一下元庭死前的痛苦吧?”
阮羡羡让人把钟秀扔进屋外冰冷的池塘中,起先将她浸在水中,绑住手脚,钟秀以为阮羡羡要溺死她,越是惊慌挣扎越是喘不过气,直到最后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画屏让人把她扔到京郊,也勉强算是保住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