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冷风穿庭。
阮羡羡入睡前,系统道:“宿主这几日还是小心些,毕竟我认为元聘香和纪娴如果没有死,就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两人说不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
阮羡羡缩进水蓝色的鸳鸯纹锦被中,不以为意:“让她们来就是了,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又过几日,阮羡羡购置好了要去江南的东西,萧朝宗也在大理寺做最后的部署。
谁知,一封不请自来的邀请帖被送到了阮羡羡的桌子上。
她看着信上的烫金纹:“是许婉婉邀我?”
画屏点头:“太子侧妃特邀,让小姐与她一起上山去礼佛。”
来者不善,阮羡羡想都不想就把信扔到一边:“不去。”
画屏想了一下,头一次没有按照阮羡羡的吩咐去做,只是道:“小姐,这封信是老爷递给您的,他希望小姐去一趟,因为原本是邀请的元聘香,但是现在她已经离开了元府,老爷的意思是家里要有个姑娘跟她说清楚。”
许婉婉作为太子侧妃,身份不高不低,让英国公去亲自给她解释的话,她反而身份不配,所以想来想去身份最合适的也就是阮羡羡了。
既然英国公都这么说了,阮羡羡又重新拿起邀请帖。
去就去,许婉婉还能怎么作妖?
次日,风和日丽。
许婉婉这次轻装出行,一辆马车和四个仆人,就等在了英国公府的门口。阮羡羡也是穿着简单,她俩互相对视一眼,许婉婉率先笑颜如花:“阮姐姐。”
阮羡羡高冷地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一边。
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出云寺去了。
阮羡羡忍不住腹诽,许婉婉好歹是个太子侧妃,怎么混的这么差,出行就带这么点人。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出云寺行驶而去,车帘外传来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不少,阮羡羡猜测是靠近市集了。许婉婉身份娇贵,平日里与其他官家小姐出行,都是别人找话题与她攀谈。可惜阮羡羡是个不管不顾的,竟自顾自的撩帘看向外头,丝毫不顾及自己。如此一来,许婉婉主动找了几次话题,见阮羡羡都敷衍的回应过去,便不再自讨没趣。
许婉婉闭眼神思了一会,心中那股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想起阮羡羡那副淡漠的态度就来气。便睁开眼道:“还是把帘子放下吧,姐姐如此貌美,若是让外面那些粗野乡民看见了,恐有不轨之心。”
许婉婉倒也不是多么在意名声的人,但她就是不想阮羡羡如意,无论阮羡羡做什么,她总想唱反调。
阮羡羡两指掐帘,正在往外头张望,许婉婉的话听进耳里,阮羡羡却没有放下车帘的意思。
许婉婉面色一沉:“姐姐便一定要如此一意孤行么?”
“出云寺是在城东还是城西边?”阮羡羡忽而开口询问。
许婉婉望着她完美勾人的侧颜,不情不愿回道:“自然是在城东了。”
“那去城东的路上可有柿子树?”
许婉婉古怪的看她一眼:“我怎么会知道呢阮姐姐?”
阮羡羡紧紧皱起眉头,她将帘子放下仔细思考。她萧朝宗曾说过京城地形是‘前槐枣,后杏榆,东榴金,西柿银。’因为百姓们信奉风水,城东多植石榴等树,城西便是柿子和银桑,大有符合阴阳五行一说。
阮羡羡也不知作不作准,只是刚才来的一路上,虽然的确经过一些嘈杂的街市,但马车的行驶方向愈发奇怪,周围的人也愈发少了。马车如此摇晃,必然是地面不平。可是城东的大路平坦,怎么会有如此颠簸的情况?
她曾想过会不会是许婉婉有什么不好的意图,故意将她骗出元府,但她刚才询问许婉婉几句,显然她也是不知情。
“你此次出行,带了几个丫鬟?”
许婉婉见阮羡羡忽而压低声音,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一个,阮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许婉婉也察觉走的时间有些久了,便掀帘朝车夫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出云寺?”
出乎意料的是,外头并没有传来车夫的回应。
阮羡羡的心又沉了几分。
许婉婉也觉奇怪,她正欲发怒,却被阮羡羡一把拽住手腕。阮羡羡眼尾那两抹漂亮的胭脂色十分动人,眼里的光芒却有些锋利,许婉婉看得后背竟有些发凉。
“先别喊了,你带来的丫鬟现下在何处?”
“就在后面的马车里。”许婉婉说罢,挑帘去看,这么一看便惊出不少冷汗:“后面没有马车了!?怎么会!”
太子府和元府派出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前面的是给许婉婉和阮羡羡乘坐的,后面的坐着许婉婉的一个丫鬟及画屏和三个护卫。
阮羡羡在一旁沉沉道:“恐怕是让人故意引开了,我们现在去的也不是城东,反而是向城西走了。你去看看这条道,要去哪里?我对京城这边地形不熟,不知道一直往西会去哪。”
许婉婉一脸不可置信:“向西便是上山了,这不可能!我交待了车夫去出云寺,他没有这个胆子违背我。”
上山!?阮羡羡一惊,怪不得马车愈发颠簸,原是走的山路。
“我们恐怕是被人挟持了。”阮羡羡压低声音,不知道现在外头驾马车的是谁,她阮羡羡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是谁做的这件事。
难道是不死心的纪娴?或是元聘香?
那边许婉婉一听便按捺不住了,她怎么肯相信从太子府里出来的马车会发生劫持事件?
“停车!”许婉婉惊慌喊道,阮羡羡来不及拦住她。同样的,外头的车夫也并没有回应她,许婉婉当即就冲动的去撩开马车的门帘,口气带着惊恐:“停车呀!”
她刚一掀帘,眼前便闪过白花花地一道寒光,阮羡羡眼疾手快将许婉婉狠狠往后一扯,许婉婉才惊险万分的避开那把银白色白刀。
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拿着长刀在门帘处挥舞,凶神恶煞道:“老实坐着,否则叫你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是谁?我是太子侧妃,你们若敢对我不敬……”许婉婉话哆哆嗦嗦的还未说完,便被那壮汉啐了一口,她连忙慌张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