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虽剧痛无比,此时听到纪娴的名字时脑子却是很清醒的。
她立即惊慌大喊:“我不认得,你到底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谁的庄子吗?你还敢闯进来撒野,来人啊,快来人!”
见她死不悔改,阮羡羡让人堵住她的嘴。令家丁抓着她的手继续放进油锅中,滋啦两声响,嘴里塞着抹布的钟秀发出一声声惨叫,直至晕了过去。
阮羡羡让人用水泼醒她,钟秀模糊地醒来,先是感受到手掌钻心的疼,又看到阮羡羡煞神一样站在她跟前:“你到底是什么人?”
阮羡羡红唇勾起一个曼妙的弧度:“既然你不肯承认,也罢,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也省得你死的不明不白,去了阴曹地府那也说不清是要找谁报仇。钟秀嬷嬷你听好了,我叫阮羡羡,是英国公失散多年的女儿。”
钟秀眼睛豁然间瞪大,她之前没来庄子上的时候就在元府里服侍,但是她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传说中半路找回的大小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位气势迫人的姑娘。
“大小姐,老奴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这么对待老奴?”
阮羡羡冷冷一笑,长眉连娟的面上满是厌恶:“你迫害元家的少爷,帮着纪娴做尽坏事,还说与我无冤无仇?你每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元庭来索命吗?你不心亏和害怕吗?”
钟秀吓得后缩两下:“不!元庭少爷的死跟老奴无关。”
阮羡羡哼了一声:“无关?罢了,我看你是死活不会说实话了,像你这样的刁奴留着也没有用,今天我就把你的黑心肠炸个外焦里嫩,等你去了地府要想找我报仇的话,记得夜半回来,我依旧能让你魂飞魄散!”
说完,她一声令下:“下锅!”
钟秀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就在家丁们把她举起来要整个丢进锅里的时候她哭的大喊:“我承认,是我帮二夫人诱骗庭少爷出门,并且在经过的桥面上涂了油,害的庭少爷跌入冰池里。”
阮羡羡使了一个眼色,家丁们就把钟秀放了下来。许是在生死关头面前每个人都是害怕的,钟秀裤子一片湿濡,阮羡羡看着她吓尿了一时无语。
钟秀还处于恐惧中,她颤着一双起泡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是二夫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我去骗庭少爷出来以后,他落水病亡,二夫人为此给了我三十两白银。”
木及莺听的心里生气,也许是因为她也有个弟弟的缘故,很是愤怒地道:“三十两,区区三十两你就要了一条人命。钟秀嬷嬷,你的心肠真是黑透了,你对得起元府对你的照顾吗?”
钟秀此时还是哭,但居然记得推锅:“不是我要做的,是二夫人唆使我的。”
“她让你去你就去,如果她让你去死呢?!”
钟秀不说话了。
阮羡羡让人熄了火焰,屋内油烟的味道有点难闻,画屏就去打开了窗子。
一道冷月孤光落在阮羡羡绝美的脸上,给她添了一丝冷傲:“钟秀,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我需要你跟我回元府,然后说给我父亲听。”
钟秀浑身一震,大呼不可:“英国公一定不会饶了老奴的!”
阮羡羡围着她走了一圈,眉眼张扬:“父亲最多只是打你一顿赶出府去,再不济,就是将你打死在府中。但是如果你听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保你一条命,你看怎么样?”
钟秀一愣:“小姐希望我怎么做?”
“我要你到我父亲和祖母跟前,说明纪娴指使你的真实情况,她怎么交代你的,你又是怎么听她的话在桥上涂油的。然后你要说,因为纪娴早有打算把另外一个姑娘,也就是元聘香弄进府里来让我父亲收为养女,她的野心不是一点两点。你只需要说清楚这件事,我保证你会活着走出元府。”
钟秀听明白了,阮羡羡这是希望她反咬纪娴一口。她不是做不了,而是她有点担心。
“小姐,二夫人是个特别狠的人,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吧?”
阮羡羡冷笑:“她有什么好狠的,现在被我赶出元府,她还有什么机会找麻烦了?我让你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她最后致命一击,让她永远翻不过身来。”
钟秀一颤,眼前的阮羡羡虽然面容娇丽,但眼神却比她看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狠毒。
阮羡羡自然知道她心中怎么想的,但是她根本无所谓。她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纪娴和元聘香,让这两个得罪她的人彻底不好过。
钟秀心中深知如果她说不愿意,阮羡羡必定能让她就此再也无法说话,她的狠劲做的出这样的事。
于是钟秀答应了,回去的路上阮羡羡朝她时不时投来寒凉的一瞥:“钟嬷嬷,你一直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老人,一会回去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可一定要有数啊。”
钟秀连连点头:“老奴……老奴知道。”
阮羡羡让画屏和木及莺简单给她包扎一下受伤的手,回到元府时已经时至深夜。
因为太晚了,阮羡羡不想打扰英国公和老夫人休息,第二日一早她就带着钟秀去给老夫人请安。
这一夜钟秀没有睡好,见到老夫人的时候是蓬头垢面,满面沧桑。显然受过不小的惊吓。
元老夫人身边的房嬷嬷认出来她:“这不是钟嬷嬷吗?你没有跟着二夫人去她府上,怎么又回来了?”
阮羡羡道:“钟秀嬷嬷不仅没有跟着二夫人离开,反而去了庄子上,不过孙女发现了一件事,需要她亲口说给老夫人和父亲听。”
元老夫人看着钟秀唯唯诺诺的忍不住皱眉:“是什么事?”
“等父亲来了再说吧。”阮羡羡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让画屏去请英国公来。
等到英国公到了以后,钟秀一字不漏的把阮羡羡交待给她的事全盘托出。
元老夫人第一个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你说的可是当真?!纪娴真的指使你残害了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