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宗冷眉一皱:“跟许婉婉又有关系?”
“是啊,我刚刚打了她一巴掌。”见萧朝宗的反应,不像是许婉婉告状的,她眨眨眼:“我知道了,许婉婉刚刚被我打了,正找地方哭着咒骂我呢,还没空去找人告状,毕竟今天来的都是贵客,她那么在乎名声,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唯一有可能告状的,就是那个元春娇吧?”
萧朝宗点头:“她跑到长公主和元老夫人面前,说你胆大妄为。”
阮羡羡一点也不惧,抱臂说:“许婉婉找我的麻烦,元春娇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替她出头,我不过是小小教训了一下,她倒像个小孩子似的,还去告奶奶,哼。”
萧朝宗一笑,揽着阮羡羡的肩:“走吧,长公主要见你。”
阮羡羡跟着他往厢房里去:“长公主讲理吗?”
“怎么这样问?”
“要是长公主帮亲不帮理,元老夫人跟她关系好,她为了给元春娇出气,拿我作筏子怎么办呢?如果长公主讲理,那就好办多了,我本来就占理,也不怕元春娇说什么。”
萧朝宗失笑:“放心吧,长公主最是公正无私,更何况她是因为我想见你,而不是因为元春娇在她面前说了你什么。”
俩人走到一处较大的厢房前,便有规矩的宫女两边打帘,往里头通报一声:“萧大人和阮姑娘来了。”
阮羡羡一脚刚踏进去,就听得里头一个妇人笑着说:“你瞧瞧你,怎么越说越哭上了。”
那边元春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长公主殿下不帮着我也就算了,连祖母你也不向着我,那阮羡羡分明是个野丫头,干什么要带来画舫上惹人不快,赶紧把她赶下去吧。”
恰好萧朝宗领着阮羡羡走近内室,河曲长公主侧头看见了,笑的眉眼弯弯:“这哪儿能说赶走就赶走?阮姑娘是我们朝宗的心上人,春娇你也不要闹小性子了,姑娘家的玩笑话,哪儿还能当真呢。”
阮羡羡抬眼看去,罗汉床的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妇人。左边那个较为年轻一些,应当就是河曲长公主,她头上戴着六串凤凰金钏,身披锦衣,笑的和蔼慈目。坐在右边的那个已是满头华发,但精神抖擞,即便是坐在那里也身姿端正,看得出是出身大家且规矩良好,也不温不火的笑着。
元春娇就趴在右边那老妪的腿上抽泣,见阮羡羡进来了,她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
阮羡羡就当没看见她,落落大方的行礼:“民女阮羡羡,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元老夫人。”
元老夫人的儿子是当今的英国公,她是一品诰命,所以阮羡羡也跟她请安是没错的。
河曲长公主见到阮羡羡机灵活泼,没有半点娇柔做作之态,反而处事泰然,她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元春娇的眼神,分明是知道元春娇已经告状过了,可她并不露一丝惧怕,看来是自知有理。
长公主朝阮羡羡招了招手:“丫头,来。”
阮羡羡一愣,看了看萧朝宗,萧朝宗点头,她才朝长公主那边走去。长公主便握住了她的手:“好姑娘,我早就听朝宗说起你,只是之前一直在河曲没有机会见到,现在一见,果然是极为冰雪聪明的人儿。”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粉玛瑙镶碧玉的镯子,直接套在了阮羡羡的胳膊上。
阮羡羡一惊,连忙推辞,河曲长公主却不许她拒绝:“拿着吧,我们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有些突然,我也没有准备特别好的礼物,下次再见,我再给你补上。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只盼望你跟朝宗好好的,赶紧将亲事定下来。”
阮羡羡有些不好意思,萧朝宗忙道:“我还未曾向阮府提亲。”
长公主便看向他:“这么好的姑娘,赶紧娶回家才是,你再迟点恐怕就被别人抢走了。”
萧朝宗垂首:“是,所以需要殿下帮我去阮府提亲。”
长公主愣了一下,顿时哄笑出来:“好你个小子,如今长大了,计算起我来了。元老夫人你看看他,有了心仪的姑娘就不管不顾的了。”
旁边的元老夫人也跟着笑:“那有什么办法呢?你也是看着朝宗长大的,与他母亲关系熟稔,他如今孤苦无依,要想提亲,可不是得求到你跟前?我看你就应了吧,赶紧帮他把俩人的亲事说成,他以后有人照顾,也了却你的一桩心事。”
说到萧朝宗的母亲谢风华,河曲长公主便有些感慨:“是啊,朝宗就像我半个儿,我哪儿能不操心他的事?如今他找到了喜欢的人,我却是很开心。”
那边元老夫人抓了一把蜜饯递给阮羡羡:“来,丫头,吃点甜的。”
她慈眉善目,天生一张温和的笑脸,阮羡羡好感突升,双手接过瓜子:“谢谢老夫人。”
元老夫人望着她,忽而有些感慨:“要是我嫡孙女当年没走丢,也该跟你差不多大了。”
说起这样的伤心事,元老夫人的目光陡然黯淡下来。长公主见状,忙安抚道:“你别着急,我这边一直在帮你查,已经有些眉目了,具体的消息还要等过两日我派出去的人回来才知道。找不找得到不一定,但只要你们祖孙有缘,还会再见的。”
元春娇有些忐忑,也顾不上瞪阮羡羡了,连忙在元老夫人的怀里撒娇:“祖母别伤心,大姐姐如果能找到,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娇娇跟祖母一起迎接。”
元老夫人这才笑着点她鼻子:“数你最会说话。”
长公主见人也来的差不多了,便对外吩咐开船,画舫缓慢行驶到湖中央,长公主便安排宫人去准备膳食。萧朝宗被贺绪那帮人拉走了,临走前还频频回头看阮羡羡,彼时阮羡羡正坐在长公主身边乖乖的吃燕窝,长公主见萧朝宗依依不舍的,哭笑不得说:“你快去吧,人在我这,丢不了你的。”
等到萧朝宗走了,元老夫人很有眼色的也要带着元春娇出去走走。厢房内,便只剩下长公主和阮羡羡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