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简舒醒来的时候祁深已经不在了，留给她的只有手机聊天软件上的近十条消息。
想必是祁深在接送专用车上给她发的，从留了早餐到使用微波炉的注意事项，还有酒店前台联系方式和不能轻易给人开门的嘱咐。
简舒划着手机屏幕，都要以为祁深是几个月不会回来了。
结果最后一条消息是说中午会过来酒店。
不是说研究所包午餐的吗？回来干嘛？很麻烦的？
简舒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但是自己一个人在酒店又出不去，很无聊的。祁深回来的话还有个人聊天……聊天？祁深可不是什么好的聊天对象。
那要祁深回来干嘛？
简舒忽然一个激灵，感觉什么热恋中的魔咒缠上了自己，吓得赶紧打字——
【在研究所吃饭比较方便吧，为什么要回来？】
发送成功的简舒松了一口气，刚想放下手机，可祁深的回复却很快。
祁深：【才醒么？看来没有吃早饭。】
喂喂，这重点怎么抓的。
【没忘带东西的话，就不用回来了吧。】简舒劝道，并且还要强调，【我会好好待在酒店的。】
【忘带了。】
【你不会要说，你的心忘带了吧？？？】简舒惊讶得打出三个问号，要是祁深这样说，绝对是有人捡了他的手机好吗！
【不是。】祁深回道。
哦……还好，是正常的祁深。
不对啊，正常的祁深怎么会忘带东西？他可是心思第一缜密还患有强迫症的天才啊？每次出门都会按照脑子里的清单排列整齐且随身物品总是规矩到一目了然。
【那我给你送过去吧？】简舒却抓住机会飞快打字，【你告诉我地点就好，不能耽误你工作呀。】
【不行。不要一个人出门。】
哦，瞬间被识破。
【快到了。】祁深又发来消息。
失望的简舒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以及自己的外形。穿好衣服就要下楼去。
没有出酒店，出个房间门总行吧。要是祁深生气就装作去接他算了。
于是东看看西看看，还和大厅里的美国记者聊了十分钟天的简舒，终于等到了面无表情的祁深。
他们四目相对的一秒间，简舒想，果然不高兴了。
“等一下。”
祁深背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十分地道的英语。简舒只听了一耳朵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母语就是英语。
随即祁深的肩膀上就揽上了一只漂亮白皙的手。
有一个高挑的女人追上了祁深并且主动勾着他的肩一块儿进来了。
“真是完全不绅士呢，Werstain！”高个子女人眨了眨碧绿的，像翡翠一般的，超级明显的大眼睛，尾音稍微上扬，像是在撒娇。
简舒睁大了眼睛。
哇哦，这个美女超正的。金发碧眼，大波浪卷，能夹死蚊子的欧美双眼皮以及高挺还略带性感的鼻梁。
祁深的目光锁在简舒身上，用优秀的反射神经微微躲开了后边儿金发美女的拉扯。她只摸到了肩膀，手还没搭实就被祁深侧身躲开，差点没站稳。
不过她倒是完全不在意，艳丽的嘴唇还噙着笑：“走这么快干嘛，有宝贝等着你吗？”
当然，祁深还是像没有听到似的，快步走近了大厅里的等候区。
他要到那个傻坐着只会看的简舒那去。
可是——
简舒身边的记者全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朝两个人拥去，围成了一圈。叽里呱啦地开始采访，还有咔擦咔擦的快门声。
快被闪光灯闪瞎的简舒坐远了一点，要不是祁深和那个高个美女都穿得朴实无华，简舒都要以为这是什么秀场门口了。
她竖着耳朵听了下，无非就是吹捧两位此次大会最年轻的受邀者对于会议期不期待，是做了多少准备工作，研究中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之类的问题。
托他们的福，简舒也知道了那个美女名叫卡洛。
等等，卡洛，这个名字好熟悉啊。简舒冥思苦想的时候，祁深不知如何挤出记者的包围圈，走到简舒旁边。
他弯下腰要把简舒牵起来——
“唉？这位是？”卡洛从人群中发出了夸张的疑问句，声音响亮又自信。
简舒不着痕迹地躲开了祁深伸过来的手，站起来。
祁深愈发的面无表情，但因为礼仪和修养，习惯性地回头，站得笔直，要做介绍：“简舒，June，我爱——”
“助理。”简舒露出个堪称职业的笑容，“其实是学生啦。”她更像是对着同样望过来的记者道，“我可是求了Mr。Qi很久，才带我过来见识一下呢。呵呵。这位是卡洛老师吧，您好您好，百闻不如一见，老师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呵呵，简舒依然笑着，心里却捏了一把汗。
要是在这么多记者面前暴露祁深竟然带了毫不相关的人来参加会议，又不是来玩的，一定会对祁深造成不好的影响。
简舒当然没见过卡洛的照片，但是听那群记者吹得挺厉害，就假装在什么专业论文的介绍里见过吧。
“哦呵呵，谢谢。”被夸奖的美女卡洛细声细气地笑起来，“不愧是Werstain的学生，很会说话，我都不好意思了。”
虽然简舒并不知道为什么祁深的学生能有会说话的特点，但是卡洛肯定了她是祁深的学生这个设定，这是在帮他们解围吧！
随后卡洛要和祁深好好聊聊工作的话题为由拒绝了记者们穷追不舍的采访，又活泼地要请祁深和简舒用餐。
简舒看了异常沉默的祁深一眼，示意对方回应。
然而祁深像是完全没有接受到简舒的信号，只是单纯地回望过去，眼神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表示。
简舒叹了口气，想着既然是同事，而且还是很贴心会解围的同事，只把这个邀请当成脱困的借口而后又拒绝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在祁深不知为何就是不回应的情况下，她只好越俎代庖地答应了。随即她便感到祁深将看她的视线收了回去。
啊，这个人，从刚刚开始就在莫名其妙地生什么气。要是讨厌卡洛不想和她吃饭的话就自己拒绝啊，她只能做到答应好吧，一个学生怎么能不识好歹拒绝老师的邀请。
于是三人保持着微妙的安静来到了酒店雅致的茶餐厅。
虽然卡洛外表看上去是正宗的美式美人，就像玛丽莲梦露那种，代表着开放性感和热烈。就连身高都比大多数女生高，大气得像个超模。但她其实意外地细心体贴，发现祁深不说话后，会频繁地询问简舒的意见。
就连最尴尬的点餐环节，都被卡洛的谈笑风生和体贴照顾给混过去了。
“June。”卡洛只听祁深介绍过一次，就记住了简舒的英文名，且自来熟地称呼起来，“你说是Werstain的学生，他在中国是成为了老师吗？大学老师？”
“是的。”简舒规规矩矩地回答，尽量演出学生的样子，又要演出年轻的样子——她半开玩笑道，“这么年轻的老师很少见呢，但是Mr。Qi，Werstain却出乎意料的合适。”
“那当然。他可是天才。”卡洛的绿翡翠眼睛亮了亮，“上学的时候，物理系和信息系两头跑，但是老师们都想独占的那种天才。所以嘛——”
卡洛的翡翠转了转，落到了祁深身上：“你还是别在理论物理那条路上了继续下去了，Werstain。你看，明明自己最先有成就的是信息行业。更何况理论物理已经停滞不前，从量子力学和弦定理……就算一定要研究物理，现在天体物理才是最有前途的吧，这几年诺贝尔几乎都落在那了……”
没想到卡洛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到了专业上，简舒知道她在跟祁深说话，也就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了。
不过卡洛在专业问题上却很强势，说得头头是道，一副誓要把祁深劝改行的样子。
祁深对此终于有了反应，开了口和她辩论。
两人面对着，专有名词一个一个往外蹦。从理论物理的价值说到了最新进展，那是祁深最擅长的领域，他就像熟练的街头艺人，平静而正常地抒发内心的执着，像在任何地点都能开一场有关物理的音乐会。
简舒已经见怪不怪了，在旁边摆弄餐具。
在菜要上齐时，祁深却突然从和卡洛的学习交流会中抽出一点头脑来，在轮到自己回应卡洛的意见前自然而然地给身旁的简舒弄好餐盘，铺好餐巾纸。
像照顾小孩儿的大人般低声说了句：“别玩，好好吃饭。”
当然，这句是用中文说的。被祁深动作打断的卡洛并不清楚其中的意思，但落在眼里也已经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用餐时间是可怕的安静，没有人再说话。
刚刚两个人头脑风暴似的讨论全部冷却了下来，只剩下刀叉和盘子的碰撞声——还全都是简舒发出来的。
简舒差点尴尬得食不下咽，再这样下去这顿丰盛的饭就白吃了。
在最后的甜点环节，她硬着头皮开口道：“这个奶酪焗土豆好特别，在中国基本没有将这两种食材搭配起来的食物，但却意外地好吃呢……卡洛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卡洛微笑着点点头：“法式的甜点就是独特又美味。不过，你不知道你们的Mr。Qi不喜欢吃饭时说话吗？会不会被扣分？”
卡洛说完，又看了祁深一眼。
别管他。但是简舒没敢说，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还是师生，简舒只好表现出一副失言的样子。
“UH AH？你们的关系真好呢。”卡洛不见祁深对简舒糟糕的礼仪有任何反应，打趣道，“真的是老师和学生吗？还是，有别的关系？”
“呵呵。”简舒礼貌地笑，“Mr。Qi早就放弃对我的治疗了。他就是懒得管吧……”
“放弃的话。那他怎么会把你带过来？”卡洛一针见血道。
简舒就知道，完全不能小看高智商人群，不是个个都像祁深一样只有智商没情商。
“哈哈别介意。”卡洛又自己把话接了回去，“我们只有几个月没见，但是他改变却很大，实在令人好奇。”
几个月没见？
那不就是祁深回国以前还会见面。看来就是同一个实验室的交情了。
简舒倒不知道卡洛和祁深熟识到这个地步，说起来卡洛这个名字简舒的确是听过的，不是重名的那种听过，但……因为重名的太多，反而想不起来具体的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事件。
“啊，我吃完了。”卡洛放下叉子，“下午还有工作，我可能要先回去休息。你们慢用。”
简舒十分不好意思，卡洛吃得太少了，估计是为了保持身材吧。反观自己，菜端上来就没有停过。
卡洛仔细地擦拭完着自己，才说：“对了，你们就真的只是师生吧？”
果然还是怀疑了吗？
哪怕简舒多次按下祁深要给自己帮忙的手，卡洛还是察觉到了不对？但是……为什么要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问一遍还不够？
这次要如实回答吗？
简舒不由得去看祁深，果然，还是毫无回答的意思。关键时刻把摊子丢给自己吗？要怎么回答？如果祁深和她关系还不错的话，两个人是几个月前还是会见面的朋友，照实回答在交往也没关系。但是祁深对她的态度又只是单纯的可以交流学业的熟人，只是熟人的话，还是不要把实情说出去比较好。万一卡洛说漏了嘴——
啊，好烦。
简舒最后只点了点头。还是保险一点回答吧，祁深不主动说明的话，可能就只是熟人而已。等卡洛走了一定要好好教训祁深才行。
卡洛得到简舒的回复，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她站了起来，意思是要走了。简舒还在犹豫要不要站起来送，可祁深完全没有动的意思。就见卡洛走到祁深旁边，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白色的纸片，灵巧地塞进了祁深的大衣口袋里。然后说了句Bye便施施然走了。
简舒看着卡洛一顿操作，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想。但又否定掉，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祁深微微蹙着眉，他擦了擦手，才将纸片从口袋里抽出来。
上面写着一个简单的字母和数字的组合，像是房间号，还有一个时间。
哦豁。简舒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猜对了。
她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当然是期待祁深的反应了。
祁深的眉头越来越紧，他将小纸片随意放在桌旁的小垃圾盒里。
“你不回复吗？”简舒凑过来问。
“嗯？”祁深有些不解，他看了看简舒的盘子，淡淡说，“多吃一点。”
“就那个纸条啊。”简舒不理他，继续追问，“不回复别人吗？”
“只是房间号和时间而已。”祁深诚实道。
“所以？你不去？”
“去哪里？”祁深眼神真诚。
好吧，简舒这下真的确定，他这个白痴完全没有理解别人的意思。简舒的表情有点纠结，那她要不要替卡洛解释一下呢，不解释总像她在吃醋一样，出于良心还是要解释一下吧……
祁深把简舒的盘子稍微拉过来一点，因为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祁深可以更自然地照顾简舒而不需要顾虑其他人。
简舒还是阻止了他：“其实，纸条的意思是让你今晚在那个时间去房间找她。”
“嗯。”祁深停止动作，“我知道。”
“你知道？！”简舒惊讶，“你竟然……”学坏了？从哪知道的？
“不是第一次收到。”祁深淡淡说，“卡洛还没有放弃。”
“没有放弃？她在……你们……”简舒刚想探究。
“因为你，简舒。”祁深这次不客气地打断她，正过身去，“告诉她真相，就不会收到。”
祁深竟然在怪她？
行吧，好像也有她的错。毕竟祁深收到纸条完全不是什么高兴的样子。但是祁深也有错吧，只顾着生气完全不解释清楚？
简舒气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想去？我也不知道你们关系到底……”
盘子里的刀叉莫名响起了抖动的声音，拿着餐盘边缘的手被祁深收了回来，带着颤抖地抵住自己的唇。
别说话。
祁深对自己说，在控制住自己以前，不要说话。
“怎么了？”简舒不由自主握上祁深颤抖的手，却发现他用力到青筋凸起血管可见。
简舒马上意识到，也许自己刺激到他了。
“对不起。”简舒首先道歉，“我……”
“不是。”祁深逼迫自己换了口气，才找到声音，“是我不好。”
简舒有些慌乱，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祁深。不，是祁深第一次让她看见这个样子，而简舒现在也完全不敢问祁深要不要吃药。
她要平常地，装作……
祁深反握住她的手：“以后不要说那种话。”
“嗯。”简舒立马认怂。
“我不想去，不会去。”祁深认真道，“从来，没有别人，只有你。”
这么有冲击力的告白本该让简舒震惊，但她过于担心祁深的情况，只在意手上的力度慢慢恢复正常，然后不住点头：“我错了，以后不说了。”
“简舒，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祁深的音色似乎有着散不去的痛苦，低沉得要命，“每一次都要让我伤心。”
又被告白糊一脸的简舒：“……”
所以才说这份爱太沉重了喂，只能祁深不信任她，她连一句怀疑的都说不了是吧。
不过算了。
在简舒决定到机场找他的那一刻，就做好觉悟了吧。
本以为这场小风波被简舒的再三保证给平息了，结果到了晚上。祁深刚回到酒店的半小时，套房门竟然被卡洛敲响了。
而且，非常尴尬，是简舒开的门，祁深还在浴室里。
“他在洗……浴室。”简舒觉得说他在洗澡太诡异了，换了个其实没差的说法，“一会儿我再让Mr。Qi过去。”
简舒话音刚落，就隐约听到里面的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穿戴完毕的祁深没管还在滴水的发梢，随意拿开脖子上的毛巾就往门口走去，他听见大门被打开了，是简舒出去？还是过去开门？
“他来了……你们聊吧。”简舒扭头就看见祁深确认的眼神，心想难道他又犯病了，嘴上却流利地招待，“要不卡洛老师进来聊吧。”
“不用了。”说话的竟然是祁深，“什么事。”
他怎么好意思替客人拒绝，礼貌和涵养呢？
辛苦了一天却依旧光鲜亮丽的卡洛就这样堵在门口，脸上是明媚的笑，像是完全不在意祁深无礼的拒绝，也像是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划清界限。
“没关系，也没有几句话。”卡洛朝简舒解释道，又调侃了几句，“没想到你们住一个套间？哦，也对，是学生也是助理，住一起比较好交流。”
被频繁表白都能保持自我的简舒面对这点调笑自然是应对自如：“是的，其他老师也是这样安排的。不过他们几乎都是男人，啊，像卡洛老师这样的女性真是珍稀到不行，所以肯定能自己住一整套吧。”简舒羡慕道。
卡洛又说：“一个人住其实很无聊的，June有空可以随时过去玩。这样我就不用过来了找人聊天了。”
没想到卡洛的段位如此之高，顺带邀请了简舒去自己那做客。
简舒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祁深，才说：“好的。那我先进去一会儿。”
卡洛笑着点头，直到简舒在玄关拐弯处消失了，才对祁深道：“你还真是无情呢，明明收到了讯息。难道要我给房间号加个密，你才有兴趣解题吗？”
祁深面沉如水：“说完了么。”他要关门了。
“等等！”这个时候，身材高挑的卡洛身体优势便显现出来，很快抵住了门，“我说正题，正题。”
祁深便多等了一分钟。
“回来吧，Werstain！实验室需要你。”卡洛浓密的睫毛上下碰撞着，声音里带了些楚楚可怜，“现在你的名字在老头那就是个禁词，谁提挂谁。你都要成那个物理恶魔老头的心理创伤了！知道为什么你先受邀的是SER吗，因为你毕业期参与过的理论物理实验都被除名了。”
卡洛见祁深又要关门，加快语速道：“当然，你要是回来的话。他能马上给你加上去。我也保证，再也不骚扰你，不会收买你的室友换宿舍，不再在你书本里夹小纸条，也不会跟踪你偷……咳咳。反正我这次不会耍卑鄙手段，会好好追你的。”
“不是因为你很麻烦离开。”祁深冷漠道，“也不会因为你改变就回去。”
卡洛垂头丧气：“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你说得这么直接还是很伤心。是因为那个女孩吧，June。能看出来你非常爱她，但完全想象不出你是会为了爱情葬送前途的人，那老头知道的话会直接气得心肌梗塞吧。不过Werstain，现在的你更有人情味，就不能给我，不，给恶魔老头一个机会吗？”
“你们都误会了。”祁深道，“今天和你交流，是因为她允许我做。现在也是。”
卡洛：“……”
“而且，理论物理只是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祁深最后道，“不是什么获得前途的手段。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说。”
靠在墙后的简舒心里极为震撼，连祁深已经关了门都没有注意到，自然一下就被抓包在听墙角。
连简舒这个老油条这次都不免有些脸红：“呃……我就是，那个……我听过卡洛的名字，但实在想不起来，所以，来找点线索。不是故意——对不起！偷听你们的谈话，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
“不过卡洛就是那个擅自搬进你宿舍……呃，接近你的女生啊？”简舒抬头，用转移话题十级功力道，“那你也不用这么狠心吧，毕竟没有她你也不会搬出去。你不搬出去，我们也不能相遇。这样说起来，竟然还得谢谢她，哈哈哈……哈……哈。”
祁深没忍住，摸了摸简舒的脸，“嗯。”
“而且其实你们这些理科生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卡洛也没有恶意。”简舒笑到脸僵，“剩下还有24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会不会很尴尬？”
“我爱你。简舒。”祁深突然说。
他抚摸着简舒脸侧细腻的皮肤，看她因为吃惊而张开的小小的嘴唇，不知道有几个字进到了脑子里：“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爱你。却还想要你知道。我可能太坏了。”
简舒的免疫力有点下降，她都能感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却还是忍住羞耻小声地回了一句：“我现在，可能有一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