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的日子真的不是很好,不能向别的孩子一样撒娇,不能买自己想用的东西,不能无故犯错,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所以敏感的至茉只能尽快的成长起来。
八岁的时候,有些孩子甚至还不知道衣服怎么穿,可她却已经开始学习扫地,洗碗,照顾自己的起居,因为她那时已经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什么叫身不由己。
后来刚满十岁就不在舅舅家住了,爸爸有问过其原因,她什么都没说,舅舅舅妈也过来找,她说妈妈在房间里寂寞了,她想陪妈妈。
十二岁的时候,正是舅妈怀着小乔的时候,舅舅一家去了外婆家方便照顾。
那年冬天,至茉记得很清楚,下了一场许久未见大雪,鹅毛般的雪花飘落,院子里的茉莉花都冻成了冰柱,后院里的菜也全部冻死了。在那个冰冷的屋里,她就靠着火炉,几斤面条,一床棉被,度过了这场大雪。
双脚,手指长满了冻疮,肿红还开裂,特别吓人。
她从那时便开始逃避所有人,越来越不爱和人说话,宁愿躲在自己做好的躯壳里不让人知道,也生怕自己的缺陷会被人嘲笑,被人排挤。
最后她学会了苦乐自知。
而在这寂寞的日子里,陪伴她唯有那每年满园的茉莉花香,那香味绵长淡雅,芬香四溢。
她更觉得那便是母亲轻声对女儿诉说地,爱的密语。
而自己把对茉莉花说着心事,当成了心灵寄托。
“爸,一切都过去了,”至茉抹净眼泪,看着妈妈的黑白照片,那么慈祥,那么温柔,“我现在已经知足了。”
闫遐哑哑的,便停了嘴。
而后又听了闫遐几句唠叨,这才挂了电话。整理完去F大的日用品,就给褚尚拨了个电话。
前些日子,褚尚说要送她去火车站,她也怕舅舅拉货忙,便应下了。
电话里告诉了地址,褚尚说,半个小时后到。
褚傅开着自家的私家车,带着褚尚到了至茉家门口。
刚一停车,褚傅便打开烟盒,拿出一根烟,“后车厢是开的,你去帮她搬东西进去吧。”说完,便将点好火的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
褚尚力气大,帮至茉把重东西都塞到后备箱,指着驾驶座的褚傅,“那是我堂哥,在F大那边开酒吧的。”
至茉赶紧到车前打招呼。
褚傅慵懒地看了她一眼,一眼便认出了她,痞气地问:“你不是上次那个服务员吗?”
至茉疑惑,并没认出是谁,估计是吃饭的客人,便点头说是。
“没想到,你还是考到F大的学生啊。”
不怪F大名气高,只怪能上F大的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个学理的女学生呢。
褚傅虽没参加高考,但也知高考如同战场。
原本以为褚尚喜欢的,是个深度近视的眼镜妹,看着就和褚尚很有夫妻相的女人。却没想,是个个子娇小,样子乖巧惹人的小姑娘。
而至茉也只用回答过很多人的一句话,回了他。“运气好。”
“怎么,闫至茉当过服务员?”褚尚听到他们的谈话,问。
“打暑假工。”
“你不知道吗?就在你办谢师宴的酒店上的班。”看到褚尚他们都上了车,褚傅把烟按灭,发动车子。车内无话,便点了首DJ的音乐,一直HIGH到了火车站。
车停在火车站的一拐角停车处,刚熄火,便看到一穿着热裤,细高跟的女人托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至茉在车里仔细一看,发现那女人手腕处还纹着一朵蔷薇花。
女人扭着水蛇腰,走到了坐在车里的褚傅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娇滴滴地说,“怎么才来,人家在太阳底下等了好久。”
褚傅顺势打开车门,抱住了她的细腰,“陪弟弟接个人,”又对褚尚道,“她跟我们一块去F大。”
褚尚没接话,面无表情的帮至茉打开了车门,“我堂哥跟你坐一辆火车,这样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女人突然走到至茉的面前,伸长手,笑道,“你好,闫至茉,我是原子卿,很高兴认识你。”
原子卿?原来是上一届的校花,至茉瞄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褚尚,想起了那天被太妹打的事,看着原子卿伸出的手,犹豫不决原子卿没觉得尴尬,又道,“我知道,我以前的事伤害到了你,我道歉。现在,我是真的想和你重新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至茉看到对方这样的态度,便礼貌性的握了手。
他们把行李弄上了火车后,褚尚说了句一路平安后,便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