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毓在楼下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至茉下楼吃早饭,心中不知为何起了一丝不详的念头。
急冲冲的上楼,床落空,浴室灯却通明,打开门一看,吓得她直冒冷汗。
“至茉——不!”
至茉整个人光着身子,躺在浴缸里,浴缸的水早就变成了血红。
白色的瓷砖,白色的灯,白色的毛巾,看着那浴缸里的水,是那么的醒目,是那么的害怕。
碎玻璃放在一边,至茉已经昏迷了过去,呼吸渐弱。
手腕上血,也已经凝成了块。
丘毓赶紧打了120,把她从浴室捞了出来。
把至茉送了医院,便直接进了抢救中心,丘毓在外面等了四个小时,终于看到至茉带着氧气罩,安然的从抢救室出来。
她这才宽了宽心。
“医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任凭我医术如何高超都于事无补了。”
“没事就好,谢谢医生。”丘毓给了鞠了好几个躬
过了两天,丘毓又找了那个医生,“医生,医生,你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到还没醒?”
医生看了看,“她的身体已经在渐渐恢复了,之所以没醒,是因为她自己不愿意醒。”
不愿意醒——
这意思是说,她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直至死亡?!
“那怎么可以?”丘毓着急道,“有什么办法让她醒过来?!”
医生叹了叹气,“我不是脑科专家,但我可以打针强痛剂让她醒过来,以后怎样,还要看你们亲属的作用了。”
丘毓赶紧点点头。
强痛剂很有效,一针下去,不出一会儿,至茉果然醒了。
只是一睁开眼,便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毫无生机。
丘毓愣了愣,僵硬的笑了笑,“你醒了?”
她不说话。
“至茉——”
过了很久,至茉才道,“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
“你不知道,我这样醒着,只会让我更难受吗?”
“不就是个初宛吗?世界之大,你不是只有他。”丘毓摇她,“更何况我不是只要褚尚不可,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如此呢?”
“你不懂……你不懂我死寂的心,你不懂我生无可恋。”
“那你觉得我懂什么?我难道就没失恋过吗?难道我喜欢褚尚喜欢的就比你少吗?”
“如果有天,你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了,你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至茉,放过他,放过你自己吧,他不爱你了,他有他的生活,你该放下的,重新寻找自己的世界。”
“我放了他,谁又能放过我?!”
一句话,让至茉掉到了边缘。
一句话,让丘毓无话可说。
从此,至茉自我折磨,自我禁锢,自甘堕落。
从那天开始,至茉眼神便一直空洞着。
不与人交流,不见人,不出门,只是每天按点做饭,按点打扫卫生,按点洗漱,按点睡觉,按点醒来。
这样的模样,像极了丘毓第一次见到至茉的模样。
不说话,把自己缩成一个角落,只干自己的事,完完全全把自己变成了空气。
虽到到饭点才吃饭,但每次吃的饭都吐得差不多了,身子越来越瘦,体质越来越差。
放在衣柜里的衣服,干干净净的,又拿出来洗,洗完了,又把窗帘拿出来洗。
三层的楼房,每天都有打扫一遍,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红木的地板就和新的一样。
丘毓终有一天忍不住了,把趴在地上抹地的至茉拉起,“你够了!”
她不听,或者她根本就听不见,继续做着之前的事。
丘毓好害怕,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求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好害怕。”丘毓哭着求她,希望她听的清。
最后只听到她呢喃,“太脏了,等老师回来,看到这里这样,他会不开心的。”
“他不会回来了,你死心吧,别把自己当个胆小鬼一样,缩在一个壳子里!”
“骗人,老师不过是去上班了,早上才一块去吃过饭。”
轻轻柔柔的一句话,瞬间摧毁了丘毓一切的措辞。
“我——”
她开不了口了。
她这才明白,至茉不过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现在至茉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好找来了医生。
医生叹了叹气,才道,“她不仅患了自闭症,还患了严重的臆想。”
臆想,自闭,精神错乱。
说白了,她就是患了精神病。
年纪轻轻,正当年华,她却得了精神病——
天啊!
可恶的老天,万恶的老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让她受了怎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