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烈这么一闹,石重允心里也不再那么沉重,不管这里面有多少陷阱多少隐情,自己都会一一掀开。
因为刚刚才动用了小荼的能力,目前这个傲娇的小家伙还在休息恢复,所以石重允等人只能按捺下自己急迫的心情,先在旁边的小屋中休息一晚。房屋简陋,众人也顾不得许多。因为平时只有石重允一人住在这里,所以屋里只有一张床,石重允收拾一下,让言聆歌和李幼澄两个女子住下,自己则和云烈在屋外靠坐一晚对付着过。
寒风刺骨,倒也吹醒了石重允的头脑,反正闲来无事,便将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细细梳理。只是所有事情谜团重重,石重允理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只觉得所有事情汇成一团乱麻,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云烈拾了些柴火,二人寻了个避风的场所,升了堆火。火光熊熊,驱散了不少暖意。
借着火光,云烈细细打量着石重允,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总是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随时都有一种勃发向上的激情。即便陷入这重重谜团中,忧心如焚,思维却一直保持着沉着冷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正常人在看到自己母亲的坟墓空空如也的时候,只怕早就因为震惊和愤怒失去理智,他却能静静分析现在的形势,抓住唯一的线索,一往无前的去追查。
“大哥,其实我不如你们想的坚强。”早就发现云烈在打量自己,石重允抹了把脸,看着恢复男装挺拔俊俏的云烈,语气沉重的说,“我现在很乱,我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和云翠那么重视的盒子里面装着的却是我母亲遗留给我的亲笔信,这究竟代表着什么用意。”
“我一直以为的母亲的坟竟然是空的,聆歌妹子忽然成了独绣之族的唯一传人,李姑娘和大哥都是身份不俗却天涯流落的人。我们几个原本应该毫无关联才对,却因为种种联系到了一起,不可分离。我现在感觉自己像是闯进了一张巨大的网,四面都没有出口,只能寻找网的漏洞,一点一点掀开。”
“二弟,”云烈箭步窜到石重允身边,揽过他的肩轻拍两下,“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总会解开所有疑团,让真相公之于众。”
看着身旁给自己鼓励的男子,石重允豁然一笑。有朋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继续聊些有的没的,时间飞逝而过,眨眼天边泛起鱼肚白。石重允侧耳听了听,言聆歌和李幼澄已经起身。与云烈相视一笑,彼此心中都有了然的笑。
“石头,快给我们烧点水来。”
言聆歌的声音从屋内脆生生传来,惹得石重允一阵苦笑。又不敢拒绝,只好摇着头去打水,烧水,再给两位姑奶奶送进去。
石重允推门而入的时候言聆歌正在梳妆,瀑布般的黑发披散在她消瘦的肩上。纤细白皙的手指几个宛转,一支玉簪将乌云秀发完成发髻,玉簪上的芙蓉花坠子随着言聆歌的举动一摇一晃,在晨光中闪烁着惑人光彩。
石重允看的呆住!!!
李幼澄见石重允的样子,又看了言聆歌一眼,清凉的眸子闪过一丝苦涩,唇角泛起落寞的笑容。想到丁姨离去时的嘱咐,霎时红了眼眶。默默结果石重允手上的水盆,也不理会对方醒悟过来的尴尬笑容,洗脸去了。
“李姑娘,我………………”石重允尴尬的想解释,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自己果然是个石头。
唉!在心里重重叹息一声,石重允忍不住鄙视自己了。
“跟我解释干嘛,聆歌妹子本来就好看,你看呆了也很正常,我也经常看呆呢。”李幼澄擦完脸,顺便擦着手,对着石重允调皮眨眼。
“那就好,那就好。”石重允埋头,脑袋里晃动的全是刚才言聆歌的样子,心里一丝一丝的暖流滑过,全身都热乎乎的,“我……我……我出去透口气,这天还真热。”
假装擦汗逃出门外,石重允大口大口的呼吸。
“怎么了二弟,瞧你惊慌失措的模样。”云烈刚刚梳洗完,披散的长发上还沾着水珠,男人,总是要狂放一点的。他一边擦水,一边嘲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干了什么亏心事呢。言姑娘她们可醒来了?我们还是尽早出发的好!”
“别去……她们……她们醒了。”阻止云烈迈向屋子的脚步,石重允大声叫出来,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意让云烈看到言聆歌方才妩媚婉转的模样。
“干什么一惊一乍,起来就起来了。”云烈甩了甩长发上的水珠,疑惑的看着石重允。自家二弟今天有点奇怪,一脸心虚的样子。
石重允躲避着云烈探寻的目光,避免自己的心慌意乱被对方看穿。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原本每天都在与聆歌相处,她的美貌自己早就领教过,为何今日会出现这样心跳加速浑身燥热的感觉。
“石头怎么了?”言聆歌其实注意到了刚才石重允的异样,只是平日里相处随意惯了没有细想。直到他慌张的逃出去之后,才一脸不解的看着李幼澄询问。
“聆歌,”李幼澄难得的严肃,看着言聆歌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的挫败消失无踪,“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怎么了?”不习惯的看着她的严肃,言聆歌的疑惑更甚,怎么每个人都怪怪的,“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问的。”
“二弟,我们该走了。”云烈拍拍石重允的肩膀,将手中的包袱递过去,顺到紧了紧有些单薄的衣襟。这该死的天,还真是很冷。
雪花随着寒风洋洋洒洒,落在石重允的肩头,薄薄铺了一层。
掏出哨子召唤出小荼,小家伙扑扇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羽翼,大眼睛望着石重允可怜的眨了眨,小嘴一扁放声大哭。
“崇云少主也是坏人,这么冷的天把小荼叫出来挨冻,对小荼一点都不好,哇呜呜呜呜……”小荼哭的伤心,浅黄色的眼泪顺着小脸往下掉,低落在雪地上。
“小荼乖不要哭不要哭啊,你看我这不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吗,我说过的对不对,这是大宝贝才能被如此呵护的哟。”捧上如此爱撒娇的五行兽,石重允头疼的把小荼捧在手心上不断安抚,“我没有对小荼不好是不是,我也是有急事才这样大冷天把小荼叫出来呀。我的娘亲过世了,可是原本的娘亲坟墓变成了空坟,我现在必须到处去找娘亲坟墓在哪里。她是我的娘亲呀,小荼一定愿意帮我的对不对。我向小荼保证,以后绝对不在小荼不愿意的时候叫小荼出来好不好。”
哭的红彤彤的晶亮双眸瞅着石重允,无辜委屈的样子让他又是一阵心痛。
“你这个死小荼,快点把我们传到南方去啦,不然我跟玄金告状哦,说你不听话。”言聆歌见小荼还要耍赖,赶紧搬出玄金这个杀手锏。
“那好吧!”小荼不情不愿的看着石重允,再用恨恨的眼光看了言聆歌一眼,才委屈道,“那崇云少主要记得答应小荼的事情哦。”
石重允忙不迭的点头,生怕这小家伙又使小性子不肯合作,赶紧应承下来。
小荼开始扇着翅膀,两手结印施展法术。土黄色的光晕将它小小的身子包围,渐渐在它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
“快进去快进去,你们人好多,小荼坚持不了多久了。”看着阵法成功,小荼赶紧催促众人进入阵法光圈。
石重允听话的拖着人跳进圈子,光晕闪过,石重允等人从天而落。由于一次传送太多人,导致本就没有恢复过来的小荼力竭不殆,所以在最后无法把握方位,让石重允等人随即落了下来。几个人挥舞手脚从半空摔落,哀哀叫着好痛好痛。
原本对小荼这种态度无比生气的言聆歌蹭的窜起来,就要去揪小荼的翅膀问罪,在看到小五行兽疲惫不堪的样子时无奈打消了念头。看来小荼是真的没有法力了,不然不会这样整他们的,要是一个不好摔死了人,五行兽也会获得横重的惩罚,还有可能会出发天谴。小荼肯定不是故意的,言聆歌安慰着自己,一边叫小荼赶快回去休息,随即转头去扶石重允。
“石头,你没事吧。”俏丽的脸上挂满担忧,扶起石重允之后左右仔细检查一下,看到对方平安无事才松下一口气。
“我没事我没事,我皮糙肉厚不怕摔,倒是聆歌妹子你没事吧。”石重允一边甩手甩手解释自己无恙,一边拉过言聆歌的小手替她检查。
言聆歌忽然被拉住手,俏脸不由自主变得通红。石重允察觉自己手中拉着言聆歌滑腻柔软的小手时,也是无比尴尬,但是良好的触感又使他舍不得放开,只是红着一张脸看言聆歌。言聆歌视线瞟过来与之相撞,两人都慌乱的移开目光,却又缠绵的不住偷看。
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看的李幼澄一阵心酸,想到之前与言聆歌的谈话,不由红了眼眶。云烈也是失神的看着言聆歌,刚毅的脸上布满失落和伤心。两人目光相对,都无言的苦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石,石头,我们……”
“聆歌妹子,我,我们……”
两人同时开口,莫名的又是一阵脸红。
“好了好了,再我们下去,天又要黑了,还怎么解惑啊。”
心里明白了那两人彼此的心意,即使再苦涩也只有无奈释怀。云烈大笑着打断两人的尴尬,招呼着众人赶紧赶路。
“是啊是啊,有什么话,一会私下里,再慢慢聊了。”
也决定退出这场竞争的李幼澄调皮眨眼,调笑着两人,看着他们更加红的脸,与云烈开怀大笑,前方开路去也。
石重允看了看言聆歌通红的小脸,听到李幼澄和云烈的调笑,原本就聪敏睿智的人,此刻也明白了那些心意代表的意义。颤抖着伸出手去,将言聆歌的小手攥在手中,感受到对方轻轻挣扎了两下,便顺从的让自己握着。石重允只感觉心花怒发,此刻胸中的激动恨不得马上宣泄出来,连手都不断在颤抖。
赶了半天路,几人在路过一个山谷时,听到有兵器碰撞的声音。
云烈举手示意众人安静,仔细听了一会发现不甚明了,双手结印口中喃喃自语道:“混沌开明,清风引路,明!”
一阵清风拂来,石重允感觉自己听得更加清楚,甚至还有隐约的对话。
“混账,你们竟敢对未来的渲流城夫人动手,不想活了吗?”一个冷酷的女子声音说道。
“渲流城夫人,哈哈哈哈哈,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吧。”一男子笑骂。
“掉了‘乾坤宝盒’,还妄想着做渲流城夫人,我看你还是去地府勾引阎罗王来的干脆一点。”另一个男子调笑道。
“你们……我看你们是找死……”女子勃然大怒。
然后是更加剧烈的兵器碰撞。
“大哥,有人欺负柔弱女子,我们……”石重允听得真切,急迫的想要救人,话没说完就让云烈打断。
“二弟不然,你可听仔细了,那女子是谁。”云烈高深莫测的笑,看言聆歌和李幼澄也是了悟的表情。只有这个石头,一听到有人被欺负,便正义感萌发,也不管对方是谁。
“大哥,此刻你还管这些作甚,赶紧救人吧。”石重允急道,怎地聆歌妹子和李姑娘也一副无奈样子,自己救人难道不对么。
“说你是石头你还真是块石头!”言聆歌笑骂,伸手在他耳朵上一拧。
“哎哟……哎哟!”石重允痛叫,看着李幼澄一副你活该的样子,更觉委屈,“歌儿轻点轻点,我耳朵快被你拧掉了。”
猛然听到石重允这样亲昵的称呼自己,言聆歌一时娇羞不已,缩回揪着他耳朵的手。小蛮靴一剁地面,似怒还羞的瞪着石重允,后者一脸的莫名又让她生气,粉拳锤了石重允的胸口一下,身子一扭躲到李幼澄旁边跟她咬耳朵去了。
“诶,歌儿怎么了?”石重允还没有发现自己对言聆歌的称呼变得这样亲昵,只拿一双无辜眸子去瞧云烈。
云烈被瞧的哭笑不得,只好对他解释,不然这块石头还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悟呢。
“二弟平日里都称言姑娘为聆歌妹子,怎地现在竟歌儿歌儿的唤了起来,到让人不解,何时二弟跟言姑娘关系亲昵到这样地步了。为兄是否以后也该改口,唤言姑娘一声弟妹呢,哈哈哈……”
醒悟过来刚才自己无意中就对言聆歌换了如此亲昵的称呼,石重允瞬间涨红了脸,垂着头看脚下,仿佛那突然就长了朵花不可思议的吸引他的视线。
“云大哥,连你也来取笑我。”言聆歌双颊通红仿佛要烧起来,将头深埋在李幼澄胸前,再也不愿抬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真是,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你们彼此对对方的情意我和云大哥还不清楚么,害羞什么。我们倒是很乐意看见你们有情人钟情眷属哦,对吧云大哥。”李幼澄强撑笑容,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正常无误,并拉着云烈表态。
“是啊是啊,我很为你高兴兄弟,为兄祝福你。”云烈拍拍石重允的肩,后者抬头一笑,眼中有一丝担忧,但瞬间消散。
“好了歌儿,你再埋下去就把我压垮了。我们刚才不是还在说着要去救人的事情么,怎么你们都忘记啦。再缠绵下去,可就只能救死人啦!”调笑完,是该真正放下了,李幼澄叹息着重新提出被人遗忘的事情。
“哎呀,我们都忘了。”言聆歌一个箭步从李幼澄怀里跳出来,又跑去揪石重允的耳朵,边用里边骂道,“都怪你都怪你,臭石头笨石头。”
“哎哟,好啦好啦我臭我笨,歌儿,再揪耳朵就没有了,以后只怕更无法听你话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石重允捂着手又不敢去掰开言聆歌,怕不小心伤着她,只好弓着身子迎着她的手势,疼的直冒冷汗。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言聆歌赶紧松手,小手轻柔的揉着耳朵,目光担忧深情,“真的很痛吗,哎呀我下手太重了,对不起啊石头。”
看见言聆歌心疼的样子,眼泪看着就要掉下来,石重允笑的甜蜜无限。
“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不疼了。”
“你……啊……!”
言聆歌作势要捶,石重允轻轻带过她的小手拉入怀中。闻着沁人的体香,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前面二十几年所受的苦,都不存在了,这一生也圆满了。
言聆歌试着挣扎了两次,发现石重允将自己抱得甚紧,再想到之前听他讲的身世,不觉放弃了挣扎,反手回抱过去。但一想到旁边还有云烈和李幼澄,就不由羞窘得脸颊通红。
其实早在她动手揪住石重允耳朵的时候,云烈和李幼澄就相识无奈一笑,然后默然走开了。这两个人要打情骂俏,那边还有人等着去救,苦命的人只好主动承担这样的重责大任了,不然唯一的线索断掉,让迷雾重新盖回来么。
“云大哥,其实你对聆歌……”转过山谷,李幼澄猜想着石重允他们应该听不到他们此刻的对话,但还是压低声音询问。
“李姑娘,聆歌妹子率真可爱心地善良,只怕没有几个人会不真心喜爱她。虽我之前对她略有情意,但正所谓兄弟妻不可戏,云某不才,却也自诩为人正直。日后定会约束自身,不会有半分逾越之举。”云烈说的一本正经,但内心实则也有丝丝隐痛。
“云大哥,我意并非如此。”李幼澄停下脚步,眼神真挚的看着云烈,“小妹一直敬佩大哥为人,云大哥是个义薄云天的侠士,定不会做这等卑鄙小人之举。小妹只是想说,云大哥对聆歌妹子有情,小妹自己对石大哥何尝不是呢。小妹虽不才,却也不是横刀夺爱之人,云大哥既能潇洒放手,小妹定当效仿,也会真心祝福。”
云烈似乎是第一次如此正视这个柔弱的女子,美艳不输言聆歌的外表,从最初被他们无意救起的软弱,到现在的坚毅勇敢。云烈叹息,其实她也是个侠义女子,自己方才太小人之心了。
“抱歉李姑娘,云某方才多有得罪。”云烈抱拳行礼,表达歉意。
“噗……”李幼澄失笑,拉下云烈的手,灿然到,“我们别在这里客套了,不然就真是要晚了。”说完旋身而去,留给云烈翩然背影。
云烈呆立原地,心中有些莫名的东西涌动,又理不清道不明。
“云大哥,李姑娘呢。”
云烈惊醒回头,原来是石重允和言聆歌相携而来,沉稳一笑道:“李姑娘在前面不远,我方才有些失态了,快随我来,李姑娘一人怕是应付不来。”
云烈当先跑出去,言聆歌瞧着他的模样凑到石重允耳边小声嘀咕几句,石重允先是不信的摇头,然后释然微笑,最后看着言聆歌赞许的点点头,顺便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
等几人先后赶到声源地,只见到一身粉色衣裳的云翠正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围攻,彼此打的不可开交。
“歌儿,我看那云翠武功不弱,可是师傅教导的?”石重允见云翠受一群人围攻如此之久竟未落入下风,不由皱眉疑惑的问言聆歌。
言聆歌摇摇头,目光也是疑惑的看着争斗之地,沉吟半响才道:“云翠用的并不是我派武功呀,你瞧她武功路数里带着邪气,每每出招都取敌要害试图致人死地。云展真人门下具是修道之人,将就清心寡欲,这杀孽是万不可遭的。姑姑也教导过你不可妄造杀业吧?!而且,云翠在叠云山只是婢女身份,婢女是不被允许习武的,这云翠应该是在叠云山之前就会武功。”
黑衣人早就发现有其余人的出现在现场,疑似带头的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意见,觉得此事不易暴露身份,于是招呼其余人迅速撤离。
云翠其实早就是强弩之末,只是攸关性命一直苦苦支撑,此刻见黑衣人撤走立刻跌坐在地不断喘息。石重允和言聆歌她是认识的,也一直清楚他们在追捕自己,此刻遇见逃跑不太现实,越早恢复体力越有机会。于是她只暗自调息,也不开口说话。
“云翠,当日你为何要盗师傅的盒子,那盒子有何用途,你若如实相告我们尚可考虑饶你性命,若执迷不悟,只怕无人可以救你。”石重允到底心软,见云翠此刻沉默不语,还道她有悔悟之心,所以出言劝解。
“嗤……”云翠嗤笑,清丽的五官此刻扭曲,阴狠,“崇云少主,你当此刻还在叠云山上,我还是那个奉你为主的低贱婢女么。我想你还未看清眼下的形势,你的爹爹河东节度使石德明石驸马,原本金贵的身子此刻在大狱之中也不知受不受得了那些个酷刑。”
“还有你李幼澄李大小姐,你的爹爹也不知道现在身首何处,可怜老人身死尚不能入土为安。至于云大侠,不知道云氏一族若是不复存在了,你当如何自处呢。还有聆歌少主,奴婢这厢有礼了,我家主人仰慕少主许久,还望少主随奴婢走一趟,见见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是谁?你怎会知道这许多事情?”言聆歌厉声询问,因为云翠在说河东节度使石德明入狱时,她明显感到石头的身体颤抖不止。还有云烈和李幼澄,云翠方才所说的话若是真的,言聆歌不敢去想,这将是怎样的后果。
“聆歌少主放心,奴婢方才所说之事尚未成真。只是,若聆歌少主不随奴婢走这一趟,只怕很快这些人就真如奴婢所言……”云翠状似惊慌的捂嘴,唇角的笑却风情万种,“哎呀,到时候奴婢岂不是乌鸦嘴,真是该死了。”
“歌儿别听她胡说,那个人死活与我无关。至于云氏一族和李伯父更不必担心,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他们。”石重允见言聆歌似有所动,赶紧出言阻止。
“哦?!崇云少主倒是好大的口气,那若是以后真有何人身首异处,可别怪罪婢子了。”云翠说完,手指屈在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口哨,紧接着在她身侧凭空出现一名女子,手势一起法诀一念,两人原地消失了。
“石头,你不该阻止我的,”言聆歌害怕的揪住石重允的衣袖,仿佛此刻已经有人鲜血淋漓的躺在她眼前,成为了一具尸体,“要石伯父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
“歌儿别怕,他们不会有事的。”石重允将言聆歌拉入怀中细细安慰,回头对云烈和李幼澄道,“大哥,李姑娘,我想我们要赶快赶路了。找到我娘的墓之后我们先回云氏一族确保安全,然后去营救李伯父。你们放心,我石重允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保他们无事。”
云烈与李幼澄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信任,相视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