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屋内再无旁人,太后如今已经将话挑明,我也无需扭捏,直视太后笑笑,道:“臣妾未曾威胁太后,只是将心中实话尽数告知太后。”
话毕,我抬头直视太后,眼中尽是决绝神色,意在告知太后,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让她知道今天她无论如何必须答应我,将花天惜接入宫中,太后亦是满面严肃回望于我,眼神间的纠葛,一来二去竟有许久,时间慢慢过去,太后仍是面上严肃不动不语,我虽是面上强装镇定,但心里早已忐忑不已,身上早已虚汗层层,如若太后真的铁了心不愿不同意此事,不受我威胁,我难道当真拿孩子性命来做赌注不成,一瞬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的清醒些许,不,绝对不行,我必须成功,想到此处眼神越发的决绝,半晌,太后面上终是开始不自然的变得柔和,缓缓扯上笑容低声问道:“皇后莫要冲动,哀家尽力便是。”
听太后此言我几乎暗暗松口气,几乎虚脱,略定定神,故作镇定,笑道:“臣妾谢过太后。”
太后淡淡拂袖,道:“无需多礼,你希望哀家如何做?”
我起身,移步在大殿中央,站定,沉声道:“臣妾只希望太后可以尽快将臣妾姐姐接入宫中侍奉皇上,且希望太后勿将今天臣妾来求太后一事告知皇上。”
话毕我抬目直视太后,太后此时面上不悦神色呼之欲出,想来我此番说辞让太后生气不已,想来也并不奇怪,她贵为太后连贵为九五之尊的步倾城亦是对她恭敬有加,几时被人如此威胁过,只是半晌,太后冷淡开口:“哀家自会尽力,皇后你要记得答应哀家的事。”
我微笑点点头,淡淡道:“臣妾记得,舍小我为大国。”再次提及此事,我仍是觉得人心凉薄,嘴角苦笑,我母子二人当真有缘,你尚未出世,便有如此多的风波,若你出世,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不知那时的模样我是否可以看到,昨日咳血,叶笙歌虽一再说我无碍,但真如叶笙歌所说那般吗。
叹口气不在多想其他,抬头直视太后,正欲开口,却瞧见太后满脸不悦,不耐烦道:“哀家记下了,你也要如你所说那般,让哀家的皇孙平安落地,哀家今日有些乏了,你先跪安吧。”
我面带微笑点点头,弯腰施礼,转身离去。
出了房门,便瞧见端雪一脸急色,见我出来忙迎上来,上下打量我一番,方才开口询问:“娘娘您还好吧。”
我转目看看端雪,安慰笑笑,道:“没事,扶本宫回宫吧。”
一路上我几乎将身子全部依在端雪身上,刚回到中宫我便觉得身子不适,不免有些慌乱,老天真的要让我离开了吗,斜靠在床边抬手抚上隆起的小腹,莫名的恐惧感让我有些发抖,未进宫前,我没有牵挂,随时可以死去,可如今我有了孩子,有了步倾城,我害怕离开,更不舍的离开,我渐渐开始留恋甚至有些贪婪的希望可以呆在步倾城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甚至希望是永远,从来不曾觉得活着竟也是奢侈的,或者这便是命吧,低头看着小腹,抛去脑子多余的想法,此刻只希望老天可以让我顺利产下孩子。
略休息片刻,待身子舒服些,方才想起自那日公主大婚,我还未曾见过欣惠,公主大婚那日我离开后,还有什么事,想到此处,转头冲屋外唤道:“以柔,以柔。”
叫了几声也未见以柔应我,正欲起身,却见端雪进来,道:“娘娘有何事?”
我疑惑看看门口,复又转头看着端雪,问道:“以柔呢,这几天未曾见她。”
端雪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只是前日说家中有事要出宫一趟,原是要告诉娘娘的,可偏巧那日娘娘身子不适歇下了,奴婢便做了主让她先回去了,这几日忙,竟一时忘记说了,娘娘莫要怪罪。”
我点点头:“原是如此,家中有事便回去吧,只是宫里的事便要幸苦你了。”
“娘娘唤以柔可有何事?”
我笑笑,道:“这几日前前后后只有你一人打理,想也累了,原是打算让以柔去请欣嫔的,现下便只能辛苦你再去一趟了。”
端雪点头笑笑,轻声道:“不碍事,这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娘娘您略等等奴婢这就去请欣嫔娘娘前来。”
我点头道:“嗯,取了告诉欣嫔说本宫有事相商,劳烦她来一趟。”
端雪点点头,转身离去。
约半个时辰,欣惠与端雪便一前一后进来屋中站定。
见欣惠进来,我欲起身,欣惠却早我一步,开口道:“姐姐身子不适快些躺下歇着吧。”
我摇摇头道:“不碍事,本宫还好,你快些坐吧。”
欣慧依言坐定,抬头看我,道:“姐姐那日,突然晕倒,当真吓着妹妹了,明知自己身怀有孕,为何还要那献舞呢,闫雨婷几句言语上的刁难,姐姐忍忍便过去了,又何必那般冲动呢。”我点头笑笑,瞧得出欣慧是当真关心我,言语间才会略带几分责怪语气,但那日我设计陷害闫雨婷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索性不做解释,柔柔道:“妹妹莫要担心,本宫当真没事,叶殿下已经为本宫瞧过了,闫雨婷下的毒也早已解了,现下只是有些虚弱而已,过些日子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