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红的弯月孤寥地挂在天际,透过朦胧的的烟云,洒下一圈冷而枯萎的月光,没有高洁轻柔,只是令人心碎的寂寞。
夜浸着丝丝的凉,弥散着一种难掩的忧伤,纶痴痴地望着那浊红的弯月,任那冰冷到枯朽的月光洒在脸上,像极了一种宿命的诅咒,残酷却逃不开。
“越是想逃离尘世的羁绊,才越会陷入命运的纠葛,我们已经寂寞了千年,却依旧还不懂。”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徐徐传来,带着难掩的忧郁与失落,仿佛是在与这月光辉映着寂寞。
纶收起眼底欲垂的忧伤,冷漠地回眸一瞥,转而又望向月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光穿透薄而轻浅的雾影,掀开树荫的幽暗,盈盈拂上一双同样垂落忧伤的眼眸,是靖。
靖的眼眸穿透树影狭窄的缝隙,投向那犹如残留在指缝间的天空,与月光连成一条淡淡的伏线:“因为这里有月光,魔界能看见月光的地方并不多。”
纶没有回头,但声音却很冷,仿似被这冰凉的月光削成了触手生寒的冰雪:“你就是为了月光而来?”
“不然你以为呢?”靖的嘴角无力的笑笑,在树荫的叠影里,像一种模糊的幻影。纶回过头来,一袭素雅的白衣在风中翻如雪舞,绝美的风姿在月色下清冷消瘦,缭绕着淡淡夜色,又渐渐隐没于身后的茫然夜空,飘渺之中分外悲凉:“你不是一直想杀我报仇吗?为何不动手?”
靖那淡而轻盈的睫毛似乎抖落了些什么,眼中变得空白澄澈:“你不是也一直都想杀风神吗?那你为何不动手?”
流转的夜色收拢于纶的一眼之中,冷漠绝然又空洞萧瑟,只一眼就足以颠动尘世万千心魂:“我有我的理由,你无权过问。”
“我也有我的原因,你不需要知道。”靖的身影在树荫与月光的交织下若隐若现,感染着虚无而苍白的落寞:“但这并不代表我放弃了,我随时都可能再来杀你。”
“随便你,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纶一身卓世的寂寞笼罩在月色的环萦下,犹如被大海淹没的山岗,摒弃呼吸与存在,忘记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白色的素袍像一点点湮灭的星光,在夜的潮汐里呼唤,纶像极了一场夜雪,原本是洁白浩然的,但在夜色幽暗的笼罩下,反衬成一种浑浊的黑,雪与夜雪,谁又是谁?
究竟是雪色湮灭在夜色中,还是雪的白被夜的黑所感染,是被命运的诸般摆弄,还是为情所困的自甘堕落,早就分不清了。“都说雪歌是天上人间第一天籁,那雪神应该是三界六道之中最会唱歌之人,却想不到原来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歌。”靖的话带着一丝轻微的苍凉,似乎在传述什么古老的记忆。
“什么意思?”纶的眼中是若隐若现的流光,仿佛已经猜到什么,却又在等待着自己就要遗忘的真实来戳破什么。
靖的眼仿佛被那腥红的月困在了孤落的微光里,泛着遥远的记忆,就像一段远去的呼唤在耳边低吟:“歌并不是一种特定曲调,也不是单纯于一段旋律的演绎,而是一种感觉,一种灵魂共鸣的感觉,不同的歌者就会唱出不同的感情,因为内容都是从歌者的内心发出来的,所以歌是歌者对心的垂述,不能脱离情感的缠绕,也不能摒弃心中那个期盼的听众,而你试过为一个人唱歌吗?”
纶沉默了,像一场浩雪般沉默,深寒蚀骨、孤冷清幽,仿佛是千年不息的漫天残雪,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是属于雪独有的忧伤与寂寞。
“为人而歌,为心而歌,你的心里真的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个人?”靖的唇如颤抖的琴弦,撩拨着忧伤的曲调,仿佛在演奏着心与灵魂的失落:“雪歌或许真的无与伦比,甚至力量足以毁天灭地,但对你来说,那也只是一种武器而已,因为歌一旦脱离的爱,就再也不是歌了。”“爱?我早就放弃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人,这就是我的命运,我认了,也早就彻底放弃了。”所有的忧伤和沉郁都压抑在一个闭眼的瞬间里,转瞬的睁开之后,不知道还能留下什么。
“因为神之禁锢?”靖忽然走出了那片光影交错的树荫,生生站在月光下,是一样的清冷萧索。
纶没有回答,而是回以一抹倔强却苦涩的笑,犹如雪地上轻舞的风,清浅如无形,却把寒冷萧瑟推向了极致。
靖悠悠然走到崖边坐下,双脚悬在夜云密布的深壑上空,意兴阑珊却又格外凄清,身体仿佛在夜里融化:“打破神之禁锢,承受三千年寂寞的惩罚,如果让你爱一次,你愿意用这三千年的寂寞去换取一段真挚的情感吗?”
纶深深吸取一口带着血味的浑浊空气,又长长呼出一丝芬芳的鼻息:“有人也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你的答案呢?”靖似乎并不在意,仿佛只是随口问问,但却让人能清晰感觉到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纶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他没有资格去选,也根本无法选择,关于爱,他从来就不敢去奢望什么?
“你的伤感只是在于你从来不懂得你真的想要什么,也从不肯正视心中真正的情感,因为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念头,让自己已经冷却的心重新痛起来,所以你怕爱,所以你逃避。”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溯如夜泉,那清白的潺潺流水,都被夜的黑吞没,变成一种满身铅华的夜色:“但你可曾想过,爱与命其实都一样,由天不由人,如果有些事是注定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逃避。”
纶轻轻闭上眼,原来闭上眼依旧能感觉到月光清寒的温度,月的存在,从来就不会因为闭眼的瞬间而湮灭,就像命运与爱,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对于爱的感觉很像她。”靖怔怔看着月光,仿似出神,但也或许只是在回忆。
“她?”纶问的很轻,口吻不甚在意,只是闭上眼静静聆听月光唱的那首哀伤的曲子。
是的,她,一个我以为爱,却不知算不算爱,而又永远爱不到的人,就算是爱,也永远不可能爱我的一个人……
月光依旧带着浊红的血色,投射着枯萎而颓败的月光,在萧索的身躯上游走,像是穿越了千年的古老箴言,在某一刻的某一声叹息中流转,飞旋如雪……同一时间,南天阙炀殿。
“原来火神的绝技举火燎天也不过如此。”崴的俊朗的浓眉此刻泛着火样的红色,仿佛就要如这遍地的残垣一般燃烧起来了。
此时的阙炀殿方圆百里残垣断壁、星火纷飞,俨然是一场激战后的残骸,而尊此刻傲立于旷野之上,浑身缭绕的火焰如翱翔的弛羽,以不可估计的速度在急速增长:“魔界的渣滓!凭你蝼蚁之力,想毁灭我南天!简直痴人说梦!”
火焰倾天覆月而起,如漫天飞扬着火烧云,将寂寥的夜空点燃,一时间火光冲天、亮如白昼,群星顿然失色,四周的气温也急速升高。
崴皱起俊眉,翻身凌空乱舞,身后的火焰亦如一种妖艳的胡旋舞般一圈圈旋转飞扬,两焰相冲,火光燎原,空气中弥散着阵阵焦朽的恶臭。
“天劫?赤炎焚太虚!”随着尊的手用力一挥,深邃无垠的夜空中悬起一轮巨大的艳阳,仿似将九天太虚之极阳推至眼前,太阳坠地,要焚尽世间一切。
霎时间,四道强光直击艳阳而去,红、黄、紫、绿,缠绕成一种妖娆的艳丽,幻化着万千霓虹,犹如黑夜彩屏,硬生生将艳阳顶了回去,反向尊的身上推来。
“天翔奔雷破!”满天惊雷龙吟虎啸般落下,天地为之震颤,儒在一道夺目的紫光中闪现。
尊儒灵力汇聚一点,如电角破长空,bi得彩屏被迫也收于一点,那细锥难立的万钧一点承载不住六位神魔的集中之力,虚空仿佛一瞬间撕裂,震开足以撞碎星辰的强力,将那艳阳被推上万丈高空,继而雷鸣般爆破。
空气中弥散着劫灰般覆天的尘沙,偶有残留的火星混在空中飘浮,继而湮灭,耳边还回荡着高温在空气中虚无的噼叭声,一片风声鹤唳。
此刻南天境况堪忧,四魔尊故意拉长战线,由主战场中天撤离,而从背后偷袭南天,火神不顾雷神劝阻,坚持回防收复南天,于是正中下怀,天界军阵线过于拉长,补给不足,最终疲敝,才引致此刻二神战四魔的局面。
纵然倾力一搏,二神力抗四魔的胜算终究太低,情势远比想象的更为糟糕,再斗下去,也只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南天依旧难以保住,甚至还会危及东天。
“儒,你快走。”尊的声音很低,仿佛是来自冥界深处一声沉重的叹息。“难道你想……不可以!就算战死也不可以!”心明如镜的儒怎么猜不到尊的想法。
可是尊似乎置若罔闻,右手一个古怪的纹印闪着赤红的光芒,像是某个上古文字,但却看不清确切的形状。
“不!”儒惊呼出声,一贯从容洒脱的他从未有现在这般惊惶,而四魔尊似乎也看出了端倪:“火之远古禁咒!不好!”
火焰从地表的深处冲天而起,瞬间化作焦焱炼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束光线极速迸离,整个南天陷入一片火海,仿佛要焚尽一切,让所有的生灵重入轮回……
西天寰霄宫。
“这……这是……”南边冲天的赤红,将整片天幕染成火焰的颜色,哲手中的翡翠杯惊惶中落地:“南天的火光,难道……”他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终究还是如此……我……我真的不该抽身事外吗?可是……可是他……”哲喃喃自语,心绪紊乱,仿佛一夜之间三千烦恼顿现,头疼欲裂。
在这场争持中,他始终不加干预,只因为东还沦陷在魔界,事实上魔界之所以联合雪神引诱风神,也就是想以风神牵制雨神,让他独立其外,便少了一个劲敌,有利于染指天界。
而此刻南天已灭,天界仅剩东天一只力量,濒临瓦解,此刻西天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可是东他却又……左右为难之下,纵使聪敏如哲,也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天界注定是即将毁灭的,而我们是终将背负这一切,还是得以彻底的解脱……夜,诡云密布,暗星散乱,压沉着苍穹,似乎在预告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魔界的地窖中依旧只有那一丝跳动的微光,恍惚交错之中,昏沉欲睡。
东听到地窖囚室的门轻微响动了一下,应该是有人进来了,但他无心去在意,如今的他还能去在意什么?也还有什么值得他在意?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要是主上们知道了,那可不得了。”是一个沙哑而干瘪的声音,听起来犹如砂纸在耳畔擦磨,很不舒服。
“你我不说,主上怎么知道,恐怕还以为是那雪神做的呢,只要不把他弄死,谁去管他。”另一个尖细的带着毛刺的声音,如针尖般刺耳。
东借着微弱的光线瞥了一眼,是两个小卒子在叽叽喳喳地吵闹,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这也不重要,这一刻东的心里早没了这些知觉。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近在咫尺,东却懒得去再看一眼,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的确不值得看上一眼。
腹部受到一拳猛然的钝击,毫无精巧,但蛮力甚大,东腹部的肌肉收缩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唷,摆架子?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风神啊,你现在只是滩烂泥!”那尖锐的声音在耳边穿行,像刀子在细韧的钢线上挂动,嘈杂烦扰,难听之极:“你当初杀我们那么多弟兄,不是很神气吗?现在看看谁神气!”东一眼冷冷扫去,凌威的霸气立即如龙吟一般窜起,那俩小卒不由得缩了几缩。
“我们还是走吧。”那沙哑的声音在退缩。
可是那尖锐的似乎不依不饶:“怕什么,拿着,给他身上填几个窟窿,看他能如何。”一把冰冷的小刀递到了对方的手上,那寒光闪闪的刀锋在昏暗的灯火下格外扎眼。
“可是……”那沙哑的还在犹豫。
尖声的将他向前一推:“你忘了他是怎么杀死我们的兄弟吗?这是他的报应,你怕什么!”
这话似乎激起了心中的仇恨,那沙哑的终于提着刀一步步向东靠近,而东却像墙角那无尽的黑暗望去,没人知道在想什么,也许在感叹所谓恨的蔓延,或许纶对于他也是这样恨之入骨的心情吧。
刀锋向一抹流窜的寒光,向东的腹部捅去,眨眼间就要没入那健硕的身体,可就在这时候,刀子忽然停在了半空,那刀上的寒光变成了一种冷如坚冰的颜色,细看之下,根本就是一块冰,那两个小卒在眨眼的瞬间全身冻结,顷刻散成零碎的冰渣。
一袭白衣在摇晃的灯影中若隐若现,飘渺中带着几分沧桑,却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此刻眼中是万种柔情,还是空白一片。“是你……”东的心沉沉地跳动了一下,好似在此之前,这颗心都从没有跳动过一般,那些像火山一般亟待喷薄的情感,却又无从吐露,一时梗塞,便只剩下这两个意味深长的字——是你……
纶身形如风似影,转瞬靠近,指间一触那冰冷沉重的铁链,立即将那铁链冻结,瞬息间碎成细小的尘屑。
东的身体失去了铁链的固定,立即丧失了支撑,迎面倒了下来,纶立即伸手将他接在怀中,让他紧紧靠着自己,如同怀拥着一件遗失已久的瑰宝。
“跟我走。”没有多余的一个字,但这三个字已经足够了,他紧握着他的手,抱着他离开了这昏暗的地狱。
东额间嘴角划下缕缕血丝,沾染在纶那净白如浩雪的衣衫上,缓缓晕开一圈渲染的殷红,贴在纶浩如白玉的肌肤上,裹成褴褛的血污。
但纶却没有如以往一般抗拒,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不再厌恶着残垢的血腥,那晕染的红,像一朵朵盛放的曼珠沙华,是妖艳销魂的诱惑,是彼岸难及的追寻,也是穷尽生生世世的守候。
东的眼仿佛迷离着一层薄薄的雾影,只有眼前那张俊美无暇却坚毅刚强的脸庞深陷在他瞳孔中,他曾无数次在最近的距离下看他,可是没有一次觉得像现在这般靠近,近到终于能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一刻能永远留下来,为了这一秒,他宁可抛弃以后的千年万世,只为了让时间再也不迁动一秒,但最后他还是出声了,因为他,他挚爱的他:“你这是在干什么?停下,太危险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告诉你,既然你可以为了救我而不惜一切,我当然一样可以为了救你而不顾生死。”纶的语调依旧冰冷,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甚至依旧带着慑人的冷酷,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经开始融化了,那冷漠千年的寒冰终于开始融化了,因为此刻紧抱着自己的那只手,那只一贯都冰寒而冷漠的手,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温度。
“雪神,你想去哪?”声音仿佛从地下凭空冒出一般,突然出现,那声音清澈爽朗却带着浓厚的戾气,一团闪动的火焰之中,崴浑身燃着火焰般的灵气,挡在纶的前面。
纶嘴角斜斜地勾起,双眼闪着凛冽的寒光:“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
“把风神留下,我们自然不会过问。”一个劲装女子出现在身后,言语简洁利落,字字有力,自然是寒。
“他是我引来的,我当然有权带他走。”纶的冷是一种桀骜的武器,随时都能抽走这浩浩寰宇中仅剩的温度。
“不过,这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带他走了。”一个沙哑而甜腻的声音出现在左侧,是土魔尊——柔。
“哼。”纶的唇边勾起冷而鄙夷的笑意:“就凭你们,挡得住我?”
“难不成你觉得我们四位魔尊还敌不过一个灵力缺损的雪神?”弦出现在右边,声音如风潜夜,静静飘至耳畔。
四魔尊身后还跟着数以万计的魔兵,将纶层层包围,此刻的纶即使飞天遁地恐怕也难以逃脱。
纶的眉心轻蔑的一挑,手中立即迸发出凛冽的寒气,瞬间将四周引向深冬:“你们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为了他而孤注一掷?别忘了,雪魄珠可是在风神手上。”
寒气像肃杀的风迅速扩散,地面开始覆上一层薄霜,纶冷傲的眼却比寒气更冷十倍,几乎看不出任何情感,除了冷。
“你真的取回了雪魄珠?”寒的声音带着些不可置信的思忖,但若纶真的取回了雪魄珠,雪神力量恢复,他们的确没有把握能胜得过他。
“不信,可以试试。”一道蓝光冲天而起,在浑浊的黑烟天幕中放出北冥极光一般的绚烂,纶一手向天,寒气四下迸离,地面瞬间结冰,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着。
“玄……玄……玄凛冰煞!快逃!”在场的万余魔兵大多曾参加过当年的天界之战,也亲眼见识过雪神玄凛冰煞的无上神威,当即吓得肝胆欲裂,慌乱逃窜,四下推挤践踏,反而撞死、踩死的不计其数。
四魔尊也面色大变,心下骇然,此玄凛冰煞一出,恐怕在劫难逃,当即倾尽全身灵力张开灵气结界以全力抵御这惊天动地的一招。
雪花漫天乱舞,天地霎时尽飘飞寒,白雪凌空飞旋,如云海氤氲,一时不能视物,眼见之处全是灼目的一片雪白。
但顷刻之间,白雪又忽然散去,天地瞬间解冻,浩清澄明,仿佛洗净了乾坤一般,可是怀抱着风神的雪神此刻哪里还有踪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
“可恶!上当了!”崴一拳猛击在身旁的山岩上,山岩迸裂,灼烧出一大片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