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另一个男人心碎,我为你心碎,多么不公平的安排!
也许这就是爱吧,没有公平、没有对错而言要的就是个心甘情愿。
但我知,你心中难平,为什么?为什么?
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恋爱,希望你收拾心情,以一种平静宽容的状态去恋爱,不然,就会伤人伤己。
我很想留下来为你疗伤,但反复思虑,我还是决定离开,因为有我在,你又会依赖,又会失去判断。
关键是,我也有男人的自尊,我不想只是你一时解热解渴的冰镇可乐。
也许,我不该这样比喻。
至于我们,不必刻意经营,随缘就好。我相信,缘散则去,缘来则聚。
我渴望重新牵你的手,但决不是你最无助的时候,明白吗?
爱你,以及你曾给予和未曾给予我的一切。
珍重王帅于沪她想给他回信,可还未敲键,她的眼泪就已掉在键盘上。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的伤在哪儿!
她恨张宏,就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一杯解渴的可乐,可是在不经意中,她也用同样的方法伤害了王帅。
这种伤害太重了,难怪他要离开。
她觉得她是爱他的,最起码,他值得她去爱。
可是,他却像爱情鸟一样飞走了晚上,蒋娴神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晓飞从书房探出头说道:“上不上网,不上我就关电脑了。”
她打了一个冷颤,神经质地叫起来:“关掉,马上关掉!”
晓飞关了电脑出来,坐在她身边:“这段时间你总是这样,一提到上网就火冒三丈,难道突然变成了恨网的人?”
她心虚地垂下头。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他说。
“没有!”
虽然她斩钉截铁,但他还是很疑虑,他们相识十多年了,她的喜怒悲乐是隐藏不了的。她是出纳,最大的可能就是工作上出了纰漏。
“是不是工作上出了差错,要赔钱了?”
她的脸顿时煞白一片,她欲言又止地搓着手,神情慌张而无助。
他一惊,果然不幸言中:“啊!要赔多少?”
十万这个重债压得她喘不过气,若是有他分担,她也能苟延残喘一下。她思忖良久,便顺水推舟地喃喃道:“是大数。”
一笔“多少?你说啊!”他紧张地望着她,脖子上的青筋嘣嘣直跳。
她低垂眼睑,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啤酒,一口气喝了下去。他稍稍整理了情绪,又坐在她身边,温和地问:“究竟多少?
你跟我讲,我是你老公,天大的事情让我来顶。”
“晓飞,我不想连累你,我们离婚吧。”
“你以为我们是那种大难来了各自飞的夫妻?
“是……十万。”她咬紧牙关,终于说了出来。
他一愣,继而又佯装轻松地说:“我还以为是一百万。
十万,我们赔得起。”
她泪飞横流地扑进他的怀里,哽咽得无法言语。
她早就计算过,以他们现在的积蓄,再加上一些七七八八的股票、国债,最多也只有四万元。还差六万元,他们节衣缩食恐怕也要挨几年。
“但这太亏欠你了,祸是我一个人惹的。”她愧疚地说。
“你是我老婆,我有义务替你分担。”
“只是义务吗?”
他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打趣道:“是啊,命不好,娶了一个笨老婆。”
她无言感激,只是流着泪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干嘛用这种忏悔的口吻?这又不是弥天大错。”
弥天大错?”她结结巴巴地问。
“什么才是“欺骗。不过,这种错你永远不会犯。”
“要是犯了呢?”
“我就休了你。”他弹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的心骤然一缩,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冻得直哆嗦。
她原来以为,只要把这十万的债务解决,她就可以卸下心中的大石头。可是现在,她反而背负了更重的包袱,因为她欺骗了晓飞,这是他最不容的。
一连几日,她都处在恍恍惚惚之中,她瞻前顾后地想了许多,最后决定晚上向晓飞坦白一切。
晚上,晓飞冲完凉没有立即睡觉,而是斜靠在床头翻杂志,好像在等她。
她坐在客厅看电视,一直在心中酝酿要说的话。她不明白为何要小心翼翼地思虑细节?其实她也明白,不论怎样,欺骗就是欺骗,结果都一样。
电视里好几个频道都现了“再见”的字幕,她地一下关了电视,走进卧室。
晓飞把她拉进怀中:“我想该同你好好聊一下了。”
她的心砰砰直跳,难道他知道了?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温柔,似乎又不太像。
“你说吧。”她低声说。
“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我讲清楚,我也是搞财务的,我帮你再想想,说不定就把问题找到了。十万这个纰漏也太大了,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失误。”
她从他怀中挣出来,不耐烦地说:“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别再纠缠不休了。”
“查清楚了?我是担心你被别人设计陷害了,公司的财务制度,可能会有漏洞。”
“查了,查了,都查了,这十万是我该赔的,我一点都不冤枉。”
“可是,你总应该给我讲讲,这笔钱是怎么错的吧?不然,我实在太糊涂了。”
她一扭头倒在床上,用被单蒙住脸。
她其实是无颜面对,他却以为刺伤了她。
良久,他低下身子说:“对不起,这个时候我不该再刺激你。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他拉开被单,发现她满脸是泪,且身子在瑟瑟发抖。
“你别逼我了,我这就向你坦白一切,我”
他用嘴堵住了她的嘴,然后给了她一个缠长温柔的热吻。
如果她坦白了,现在就是他们的诀别。
她泪如雨下地望着他,她此时才知,她是多么地爱他;失去他,将是她一世的痛楚!
明晚吧,她在心里与自己通融,今夜人月两圆,实在不是别离的夜啊。
她甚至期盼,今夜他能赐她一个孩子,她愿意带着他的血脉离开。
再爱是不可能的了,今夜就是诀别的前夜。
用不同的心情,相同的激情。
他们做爱了第二天清晨,晓飞一醒来,就闻到了煎鸡蛋的香味。
以前,早餐是他承包的,这段时间,她总是很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餐等他。
他洗漱完毕,走到餐桌前坐下,发现今晨的早餐特别丰盛。
“吃吧,多吃点。”她说。
他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边说:“你越来越像个贤妻了,至于良母嘛,我看也是没问题的。”
吃了早餐,他们像往常一样,各自去上班。
晓飞在银行当会计,平日工作挺忙的,这天储蓄所要测试千年虫问题,所以几个出纳会计反而清闲起来,于是几人便天南海北地聊开了。
话题是从千年虫开始的,接着又谈起了网络,然后扯到了网络犯罪、黑客入侵之类的事情。
有一人说:“黑客这些事太玄了,我跟你们讲一个良家少妇遭遇美男计,被骗财骗色的故事,起因就是一段网上情。”
这人就绘声绘色地把蒋娴受骗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只是他不知道蒋娴的确切姓名,便一直用“傻大姐”
来代替。
讲完后,几人哄堂大笑。
“你们别不相信,这个女的就是我们厦门人,这个故事我是从一个铁哥们那里听到的,他开始死活不肯讲,后来三两黄酒下肚,他就酒后吐真言了。”
晓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天,世上还有这种傻女人?”
“据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次我算相信了。”
“可怜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他的老公,乖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说,那女人是时装公司的出纳。”那人望着晓飞,戏谑道,“该不会是你老婆吧?”
几人又是一阵哄笑。
晓飞的心一惊,他突然联想到蒋娴最近反常的表现一他拔腿朝外面跑去。
他坐上的士,直奔时装公司。
他心急火燎地跑进财务室,几个财务人员正伏案工作。
“蒋娴呢?”他问。
“哦,是晓飞,她去银行了,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财务室几个财务人员各司其职,一看就是有条不紊的工作制度,没有一点混乱的迹象。
在这种环境下,她竟然弄出了十万的纰漏,这让他难以置信。
“蒋娴这人粗心大意的,她最近没出什么纰漏吧?”他问。
“没有,她工作很认真,能出什么纰漏?你这个老公尽管放心。”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他耳边划过。
他气急败坏地转身出去,朝设计室走去。
林心语肯定知情,这十万就是她先垫付的。他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
可是他又扑了个空,林心语是不坐班的,公司里很难寻到她的芳踪。
他只好回到家中,一直等候着她。
其实,他知道,他等候的不仅仅是她,而是他们爱情的宣判。
黄昏时分,她回来了,一只手提着菜篮子,另一只手抱着一束鲜花。
她本想做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在缅怀过往的爱情之后,再将事情和盘托出,即使情灭,也要让它在消失前耀眼一次。
她放下东西后,突然发现他坐在书房里,铁青着脸,呆呆地望着那台电脑。
“你回来了?”她问。
“我一直在等你。”他扭过头,冷冷地望着她。
他的眼光像两道寒气逼人的冷剑,骤然间将她的心砍得七零八碎。
她知大势已去。
“你都知道了?”她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