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呢,她的角色也不光彩难道她真的恨他到了这种地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
如果寄钱,多少钱才恰当呢?他可是从来没嫖过的人,太多或是太少都使他很被动,冥思苦想了一夜,他决定不予理睬,只有这种方式才是上策,就当他稀里糊涂地没听见。
难得糊涂这一招果然奏效,又是好多天过去了,她仍然风平浪静。
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日子仍一如既往地过着。
最近他更忙了,投资的项目迟迟定不下来,这让他心急如焚。下属已经呈上了十几种投资方案,但都不令人满意。
投资项目这种运筹帷幄的大事,他是非常严谨的。其实,这也是他在事业上的一贯作风,凭心而论,他对事业的态度,的确比对女人真诚多了。
为了选定一个好的投资项目,他必须旁征博引、比照参考、权衡利弊,进行一系列的事务。除此之外,他还要应酬那些闻风而动的各路商人。
艾建军就是其中一个。如果是其他人,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可艾建军偏偏是艾芳的一个远房表舅,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毫无头绪,他也不敢太敷衍。
周日中午,艾建军隆重其事地在餐厅里设了饭局,张宏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当然,艾芳是理所应当的特邀嘉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拉了家常、套了近乎,艾建军进入了主题。
“张总,听说你们公司最近会有一笔大投资,项目定了没有?”
“表舅,你是长辈,别叫我张总,叫我小张吧。至于那个项目,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信那些道听途说的事。”
“不够意思,看在艾芳的面上,你也该给表舅来点内部消息。”
他看了一眼艾芳,沉吟了一会:“恕我直言,表舅是承包建筑工程的,我们投资的项目又不是房地产,和你恐怕扯不上什么关系。”
艾建军往他的杯里又满上了啤酒,“小张,至于项目嘛,可能一时你们还定不下来。不过,这修房装潢之类的事情是必不可少的,你们的项目,不会是悬在空中不落地的吧?只要是在地上,就和建筑有关。我的施工队,绝不会修出什么豆腐渣工程,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这个我还是有轻重的。举贤不避亲嘛,到时候,嘿嘿”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个表舅果然厉害,一不留神,就会栽在他的混水里。
他连忙道:“若是这样,可能也是公开招标,现在正在整顿建筑市场,表舅是内行,应该明白的。”
“招标我不怕,我就怕你不关照我。”艾建军意味深长来,要最好的那地一笑,然后朝服务员挥挥手,“拿瓶种。”
他连忙站起身:“不用了。我的胃有点不舒服不能喝洋酒。你们先聊着,我去趟洗手间。”
他走到包厢外面,直奔收银处,把里面的账结了。
一共是八百元,幸好没要那瓶,若是要了,那他这餐就太冤枉了,别人请他吃饭,他反倒掏腰包,而且还要偷偷摸摸的。
但他心里却坦然了,吃人的嘴软,许多官场同仁就是输在这一着上的。
酒宴结束,买单之时,艾建军才发觉他已做了手脚,顿时有些恼火。
“张总果然是两袖清风,连自家亲戚都如此见外。”
“表舅别误会,我是小辈,买单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赔笑道。
“说好这餐是我请的。”艾建军不屈不挠地说:“这样吧,晚上我们再来,一定我请。”
“表舅,你就饶了他吧。”艾芳开口了,“他可不是那种贪吃贪喝的领导,你别想歪了。”
“我没把他看成是领导,我当他是我的一个小侄子,对吧,侄子?”
他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送走艾建军,他心里还有些隐隐的胆怯,艾建军深谙世事、见风使舵,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人。
“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还在想表舅的事?”
艾芳说。
“若是应酬一下就算了,就怕他三天两头来缠住我。”
“表舅才不是那种人呢。不过,表舅说得也有道理,举贤不避亲,若是有可能,你还是要关照他的。”
他含含糊糊地笑了笑。
在工作上,他绝对是个秉公办事、认真负责的人,他不会为了私人关系而放弃原则,若艾建军真是贤的话,他也要避讳,这是他的又一种聪明。
“现在才两点多,你想去哪儿?”他问。
“天气这样热,去哪儿都不舒服。算了,送我回家吧,我可以翻翻考研的资料。”
“我那里也有资料,去我那里,我愿意陪小姐读书。”
她犹豫不决地望着他,眼神中有些羞涩。
“我房里有空调,你看书会凉爽点,没有别的意思。”
他连忙说。
她嫣然一笑,“好吧。”
来到屋里,他才发觉冰箱里没有冰镇的饮料了,他连忙放了几罐可乐进去。
“你干嘛不喝冰冻的饮料呢?”她觉得奇怪。
“我的胃不好,医生吩咐不能吃太凉的东西。如果你现在就想喝冰冻的饮料,我到楼下小卖部去买。”
“不用了,我不是特别口渴。”她一摇头。
“那还是口渴嘛,你等着,我马上去买。”他一转身就下了楼。
他汗流浃背地拎着几罐冰镇可乐回来。
由于门没关,她竟然毫不觉察,她托腮看着一书本,神情专注而恬美。
他轻轻放下可乐,生怕碰响了什么而破坏了这份静谧。
他坐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她,犹如欣赏一幅珍稀的世界名画。
她的鼻尖和前额仍有少许的汗渍,甚至睫毛也有些湿润。
他的身体涌起一股冲动,但转瞬间就消失了。他一直这样平和、毫无杂念地看着她她回眸一笑:“呀,你几时回来的?”
他开了一罐可乐递给她:“喝吧。”
她喝了一口,发觉他神态有些异样:“怎么了,中暑了?”
她笑盈盈地望着他,那股纯洁无邪不容亵渎和侵犯。
若是偷想,也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女神也许就是这样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没事,你继续。”他说。
整个下午,他都在一种神圣的气氛中度过,直到艾芳起身告辞,他才顿觉失落,女神是用来供奉的,而她不是,她是他的女人,他为什么不能碰她?
晚上,他去了公司,先看了几份投资建议,然后又查阅了一些有关投资的最新资料。离开公司时,已快深夜了。
本想快些开车回去睡觉,哪知车偏偏在半路抛了锚,正在一筹莫展之时,艾建军也驾车经过,他连忙下车,打电话叫来了一辆拖车,将他的车拖去了修理厂。
“谢谢表舅,幸亏你记得修理厂的电话,不然我还不知怎么办。”
“一天之内我们就见了两次,是不是我们俩有缘?”艾建军把他拉进自己的车内,“走,我们去卡拉不容他推辞,艾建军已将车朝一个夜总会方向驶去。
“停下,我不去那种地方。”
艾建军神秘地一笑:“放心,我不会给艾芳说的,男人嘛,哪有不玩的道理?对了,你看我这车怎样?”
艾建军开的是一辆新款的奥迪,车身漂亮,车内舒适。
“还用说吗?还是你们私营老板好,想开哪种车都行,不像国家干部,还有级别限制。”
“那也要有钱才行。”艾建军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地说,“不管国营私营,都要脑子灵活。这不,这辆奥迪就是市场经济的产物。”
“是表舅脑子灵活的产物吧?”他戏谑道。
“一样的道理。”
到了一家夜总会门口,艾建军和他刚下车,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姐就迎了上来。
“哟,艾老板,怎么才来呀,我们等到花儿都谢了。”
艾建军搂住一个小姐,顺势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然后对另一个说:“把我朋友招呼好点,把他搞定了,就不是小费了,而是大费,大大的费。”
艾建军搂着小姐流里流气地进去了。
他正想离开,那小姐一下就扑到他身上,不容他反应,小姐的手便迅雷不及掩耳地伸进了他的衬衣里。
他像被强奸似地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那小姐一抛媚眼,继而又朝他紧紧贴来。
他吓得落荒而逃。
回到房里,他仍心惊肉跳,久久不能平静。
艾芳像一个女神遥不可及,那些风尘女子又像恶魔般凶险,他需要女人,需要一个真实自然的女人他又想到了林心语。
给她打电话之前,他曾假设她身边还睡着另一个男人。
和她通话之后,他确定她身边没有任何人,不知为什么,他有点莫名的感动。
“这段时间还好吧?”他问。
“好,工作好,身体好”
“还有呢?”
“如果再加上你的好,我就锦上添花了。”她说。
“我真的是很忙,如果不是,我早把戒指给你寄去了。”
“有心了,可是我跟你讲过,我不是你的新娘,请别送我戒指。”
你的生日是哪天?”
“那么“有礼物吗?”她反问。
他信誓旦旦:“有的,我一定送你一束红玫瑰,带刺的那种,最新鲜的。”
他似乎很有诚意,也许他是知错了,她想。
“八月二十七日。”她给了他一个机会。
月二十七日,宝贝,我记住了,这个日子,我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宝贝,我想你,今晚特别特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