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微凉,心慌乱。
满心欢喜的归来,心心念念的那人竟已不见踪影,若初的不明离去,使得云沧心中的种种假设排山倒海而来。
难道她突然的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一切,明白了自己的谎言,想起了记忆里的男子,所以决然而然的离去,不肯留下只言片语。
她一定伤心了吧!痛恨被欺骗了吧!所以她决定回到他的身边,都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如若不是这样,云沧真的想不到其他可能,他会如此肯定正是因为那柄玉簪。
那日,见她懒起正梳妆,他隔了些距离站在她的身后,抿着唇,低垂了眉眼,耳根泛着红雾,神情像极了一个娇羞的小媳妇。
他走过去接了她手中的檀香木梳,轻轻梳起了她的头发,三千青丝,犹如墨染,滑若丝绸,微微用力,梳子便从头一滑至底。
片刻后,铜镜里映照出一个美丽的女子,素面玉颜,云鬓轻挽,头上别着支海蓝的玉簪,光泽莹润。
若初平日里不喜带这些累赘之物,但这玉簪她瞧一眼就很喜欢,不顾刚梳好的头发,抬手取了玉簪,任长发如水流泻,逶迤而下,她看几眼簪子,再看几眼云沧,笑吟吟道:“干嘛送我这个?”
云沧扭捏了一会才道:“这个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可得保管好。”
“啊?”若初惊奇的看向云沧,疑惑道:“我们不是成亲很久了嘛,那还送哪门子的定情物了?”
云沧没好气的夺过她手中的簪子,随意的给她挽了个发式,再别上玉簪,细声的嘟囔道:“叫你拿着就拿着,我就乐意送,难不成你还不乐意要。”这口气十足的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若初呵呵一笑:“要,哪能不要,又不是别人送的,自家夫君送的自然得要。”
“你戴很漂亮……那你要经常戴着。”
“恩,戴!每天都戴,随人走!”
往事历历在目,眼下却物是人非,玉簪仍在,佳人却消失无踪影,如果不是她知道了一切,那她为何要不声不响的离开。
爱情如沙,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他到底还是没能追上她的步伐。
云沧伸手摁了摁怀里的玉簪,难过的眯起眼看向遥远的天际,时间仿佛如水在瞬间静止了下来,光阴不再如梭,而是如云般缓缓沉淀了下来。
闭了门,云沧跃至屋顶,他再一次环顾一眼这小家小院之地,从此再不会踏足此地。
一个时辰后……
福满酒楼,云沧临窗而坐,桌上的几样小菜,一筷子都未动,酒到是喝了好些壶了。一壶酒又尽,他有些暴躁的朝小二喊道:“再烫壶子酒来!”
很快,小二送上酒道了声客官慢用,匆忙离开。
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可,一醉方休忘前尘,虽短暂,但如斯甚好。
“喝酒一人太闷,不如算我一个。”酒桌前,走近一袭白衣的身影,妖娆出声。
云沧抬头望去,来人竟是欺雪,他半醉半醒道:“百煞门,隐杀,有何贵干?”
见他并不待见自己,欺雪自觉的寻了个位子坐下,妖媚一笑道:“为了个女子,可不值!”
风卷残云,一瞬间,云沧的剑已比到了欺雪的面前,眸中未见半分醉意,倒是寒意凌人,“你跟踪我?”
“跟踪?本公子可不屑!”欺雪悠然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浅啜一口,继续道:“斩雨死了,死前托我归还你一样东西。”说罢,自袖中拿出一个瓷瓶丢向云沧。
他接住瓷瓶,瞟上一眼,认出此物正是那日他送给斩雨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