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花了多长时间,若初方从此前的那场血战中醒悟过来。
寂静之中,她垂手静立,隔着些距离与他安静对视,他眸中冷意如冰,看着窗外,半响,她道:“为何要瞒我?”声音清越动听,似冬日流水破冰而出。
云沧举步走近若初,执起她一片冰凉的纤手,静静的看着她,他低垂了眼,浅道:“你还会继续相信我吗?”再抬眸,他如墨的眸中像有星光跌落其中,又像是千年深潭波澜不起。
“我……我不知道。”良久之后,若初给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她现在心里也很乱,一种雾里看花终是虚的无力感萦绕在心头。
深夜凉风,从破窗中潜进屋中,卷起阵阵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她轻蹙起眉,这才惊觉手在他的掌中被握出了一星半点的细汗,她挣了挣手,那端却更用力的握紧了。
见她凝眉,云沧牵她进了另间厢房,避开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场景。
两人好一阵沉默后,还是云沧先开了口,他说:“相信我,对你来说真的很难吗?”语气风轻云淡,夹着几分失望。
相信,不相信,若初在心里反复的甄选这两个答案。往事飘零,平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再一次浮现在了眼前,失忆醒后,她忘了很多事情,她不记得他们是何时相识,何时相恋,何时成亲,何时有的家。但这些日子得到的他的宠溺,他的温柔,他的关怀,却无半分虚假,情真意切。有些记忆一旦烙刻,便再不能相忘,何况他们已成夫妻,既然如此,怎能不去信他。
她忽的菱唇轻翘,面颊上飞过两抹红晕,一双翦水秋瞳凝睇住他,浅笑道:“我相信你!”
他惊喜看向她,笑意直达眼底,湛黑的眸子一片晶亮,眼里是掩也掩不住的欢喜之意。
流年似水,情深如斯。
“喂!别看了,你倒是想想那边的死人怎么办啊!”若初实在是扛不住某人热切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看透到心底。
“别管,他们怎么来的怎么走。”
“啊!”若初大惊,“人都死了,还怎么走?”
云沧抖散这边床上的锦被,边说道:“乖!别问了,快过来睡觉。”
若初撇撇嘴走到床边,这是云沧的卧房,平日他们都是分房而睡,虽然她也曾好奇,为什么夫妻不睡同个房间,反而分开谁,但云沧不提,她脸皮子薄也不好意思问,所以就一直这样了。
若初见状问道:“我睡了你的房,那你睡哪里,那边怕是睡不了人了。”
云沧笑得有点邪恶:“你也说这是我的房,我不睡这里,睡哪里啊!”
言外之意,今晚两人得同床共枕了。
若初脸上一红,忙说到:“不对,不对,以前我们都是分开睡。”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明明就一样。”若初边出言抗议,边往外间退了退。
云沧可不管,捉过她横抱了起来,往床里边一丢。
“你你你……”她有点慌了:“你干什么……”说着就往床外边溜。
云沧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紧接着就俯身将想要逃跑的她压在身下,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调侃之色,脸贴着脸,嘴唇甚至擦过了她的唇,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至了零点。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若初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跳立刻加快起来,慌道:“你……你别乱来啊!”
云沧笑得极其诱惑:“我乱来什么呀!”
某人语结,答不上话来。
云沧也不理她,直接伸手抽开了她的衣带,褪起了衣衫。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若初真急了,虽然他们是夫妻,但这转变也太快了,她还适应不来,遂失声道:“不要……!”
说完这话,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快烫得烧起来了。
云沧手上没停,继续褪着她的衣服,还不忘凑到她耳边呢喃道:“不要什么?”
这一回,她憋死没答话,哪好开口了。
云沧见她娇羞窘迫的样子,轻笑到:“我说夫人,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了,我只说要睡觉,没说要做别的事啊!”
若初一囧,低声嘟囔道:“那你脱我衣裳干什么……?”
他的手指抚上她如玉温润的脸颊,动作轻柔亲昵,然后又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印上微烫的一吻。
若初侧扭过头,闭了眼不敢直视。
云沧将她的外裳随手往床边一扔,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拥住了她道:“不脱衣裳,难道你要和衣睡觉。”
……
啊!想歪了,没脸见人了!
若初转过脸,咬牙切齿道:“你竟敢调戏我!”
云沧理所当然道:“就调戏你,怎么样!”
……
若初无语,敢情这厮还是个厚脸皮的主。
这一夜,他们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眠,这样的方式比抵足交欢,少了份情欲,多了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