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夜半话心
半颗豆芽2018-11-07 14:352,579

  月光色,女子香,妖娆缠,痴情郎。

  千羽勋的寝殿中,盘龙烛静静的燃着,蜡泪无言对垂,烛焰陡地一跳,爆出一朵小小的灯花,映亮那宽大的沉香木床上和衣而眠的两人。

  此时,一阵夜风悄然从未闭的窗口袭卷进殿内,牵起悬在床边的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云海涌动。夜风清冷,凉意迫得床上的女子轻缩了肩,往身后一个暖和的怀里靠了靠。女子的动作虽细微,但还是惊醒了躺在她身后的男子。

  醉后初醒,千羽勋蹙着眉缓缓的抬起了眼帘,只觉得屋里的烛光亮的有些刺眼,便忍不住眨了几眼,待他适应了那烛火,脑中顿时也清醒了不少。怀中温香软玉,他瞧着紧挨在自己怀中而眠的女子,先是一怔,继而牵唇一笑,眉眼间溢出的柔情,深深的沉进了眸底。

  他将搂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提起,缓缓坐起身,凑近了身子去看她的睡颜。目光里,她秋眸微闭,长睫轻垂,微翘的唇角甜甜含笑。如此乖巧怜人的模样叫千羽勋看得拔不开眼,不自禁的轻声逗了一句:“怎么办?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说罢,面上无奈一笑,扯了锦被轻轻的给她盖上。这轻诉的衷肠,一场醉后,方知情根深种。

  千羽勋另扯了被子睡下后,手指间弹出一颗珠子将烛火扑灭。他裹着被子靠近她,却是不敢再去抱她,他可记得上次自己吻她的后果,打一巴掌倒是没什么,就怕她一生气便不理自己了。

  窗外,月色淡淡,万籁俱寂。皓月的清辉,洒进了廊前窗下。

  有美人相伴而眠,千羽勋却华丽的失眠了,他在一旁翻来覆去的滚动着,一会儿长吁,一会短叹,不知在干什么。静寂夜里,忽闻他自言自语的轻道:“诶!先睡吧!明天一早就告诉她,真不知道她会作何想!”

  也许是他翻身的动作大了点,也许是他叹气的声音大了点,总之,睡一旁的若初是感觉到了,她迷迷糊糊的也翻了个身,正好与千羽勋面面相对,嘴里含糊不清,细声道:“睡吧!你再动,我就踹你下去。”

  听得她说话,千羽勋自黑暗中瞪大眼睛想看清她到底醒了没有,可屋子里黑乎乎的,他能看清才怪。他低叹道:“早知道就不把灯灭了,还担心你有灯会睡不着,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哪知,若初竟稀里糊涂的应了他一声“嗯!”

  听得这声“嗯”,千羽勋还真以为她醒了,顿时觉得眼下也是个机会。片刻后,只听他柔声道:“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听着,别急着回答好吗?”

  这会儿,某人倒真配合,竟然真的没吭声,但真相其实是她睡沉了,而千羽勋却当她同意了,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开始的,我发觉……发觉……爱……”也许是觉得这样的说法不好,他又换另一种说法,道:“你不要想着走,好吗?不要去找你口中的夫君,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夫君。你原先是岑熙的姬妾,可岑熙也算不得你的夫君,因为你进王府是另有原由,并非因为有感情,虽说他后来是真的爱上了你,但他并不适合你……再者,你现在已经忘记了他,更是没爱过他……而我,很想你能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陪我一辈子,这辈子我会待你很好很好……定不会有负于你。”

  停了片刻,他继续道:“你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你很特别,想法尤为特别,可我懂,我知晓你想要什么。那日你与母妃闲聊时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对于这点,我深信自己可以做到,可岑熙不能……因为他……他背负的是朝凤的九域河山。而我不想,我只想和你一样,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若儿,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你会愿意么……愿意与我……,不知你……你心里认为如何?”

  黑暗里,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等着若初的回答,刚刚他真的好紧张,连话都说得有些结巴,好在终于是说出口了。

  恰在这时,若初又翻了个身,背转了过去。千羽勋见她这样,有些慌到:“你你你……不急,先想想……明天再答也可。”

  他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厢却睡得安稳,千羽勋在纠结了一阵后,带了满心的期盼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天空开始微亮,窗外斜射一缕淡淡的光线入内,冷冷的晨风破空而进,掠起曳地的罗帐。

  身子有些乏力,脑中昏昏沉沉,若初悠悠睁开眼的第一瞬间,看着殿内的陈设时仍有一丝恍惚。然而下一秒,她便回了神,满目惊恐的看着身侧之人,伸了手捂紧了自己的嘴,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懊恼的拍拍脑袋,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这是有多困啊,怎么会等得睡过去了!

  竟然还一夜未醒,这是睡得有多舒服啊!啊!这真是疯了,疯了!且疯得还不轻!现在天已亮了,得赶紧出宫了才是。

  想到这里,若初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向后身后瞧去,幸好千羽勋还在沉睡。她转回头,慢慢的坐起身,掀了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她摁了摁胸前的玉佩,轻吁了口气,面上紧张的神色稍有一缓,这才悄悄摸摸的向外走去。

  若初刚走没几步,只听得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在问:“你去哪里?”

  “啊……!”瞬时,殿里响起一阵清女子清脆的尖叫声,并着一道身影飞快的掠出殿内,不待千羽勋反应过来便消失得无影踪。

  他探手摸向还残留着她余温的锦被,心里隐隐有些失落,那满心的期待瞬间也有些凉了。她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么,怎的今早就变了这般反应了?竟然就这么跑了……难道是昨晚被吓到了……这会儿,千羽勋已无心再睡,他正在犹豫,要不要主动去找若初问个明白。

  若初从千羽勋的寝殿里跑出来后,先是回了一趟兮月宫的别居里,将之前准备好的银钱带在了身上,再急忙急忙的催着侯在屋里的芝兰打来了水,匆匆洗簌了,再换了套简短些的衣裳,将芝兰支走后,便头也不回的离了去。

  若初将自己心里的一切都看得很透,她知道皇宫大院是不适自己待的地方,也不是自己想待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有的东西抓不住,有的东西不想抓,挥一挥手就见烟消云散。她不贪心,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活着,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而这个世界上能给她这种生活的人就只有云沧。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的偷了千羽勋的腰佩逃出宫。

  说到千羽勋,若初还是觉得心中会微有些歉疚,毕竟他是个好人,至少对自己一直不错,确实不应该去算计他。可这个理由,阻挡不了若初出宫的欲望,因为,云沧对她来说是良人,而千羽勋对她来说不过是好人,两相比较下便知,好人是替不了良人的。所以,请原谅她的自私。

  当天完全亮起时,安皇城城门处,守城的侍卫拦下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女子自手心亮出一枚玉佩,守城的侍卫自是认得那物,月牙白玉正是是三皇子的信物,他们略做盘问,便将那女子放出了宫。

继续阅读:六十八 匆忙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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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无意葬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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