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盖在暗道口的木板还是还不留情的被一点点拉开,光线逐渐变宽扩大,将我与另一边的黑暗隔绝开来,目之所及,是在光线下洋洋洒洒的尘土。
在我后背有一次贴到墙上的时候,木板已经全部给推开了。
背上不断传来凉意,实则我浑身都已经蒙上了一层冷汗,在暗道的冰冷里让我愈发的清醒,安静的太久,以致于那个黑色的身影的突然跃下把吓得不轻。
好在他并未发觉有人在他身后,这让我有了足够的时间回过神。
几乎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我纵身铺了上去,手臂从后绕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亦勾住他的手肘,用力往后拧。
他的一只手臂被我控制住了,但另一只我却无能为力了。他也看出了这点,立马就握住了扣着他脖子的手的手腕。
“嘶。”他握的很用力,我不由被手腕处传来的刺痛激得倒吸一口凉气。而他也趁这个时候,作势想把我压到墙上。
我怎么可能妥协,当下就卯足了力道狠狠踢向他的小腿。
他估计只专注于把我顶到墙上,被我这么狠狠一蹬,竟是闷哼一声,单腿跪了下去。
我瞅准这时机,冷不防的也整个人压了下去,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身上。
可是我忘了就算我再怎么着,我的体重也还是比不过一个男子,他一翻身,我就在他身上呆不稳,也侧在了一边。
不知是不是地上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割破了我的手臂,我只觉得手臂处火辣辣的疼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冰凉。
“倒霉。”我心里暗骂一句,还没制服人家反而自己给伤了。
不能再拖了。
我反手也握住他的手腕,指甲用力嵌入他的手背,往外一划,趁他松手的功夫,我扣住了他的咽喉,指甲亦紧贴他的脖子,让他不再随意动弹。
僵持了一会儿,他整个人就松了下来。
我眯了眯眼睛,尝试性地松开了一只手。
但是我的手才松开,那个原本松软下来的人立马就压到了我身上。
我差点没吐血。
太重了…
我此时虽然还制着她的脖子,但却很是被动,他稳稳地他在我身上,我动弹不得。
我狠狠得盯着散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垂黑发,把脸别开了些许。
但时还是免不了有一些依旧贴在我脸上,虽然此时我异常的愤怒,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身上总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梅花香气,就连那几许青丝也散发着淡淡的梅香。
这个感觉越发让我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身上的重量似乎越来越重,在这么下去我肯定会被他给压扁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迷药对他没有丝毫作用,我咬咬牙,干脆直接下杀手吧。
然而我手只一动,我便感觉到她的头歪向了一边。
不会又是诡计吧。
刚才的事情多少已经给我留下了阴影。
我侧目,却因为光线的原因没办法看清他的脸。
但动了几下,都不见他有动作,我便放下心来,艰难地把他拱翻在一边。
看来不是我的要不起作用,而是刚才药效还没到。
想到刚才他骗我晕倒,我不由蹙了蹙眉,又赏了他一脚。
这一踢,他整个人翻了个身,这时我才看到他其实是蒙了面的,不禁在心下又绯讥了一番。
此时暗道口的们还没有推上,借助着微弱的光线,我瞧到他的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我皱眉,把那东西抽了出来。
是个信封,至于上面有没有字,因为光线的原因,我看不清。
我犹豫一下,把信塞进怀里,继续查看他怀里还有什么东西。
然后…
然后我摸出了一个火折子。
我不禁汗颜,鄙夷地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
难不成这人怕黑…
想想就觉得可笑,我随手就把它扔到了一边。但转念一想,摸了摸怀里的信封…
也好。
我拿起火折子打着,点燃了暗道里的蜡烛。
蜡烛那淡黄色的光晕给阴暗寒冷的地道带来了一丝生气,一瞬间就暖和了不少。我这才满意地把火折子给扔掉了。
蜡烛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而且烧的还很快,我看了看蜡烛的长度,按这种速度,估计这只蜡烛特坚持不了多久,于是我赶紧掏出了信。
信封上只有一个‘敬’字,看的我很是纳闷。
然后我抽出了里面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但正是这简单的话,让刚刚有了点暖意的我再度浑身发凉。
“南俱为控,待十五,以收之虏。”
字体刚劲有力,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威凛。
我猜这大概就是司空辕所写的,而他‘敬’的对象,怕就是遥东吧。
真没想到这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大将军也会有显得如此卑微的时候。
我算了算日子,今日已是初九,距离信上所说之日仅剩六天,可是通过这封含义不清的信,我不多。
不过是在十五那天,司空辕与遥东会有一场行动,而且司空辕似乎还控制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叹了一口气,很是头大。
然而此时,一个影子投射进暗道。
我一惊,侧身顺势闪到了一边,尽可能轻缓地将信塞进我怀里,紧紧盯着暗道口,握紧了手中的一枚飞镖。想趁那人观察情况的时候直接把他给搞定了。
然而那人确定似乎非常自信,并没有观察就直接跃了下来。
但幸好也是因为这样,我才看清来人,没有动手。
“吴长书呢?”我问泛夜。
“他回住处了,没什么动静我便回来了。”泛夜说着起身,将木板归位。“回来没看到你倒是看到这个地道。”
他这一提我才想起我刚才光顾着那封信,竟然忘了这大门都还开着。
“刚才附近没有什么人吧?”我忙问。
“应该没有。”泛夜心不在焉地答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人的身上。
“这条暗道我是顺着他找到的,本来是想下来看看,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回来了。”我解释道。
泛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我身边,一把扯下了那人脸上的屏障。
其实对于那人的样貌,我还是有点好奇的,但我看了一眼,心里却有点失望,我不知这种情绪由何而来,但是这张颇普通的脸我怎么看都不甚满意。
此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人会不会跟我一样。
想着我就伸手向那张脸探了过去,但我终究迟了一步,另一只手比我更迅速地探到了那张脸上,不等我有反应,就开始摸索起来。
我悻悻地起身靠在一边墙上,看着泛夜在那忙活,一下子捏捏脸颊一会掐掐脖子的,甚是好笑。
我算是偷了个懒,空闲中自然又记起了那封信。
我将它从怀里掏出来,打算再细看一遍,为此,我错过了泛夜脸上稍瞬即逝的一抹灰白之色。
“没有易容。”
“嗯?”我将视线从信纸上移到泛夜脸上,却见他也正紧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我索性离开墙壁,将信递给他,解释道:“从他身上找到的。”
果不其然,那仅仅十一字的信亦让素来喜怒不常形于色的泛夜皱起了眉头。
半晌,他将信递还给我,却未置一词。
我一言不发的收好信,再抬头时,却不由地笑了起来。
“看啊,根本就一点余地都没有。”
“你有何打算。”泛夜淡淡地道。
但我却听出他用的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不得不说,毕竟在一起久了,果然还是他了解我。
“有是有。”我顿了顿,不太肯定地说:“只是我不知道可行与否。”
泛夜撇了我一眼。
“你居然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我又不是神。”
瞬间我觉得自己很没有底气。
“说说看吧,不行再另做打算。”
我很诧异于泛夜突然间对我的鼓励,毕竟这些年来,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乍看起来就像是随时可以引燃炸药的火星,虽然很多时候都只是说说而已,但较真的程度却没次都让弄晴倒吸一口冷气。
面对我惊讶的眼神,泛夜显然是淡定得多,就像是并未意识到他刚才所说的话于我,或于我们之间是有多不可思议。
不过我没功夫深究,我当即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我想,我们可以再写一封信。”
“再写一封?”
“对。”我不太确定地道。“嗯,也许我说的不够清楚,我想,我们可以再写一封,顺便改改日期。”
说话期间,我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也是知道我说完,他才抬起头来,表情一改先前的淡漠,凝重得有点不像样。
他眉头一蹙,我的心便咯哒一下,忐忑地等待他说出他的看法。
我突然觉得现在这种场面很奇怪,颇有点小媳妇在问自己丈夫自己的新衣裳好不好看的味道。
好半晌,泛夜才说:“你是想拖几日?”
“不是,我想把日期改前。”
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显然他有点不明所以,正等着我的解释。
我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们可以想到一块去的。
“如果按他们的计划,那六日之后必然会有一场暴乱,那也是司空辕真正意义上的公开反叛,这段时间,必然是他们用来安排那场叛乱以及叛乱之后的事情,我估计这些琐事弄下来,六天对他们来说,也是很紧迫的。”
“你是想…出其不意?”
“嗯,不,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错。”泛夜点头。“那接下来呢。改了日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