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比步准更不满的大抵是楚临风,这不好容易赶走了一个电灯泡,结果却来了一个更难缠的,想到这儿,楚临风周遭的气压都冷了下来。
“哎!”在一片沉默中,拓跋珍以下巴点了点步准。
步准怔了怔,看向她,等待她的下文。
“你那个厉害的夫君呢?”显然,拓跋珍还在为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
步准顿了顿,瞥了一眼身边的楚临风,然后道:“他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有和我同行。”
拓跋珍嗤笑了一声,“那你夫君铁定不重视你。”说到这儿,她报复性的挑了挑眉,“他那么出众,而显然你配不上他,你们在一起只会招致恶果。”大抵是为了回敬昨日步准那一番话。
“啧。”步准摇了摇头,“你眼巴巴的赶上来,上了我的车,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一句话吧?”
拓跋珍募地脸色一红,显然是被步准猜了个正着,步准瞧见忍不住哦哟了一声,她在这时候陡然Get到了拓跋珍,风风火火性子里的那一丝娇俏可爱。
“等哪一天你换了喜欢的人,我一定给你认真的算上一卦。”
拓跋这皱了皱眉,带着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特有的坚持,“我这辈子都只会喜欢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年纪,春心初动,便天真的以为那样的喜欢能够坚持一辈子,可挨过了青春的兵荒马乱后,才知道那样的爱恋不过就是自己人生里的一个简单插曲,甚至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不适合他。”
拓跋珍扬了声音,“那你说怎样才算适合?”
步准眉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然后笑着点了点自己,“他更适合我这样的女人。”
拓跋珍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她低呼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你……你夫君知道你背着他偷人了吗?”说到这儿,她又呸呸了两声摇着头,“什么偷人,淮安王怎么可能会饥不择食的看上你!”
强自被拓跋珍安上了一顶绿帽,以及饥不择食名头的楚临风清咳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步准说道:“我去外面。”说着,他便弯身出了车厢,在驭位上坐了下来,他并不想再听两个女人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你一眼我一语的占尽便宜。
而拓跋珍此刻俨然已经把步准当成了一个楚临风的狂热爱慕者,兴趣相投的人总是有很多话题,拓跋珍自认为,他们俩相处的还不错。
当然这是在她没有看到步准斗笠下愈发铁青的脸色,任凭步准胸襟再宽广,面对一个女人再三把自己的男人,唤成她夫君的行为都是会动气,终于在拓跋珍第N次说出“我的夫君……”的时候,步准伸手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他叫楚临风!”
步准的声音沉得很,但落在拓跋珍的耳朵里却成了神伤,她了然的点了点头,毕竟步准是楚临风的爱慕者,而自己不日将要嫁给楚临风为妻,因此她难免心有不忿,拓跋珍理清着其间关系,出于对步准的同情,她妥协了,“好的,我不会再戳你的伤心处了。”
步准:我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讲?
而就在车厢里的两个女人喋喋不休的时候,马车突然停止了行进,步准和拓跋珍同时停了下来,步准皱了皱眉,掀开了车帘,“怎么回事?”毕竟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步准难免有些担忧。
楚临风看着前面的景象,皱了皱眉,倒是一旁驾车的壮汉率先回答了步准的问题,“今天是十五,前面便是暮云镇,百姓正结队再给圣女敬香祈福。”
在北辽,每月的十五都有信徒自发的前往公社为圣女敬香,祈求一月的风调雨顺。
步准初闻此事的时候还颇有些惊异,头一次对那圣女有了几分期待,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够利用百姓,利用信仰将自己神格化的人实在不容小觑。
步准抬眉望了一眼前头冗长的人群,微讶,“这么多人?”
壮汉笑着点头,“每月的这个时候,各地都是这幅景象。”
步准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垂下了车帘,这声势着实有些摄人,心里揣着想法的步准在位子上刚刚坐在,便听到耳边传来的一声嘟囔,“虚伪至极。”
步准怔了怔,看向声源处,那头拓跋珍也是一时嘴快,没想到被步准听去,想着她作为巫师,该是对圣女怀抱着尊崇,自己这话难免得罪了人家,但即使明知如此,骄傲使然,让拓跋珍也不愿意低头,她硬着头皮朝步准仰了仰下巴,“看我作甚,我有说错吗?”
步准觉得拓跋珍此刻像极了一只要上场战斗的小公鸡,可爱的紧,鬼使神差的,她竟不自觉的伸手拍了拍拓跋珍的头,“看你长得好看。”
拓跋珍被步准这么一拍,顿时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警惕的往角落里缩了一步,然后看向步准吞吞吐吐的说道:“我皇,我哥哥说过,这天下,有的女的是喜欢女人的,你……”
步准感觉到自个儿眉心跳了跳,还来不及等她有所回应,在外头一直听着墙角的男人率先掀起了帘子,他先是狠狠瞪了一眼步准,然后又扫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情敌的拓跋珍,他冷笑了一声,然后对骑马等在一边的秦沃招了招手,“你上车,我骑马。”
秦沃再一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在楚临风的指示之下,他坐进了车厢,成为了横在步准和拓跋珍之间那颗闪亮的电灯泡。
但不管怎么说,秦沃的存在给拓跋珍吃了一剂定心丸,她是真担心步准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毕竟步准刚刚已经趁着没人对她出过一次手!拓跋珍不免有些大胆的猜测,兴许她不是那楚临风的爱慕者,之前之所以如此强烈的反对自己和楚临风的婚事,难道是因为仰慕自己?
拓跋珍一想到这种可能,便不自觉的往秦沃的身后缩了缩,秦沃对拓跋珍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受宠若惊,他看了看步准期望能够得到答案,而步准只能给他一个白眼,来表示自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