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淮安王府,彼时楚临风正替步准揉捏着小腹,也不知为何,今日里步准小腹总是会陡然的绞痛,楚临风得知后也心神不宁,可叫来大夫诊治,偏有未发现什么异常。
楚临风手一圈又一圈的在步准小腹揉捏着,青衣汇报此事时,他也只是稍稍顿了顿,“知道了。”
青衣的目光落在楚临风那双纤长的手上,那双他原本以为只会握笔研磨,或是舞动弄枪的手,眼下正柔情万分的置于步准腹间,他以嘴角的轻扬遮住了心里的苦涩,青衣背转过了身,“高芙那边,估摸着这两日就会有所动静。”
楚临风点了点头,他感觉到手下的步准有一丝的不自在,于是转首看向了青衣,“这些事一会儿去书房再说,你先下去吧。”
青衣顿了顿,然后点头退下。
“还疼吗?”楚临风望向了倚靠在一旁的步准。
步准摇了摇头,然后把手覆在了楚临风的手背,“一阵一阵的,眼下好了很多。”说着,她想起了刚刚青衣所说的那件事,“黄玉林那件事在你的安排之外吗?”
楚临风手下动作不停,“不要瞎操心。”说着他一本正经的看向了步准,“你只要知道,你的相公,他的人生里只有赢。”
“不要脸。”步准笑着推了推楚临风的额心,但到底随着他的话心里放松了不少,听那青衣的意思,朝廷并不太平,步准也担心楚临风不能事事把控在手里,届时出了纰漏,她难免会为之提心吊胆,这么想着她复又推了推楚临风,“不要让青衣等久了,你先过去?”
“步准!”楚临风低斥了一声,然后在步准不解的目光之中,他俯身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别这么懂事,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做的很差劲。”
步准怔了怔,而后心头一暖,她两手握住了楚临风弯起了眉眼,“你做的很好了。”在楚临风逐渐软下来的态度间,步准又蹙起了眉,“除了给她盛粥之外。”
说起盛粥一事,楚临风下意识觉着自己的手肘有些酸痛,他从一旁的位子站了起来,然后掐住了步准的鼻尖往上提了提,“那日过后,我怕是这一辈子都不想盛任何东西。”
步准晓得楚临风说得是,前几日让他来来回回盛了三十回汤料的事情,想到这事她也不由的牵了牵嘴角,见步准神态无恙,楚临风也放心了不少,他理了理衣袍,“我先去书房,有什么不适让知秋来叫我?”
步准点了点头,乖觉的目送着楚临风离开。
接下来步准状态确实好上了不少,借着这一功夫她还不忘好好的补了一个眠。再一次醒来,是被知秋给推攘醒的,步准皱了皱眉,知秋很少有这么不知趣的时候。
她眯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知秋,“怎么了?”
知秋不大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不是故意吵醒王妃,就是外头那人一直催着奴婢,奴婢这也是没有办法,这才……”
“谁?”步准蹙眉,她脑子一时还没转过弯。
知秋摊了摊手,“我也不认识,说是王爷让人带过来的。”
被知秋这颠三倒四的话说得也没有了睡意,步准从床上撑坐了起来,好在外衣倒没有整乱,步准稍稍捋了捋衣袖,然后随着知秋懒洋洋地往外间走去,而这状态,在步准看到庭院中那张面孔时,瞬时转变成了震惊。
步准揉了揉眉眼,一次两次,知道那男人走到自己的面前,步准才真切的相信了眼前的一切,“你怎么来了!”
“来兑现承诺。”少年笑得清俊好看,正是秦沃无疑!
步准一时竟有些想热泪的冲动,当日分别时,秦沃确实说过,当他学成归来后,必定要亲自上一趟大弘,步准倒是没有想过这只是一句笑言,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日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与秦沃不过作别才短短数月,可偏生让步准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秦沃看着步准一脸的复杂,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在步准不解的目光之中,秦沃摊了摊手,“看你这个状态,我好怕你会亲亲我。”
步准笑骂着送他了一个滚,然后将他往自己的前厅带去,“这次来大弘准备待多久?”
“我倒是想只待几日,但看你那夫君的意思好像还有旁的事情?”
步准顿了顿,想到楚临风应该是顾念着楚临天的病情。
秦沃可没有想到这一层关心,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步准,然后出其不意的按上了步准的手腕,随即他诧异的低呼了一声,“你怀——”
步准连连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在秦沃震惊的目光之下,步准摇了摇头,往一边退了一步,“别大惊小怪的!”步准晓得如今的淮安王府埋伏了不少各方的探子,如此说着,她也松开了钳制秦沃的手。
秦沃见此后怕的拍了拍胸,长吁了一口气,“我刚刚以为你要对我用强的!”
步准阴恻恻的看向了他,“你再和我说骚话,信不信他能让你躺着出大弘?”
“师傅,你今日可真好看。”
在说话间,两人已经步入了前厅,步准引着他一道在上首坐下,这还来不及让知秋去沏一壶茶,那头秦沃便惊异了一声,步准蹙眉看去,只见他的目光全然落在了那株高芙送来的万年青之上,步准怔了怔,“怎么了?”
秦沃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端过那万年青放在鼻下深嗅了一口,随即他面色一沉,然后伸手将那盆栽狠狠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