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风确实不知道步准这遭的经历,他只是听说庞术急急忙忙的从前厅回到了后院,又恰逢撞上了一直在寻找步准的董知,楚临风担心庞术这会儿对步准不利,便美名其曰的叫上众人一道,来到了这间被诸人围起来的厢房。
哪成想推门过后果真瞧见了与庞术相对而站的步准,还不等楚临风有所反应,那步准便已经窜入了他的怀里,楚临风看着她已然褪去的外袍,心瞬时下沉了几许,待晓得并不是庞术动得手,心里的郁气复又减了不少。
听了步准刚刚在自己怀里的抱怨,楚临风脑子里已然过了一百万个发落庞术的理由,可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步准又在他的掌心做了些小动作,楚临风在这个时候才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顺着步准的意思,将这件事情快速结束,并把庞术给松了出去。
眼下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楚临风便预备好好问问步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可他没有想到,在自己这句问话刚落下,步准便已牵着他走进了内室,楚临风皱着眉,还没来得及问出心底的疑惑,那一直蒙在被子里的柳情,这会儿探出了个头,他一脸讨好的对楚临风笑了笑,“嗨——”
若不是柳情这会儿脸色着实不好看,这模样倒还真挺让人心动的。
楚临风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柳情,复又看了看脱了个半干净的步准,他的脸瞬时比刚刚更为阴沉,“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刚刚在这里做游戏的时候,被庞术抓到了。”
“和他做游戏的只有你!”步准愤愤的把地上捡起的破布往楚临风脸上砸去,同时又扯过自己的外袍套了上去,不欲和楚临风多说,步准点了点床上卖着萌的某人,没好气道:“这招对他来说不管用,快爬起来自个儿解释!”
柳情轻叹了一声,掀开了罩在身上锦被的同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这么一掀,楚临风瞬时便瞧见了柳情腹部的伤口,他眉头皱的更紧,“谁干的?”
“啧,你这个语气让我听起来有些吃味。”步准抢在柳情的面前,对楚临风叱责了一声,也不怪她这么说,这话落在旁人的耳里,可真是暧昧得很,楚临风话里大有‘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气魄。
楚临风横了步准一眼,然后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边,“你可以不说话。”
步准撇了撇嘴,跟着楚临风一道,看向了坐在床上的柳情。而被两人用这般目光盯着的柳情,不仅跟着打了个寒颤,但不论如何,柳情仍旧是硬着头皮,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娓娓向两人道来,大抵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最好典例,就连楚临风听完也不由朝他喝了一声‘愚蠢’。
愚蠢的柳情立即乖觉的垂下头认错。
好在柳情遇着了步准,若真是被庞术抓了个现行,不知还会酿成怎样的大错,想到这里,楚临风顺了顺步准有些松乱的发髻,“回去给你加鸡腿?”
步准呿了一声,捅了捅坐在面前的柳情,“瞧瞧,你快瞧瞧,在你恩主的眼里,你的命只值一根鸡腿钱。”
柳情这会儿正犯了错,还担心楚临风要怎么处置了他,哪里能跟步准站同一条战线,因此步准的好刚一落下,他瞬时狗腿的抱住了楚临风胳臂,“我与王爷的感情,哪能是你能够了解看透的!”说着,柳情还不忘给楚临风送去了一道秋波。
且不说步准胃里翻涌的厉害,就是楚临风也有些嫌恶的把手抽了出来,“正常点。”说着,他看向了一旁的步准,“一会儿我让青衣先送你回王府?”
“那你们呢?”
楚临风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柳情,“他这模样还能见人?未免让人生疑,我总要寻个借口把他送回去!”
步准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借口?”
楚临风抿了抿,咬咬牙对步准道:“比如说,和他睡上一觉。”
步准闻言深呼吸了好几口,努力保持自己用最好的仪态,而后朝着楚临风扯了扯嘴角,“祝你用餐愉快。”说着她瞥了一眼床榻上的柳情,几步走出了这间厢房。
从客房出来的步准,先是回到了凉亭的位置,而后便撞见了焦急徘徊的董知,她倏尔想起之前让董知去前厅站了个位置,刚刚闹起了失踪,想必没让董知少担心,这么想着步准便疾步走到了董知的身边,她抬手在董知肩上拍了两下,“在找我?”
董知被步准这么一拍,吓得不轻,但好在很快便回过了神,她惊喜的将步准一把抱住,“你去哪了,可急死我!”董知看了一会儿便没了新奇劲,想着步准还没有过来,便起身离开了前厅,往刚刚两人分别的地方而来,却不曾想到,步准已经没有了踪影。
董知前前后后在这后院里找了一圈后,终于着急了起来,担心步准真出了什么事情,董知便只好再次去了前厅,找楚临风说了这事。再之后,楚临风便让她在这凉亭里等着,若是步准回来,两人也好顺利碰上面,得了楚临风这一话,任凭董知如何焦急,她也真安份的在原地守着,好在正宇少了步准。
听了董知这么一番形容,步准愧疚的同时,心里也不由跟着一暖,这姑娘是真的担心自己!这么想着,步准宽抚的在董知的脸颊上揉了两圈,“走,咱们回王府吃些好东西压压惊!”说着,步准便扯着董知往御史府外的方向走去。
董知还没能反应过来,她连连哎了两声,“那王爷怎么办?”
“他?”步准禁不住冷笑了一声,“大猪蹄子正在做他该做的事情。”两人走了好几步,这才找着了青衣,步准对青衣重复了一遍楚临风的话后,青衣便把两人安全的送回了淮安王府。
若是董知一开始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大猪蹄子该做的事情的话,在她抵达王府一个时辰后,她便知道了个大概,当然不止是她,整个京城均晓得了楚临风干得这一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