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风轻易地说服高太后,相比较高炳志而言,高太后并不惧旁人的目光,她要得不过就是权,若是想要坐在那个位置之上,她要背负的远远比现在要多得多,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高太后自然是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而接下来的发展,亦如楚临风所说的那般,无论是哪个利益集团,在高太后现身与朝廷之上,并说出自己的诉求后,众人均是簇拥着附和,而发展至此,金銮大殿已然出现了三把黄金大椅。
步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一度嘲笑着这一畸形的政治体态,甚至还调侃楚临风,“你再送一个人上去,好让他们也凑成一桌麻将。”
对此,楚临风只好抱歉的摇了摇头,他能做到的便只到了现下这一步。
“王妃,我听说今儿个的望月楼格外热闹!”
步准正乘凉吃着小果儿,陡然听到知秋在一旁感叹,便不由打起了些精神,“怎么说?”
知秋一边摇着手里的蒲扇,一边道:“我刚刚去后厨取果子的时候,听那遭的下人说,今日京城新来了不少赶考的考生,听他们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了,马上就到了秋闱的日子!”
步准寻着知秋的话这么一摩挲,顿时了然,大弘的科举制度与别国两异,这春闱是乡试,而这秋闱则是会试,恰恰与中国古代的说法反了个道儿,步准也没太细究期间原因,只听知秋三言两语的介绍,便忍不住一拍大腿根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走走,我们去望月楼凑凑热闹。”
知秋现下可真是怕极了步准这一凑凑热闹,她面露为难的站在一边,“王妃,这……”
步准瞥了她一眼,便知她心底还有心结,她只好妥协的叹了一声,“我与你一道先去请示了王爷,待王爷准了再走,成也不成?”
知秋自然是没有拒绝,忙不递的跟在步准的身后,往楚临风书房的方向走去,怎么就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待步准赶到楚临风书房的时候,李蕙兰也正站在那端徘徊着,步准陡然想起了那日也是这样的情景,不由心跟着跳了一跳。
左右踱步的李蕙兰自然也瞧见了步准,她皱了皱眉,走到步准跟前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步准看着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由跟着啧了一声,“这地儿写了你的名字?我怎得就不能来了?”说着,步准还存了几分故意气李蕙兰的心思,反复在她面前走了两圈,“你瞧,我不禁来了,我还能能在这儿跑来跑去。”
“你——”李蕙兰刚一扬声,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开门声,这开门声让李蕙兰的面色愈发的难看,想她已经到了这书房转悠了一个时辰,楚临风完全置之不理,可这步准不过就是转悠了这么两遭,他竟然便这般迫不及待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步准一看到楚临风,连连提着裙摆往他身边跑去,为了杜绝上一次发生的情况,步准觉得先发制人,“我想和知秋一道去望月楼看看。”
楚临风皱了皱眉,把目光落在了步准的身上,“去那里干什么?”
“知秋说,这会儿上京参加会试的考生都聚在了望月楼,我这不是想着去给咱们大弘物色物色,有什么好的苗子?”
还不等楚临风嗔怪,下头的李蕙兰便率先冷笑出了声,“王妃不过一区区女子,怎敢大言不惭说着什么替大弘物色苗子?你可知道,他们这些考生未来可都是天子门生?”说着,也不欲与步准争辩,李蕙兰上前两步走到了楚临风的面前,“风哥哥,蕙兰也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有一名唤李柏的堂兄也恰在这考生之列,我这堂兄文采斐然,若是王爷有兴致不妨与之一见?”说着,李蕙兰便从一边侍女的手中拿出了一沓纸贴,上头写着的全然都是她这堂兄的诗作。
在楚临风伸手接过的这一当口,步准惊异的皱起了眉,“你那堂兄叫李白?”
李蕙兰皱了皱眉,“有什么问题?”
步准当时真想知道此李白是不是彼李白,忙不递的从楚临风手上拿过了两贴,垂头阅览了一番,也不过就是两行,步准便意兴阑珊的扔回了楚临风的怀里,她可真是高估了这李蕙兰的堂兄。
虽说步准对诗词歌赋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作为一个熟背唐诗宋词三百首的新时代青年,该具备的鉴赏能力步准可一点都没有少,也正是因此,从刚刚那些粗制滥造的诗作中,步准看不见一点‘文采斐然’的影子,所有的语句都因为特意的押运,而失去了它本身的气度,跟自己所知道的‘李白’,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之上。
大抵是步准眼里的不屑严重伤害到了李蕙兰心底的那一点小骄傲,她脸上瞬时染了两抹被气出来的酡红,“不过就是一个乡野村妇,你懂什么叫大作?”
“贵妾逾矩了。”
还不待步准自己出手,那头的楚临风便已经站出来,将步准护在了身后,他平日都不舍得对步准大小声,何况是别人。
原本步准倒还是挺享受来自楚临风的维护,但今遭,面对李蕙兰接二连三的嘲讽,她打定了想要羞辱李蕙兰一番的主意,这么想着,步准拨开了楚临风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而后言笑晏晏的走到了李蕙兰的面前,“贵妾的意思是说我不懂?”
李蕙兰最看不得步准这装腔作势的模样,她挺了挺自个儿的身子,“别在这儿虚张声势,有没有本事你自个儿心底清楚的很!”
“哦?”步准挑了挑眉,“那就不知道,贵妾有没有胆子应下我这一战?”
“什么……什么战……”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几里的步准,再配合上她那灼灼的目光,李蕙兰募地有些心虚,“我父亲自小教我的便是舞刀弄枪的本事,我,我跟你比什么作诗吟赋,怎说得上公平!”
步准笑着点了点头,“我自然不是与贵妾相比。”说着步准从楚临风手里拿过了那一沓纸张,“我要比得,是你这堂兄李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