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三房吃瘪
“你这是怎么了？”纹艾疑惑的问金永正。
“你出去让谷大娘进来。”
红绡开始为难起来，不知该听姑娘的，还是该听姑爷的，他们两个一个让自己把人撵走，一个又让自己把人叫进来，红绡进退维谷。
“我不想看到那个贱人，红绡，快出去把人打发走，让谷大娘把那个贱人带到四少奶奶跟前去，听凭四少奶奶发落。”纹艾见红绡愣怔着，朝她看了一眼，说：
“你还不快去。”
“是，姑娘。”
红绡正要出去，金永正一个箭步跨到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慢着。”说完，金永正转过头，对纹艾道：
“还是让她们进来，听听她们怎么说。”
纹艾没好气的道：
“我不想见到那个贱人。”
金永正走到纹艾跟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我们的东西是被乌娜捡走的，四少奶奶让谷大娘带她过来，说不定另有用意呢。”
纹艾不解的看着金永正，问他：
“有什么用意？”
金永正冷哼了一句道：
“四少奶奶此举的目的无非就是试探，她想试我们是不是跟乌娜是一伙的，凭四少奶奶的聪明劲，难道会不知道乌娜想要带出去的古董其实是谁的，我想四少奶奶怀疑我们买通乌娜，让她把古董偷偷带出去，要是她被抓住了，就说是在河边捡到的，所以你看，是不是要把乌娜叫进来，好好问问。”
纹艾觉得金永正说的有道理，就让红绡把乌娜叫进来，谷大娘想跟着一起进来，被纹艾叫住了。
“谷嬷嬷仍旧在廊下候着，等我们问完了乌娜，你再进来把她领回去。”
谷大娘站在门口，笑着对纹艾说：
“四少奶奶还有几句话让奴才带给姑娘。”
“她要告诉我什么？”
“四少奶奶说，看在乌娜是姑娘屋里的人，所以才把她交给姑娘发落，四少奶奶还说，无论姑娘想怎么发落乌娜，她都不会插手，撵出去也好，报官也好，打一顿板子也好，全都听姑娘的。”
纹艾笑道：
“四少奶奶到便宜，大娘让她当家，她居然做起了甩手掌柜，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四少奶奶，她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人微言轻，我说的话谁会听。”
谷大娘见纹艾这么说，讪讪的说：
“虽然四少奶奶是当家人，但姑娘也是主子，做主子的都可以惩治奴才。”
纹艾笑看着站在门口的谷大娘，说：
“到底是四少奶奶调教出来的人，谷嬷嬷的嘴越来越会说了。”
谷大娘被纹艾呛了一口，不敢再多言，生怕惹恼纹艾，没她好果子吃。
“乌娜，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捡那些东西？”金永正对跪在地下的乌娜说。
乌娜瑟缩着道：
“奴婢一时见财起意，犯下大错，以为那是捡到的没有大碍，所以就想——，就想把它们拿回家去，觉得多少也能卖几个钱，或者拿回家当放东西的用具也不错，哪知那些竟是老爷的古董。”
金永正咳了咳，继续问乌娜：
“如此看来，你并不知道那是老爷的古董？”
“如果奴婢知道那是老爷的古董，还怎么敢据为己有。”乌娜说。
“谷嬷嬷，你进来。”就在这个时候，金永正让谷大娘进来。
谷大娘以为金永正有话对自己说，走了进来。
金永正指着乌娜，对谷大娘说：
“谷嬷嬷，你看乌娜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老爷的古董。”
谷大娘不解的看着金永正，不知道他对自己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乌娜，当着我和姑爷的面，你可不要说谎。”纹艾一脸严肃的对乌娜说。
乌娜道：
“姑娘，姑爷，奴婢确实不知那些东西是老爷的古董。”
“谷大娘劳烦你把乌娜带去四少奶奶屋里，跟她说，乌娜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老爷的古董，正所谓不知者无罪。”金永正说。
谷大娘越发奇怪了，她不明白的用意，但是他们让自己把乌娜带回去，她只能重新把乌娜带到四少奶奶屋里。四少奶奶是想让六姑娘来处置乌娜的，没想到球又被踢了回去。
等谷大娘和乌娜走了之后，纹艾忍不住问金永正：
“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金永正笑了笑，对纹艾说：
“待会你就知道了，总之一句话，我们已经撇清干系了，只要乌娜说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老爷屋里的古董，就没有人怀疑到我们。”
“乌娜怎么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是二门上负责传报的小丫头，又不在我们跟前服侍，她知道那些东西是老爷的古董也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老爷的古董也好，这都又有什么？”
金永正啧了啧嘴，表示对纹艾的后知后觉很惊讶。为使纹艾变得聪明起来，金永正把他的想法对纹艾说了，纹艾听了金永正的话后，恍然大悟。
“我问的巧妙吗？”金永正一脸得意的对纹艾说。
纹艾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
“妙，你一向都妙的很，都快成妙人了。”纹艾这么说是在讽刺金永正。
金永正的脸皮向来都厚，他嘻嘻笑了笑，道：
“我是妙人，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你说我是什么？”纹艾睨眼看着金永正。
金永正呵呵一笑，伸手想摸纹艾的脸，纹艾一扭头避开了他。
“你别碰我。”
金永正见纹艾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皱了皱眉道：
“我们不是夫妻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何况那个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纹艾知道金永正指的那个事情是指他跟何敏拦之间的那个破事，每次只要一想起这个事，纹艾就觉得不舒服。
“你别在我面前花言巧语，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着，纹艾的眼圈红了。
“好好的，怎么又这样，我劝你还是放宽些的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怎么能往自己身上套枷锁呢，你这个人样样都好，就是心眼太实的不大好。”
金永正这话在纹艾听来觉得特别刺耳，只见纹艾气的把拿在手上的帕子扔到金永正脸上，哭道：
“没脸的东西，自己做出那个事来伤我的心，我想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心痛，就像被人在心上插了一把刀子似的，你到好，居然说这种不痛不痒的话来激我，你当我是什么，当我三岁小孩，还是没有感觉的木头人。何敏拦那个贱婢跟你做出那种事，你们两个真实天底下第一号淫男女，你还有什么脸回来，你还回来干什么，我恨不得你死在外面，死无全尸才好，呜呜呜——”说完，纹艾伤心的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错了，我承认自己错了难道还不行吗？你要我怎样我都听你的，我金永正可以指天发誓，从今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我若再敢起二心，就让我像你说的那样，死无全尸。”
哭红了眼睛的纹艾咳了起来，金永正替她轻轻拍着背，柔声安慰她，那样子不知有多体贴，不知道金永正过去的人乍一看还以为他是一位爱妻如命的好丈夫。
就在这个时候，纹茜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见金永正用手臂圈着纹艾，软语温存的安慰她，纹茜撇了撇嘴，提高音量，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居然还有闲情卿卿我我。”
直到听见纹茜说话，两人才知道她来了。
“姐姐。”纹艾有点不好意思，刚才让姐姐看到她和金永正凑那么近。
纹茜坐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不停喘息着。
纹艾和金永正都觉得奇怪，她来了为什么又不说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在夫妻两个六神无主的时候，纹茜终于开口了。
“大娘刚才派人来跟我说，让我们去中厅，她有要事宣布。”
“怎么又有要事宣布，不是说等过了清明节之后再整理老爷的遗物吗？”纹艾道。
纹茜转过头，看着纹艾，纹艾见姐姐一脸忧色，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怯怯的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纹茜苦涩的笑了笑，道：
“二哥和田方在大娘手上。”
当纹茜这么说的时候，纹艾和金永正一开始居然没有听懂，但很快两个人就反应过来。
“姐姐，你说的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纹艾吓得脸色苍白。
纹茜朝纹艾点了点头，叹息着说：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二哥喝醉了，田方一出束府就被贾缶和吉祥抓住了。”
“啊！”纹艾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金永正颤抖着声音说：
“如此看来我们，我们快，快玩了。”
“六姑爷，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偏拣我不爱听的说，你难道还嫌我不够烦吗。”纹茜没好气的说。
金永正被纹茜这么一说，吓得不敢再开口。三个人坐着，沉默不语，事到如今，无论说什么，也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抬晚了。
乌娜重新被谷大娘带到婧姝跟前，婧姝问谷大娘，不是让你叫六姐姐处置这个人吗，怎么又带回来了。谷大娘对婧姝说明原委，婧姝笑道：
“这六姐姐也真有意思，居然跟我客气起来，乌娜是她屋里的人，她想怎么处置难道别人还会干涉。”
“四少奶奶有所不知，刚才六姑爷说的话可奇怪了。”谷大娘道。
“怎么个奇怪法，说来听听。”
“六姑爷一连问了乌娜几遍，你知不知道在河里捡到的那些东西是老爷屋里的古董，四少奶奶你说六姑爷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婧姝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冰玉把刚沏好的茶端给她，婧姝问冰玉：
“这是茉莉花茶？”
“是。”
婧姝两根指头捏着茶盖用盖边拨了拨浮在上面的茉莉花，呷了一口，对冰玉笑道：
“很香。”
“那是四太太送的，她说你肯定爱喝这个。”冰玉道。
“四太太凡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她对我比对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还要好。”言毕，婧姝转向跪在地上的乌娜，问她：
“你果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老爷的古董？”
“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是老爷的古董，如果知道的话，就算拿刀架在奴婢脖子上叫奴婢拿，奴婢也不敢拿。”乌娜哭哭啼啼的说。
婧姝放下琉璃茶盏，对冰玉说：
“把她带下去，先交给二门上的几个女人看着，等我跟谷大娘说完了话，再处置她。”
“是，四少奶奶。”冰玉厉声对乌娜说：
“走！”
乌娜膝行到婧姝跟前，哭道：
“求四少奶奶放了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老爷的古董，奴婢下次再也不敢捡地上的东西，哪怕地上放着一个金元宝都不敢捡了，求四少奶奶饶了奴婢这次。”
婧姝一脸严肃，沉声道：
“听说你平时的手脚也有点不干净，留你在府上终究是个祸害，你还是早点出去吧，待会谷大娘会送你出去，你现在跟冰玉去二门上好好待着，如果不老实的话，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乌娜见婧姝没有要打她的意思，只不过把她撵了出去，乌娜最怕的是吃板子，只要不挨打就好。
“多谢四少奶奶，多谢四少奶奶。”乌娜磕头如捣蒜。
婧姝一脸厌恶的别过头去，嗡声道：
“你还不快走，我最看不惯像你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要是还待在这儿，指不定我马上就会改变主意，打二十板子再撵你出去。”
“奴婢这就告退，这就告退。”乌娜躬身退下，冰玉把她带到二门上听候发落。
“谷大娘，你刚才说六姑爷一连问了乌娜几遍，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老爷的，你不懂六姑爷为什么这么问，我来告诉你。那些东西根本就是六姑爷扔在河里的，没想到会被乌娜捡去，巧的是乌娜是他屋里的人，因此他担心乌娜跟他们是一伙的，在他们的指使之下趁天蒙蒙亮的时候把东西偷偷转移出去，如果被人看见了，就说这些东西是捡到的。你现在知道六姑爷为什么会那样问了吗？”
“哦——”谷大娘恍然大悟。
“原来奥妙在这里，没想到六姑爷这么鬼。不过四少奶奶又是怎么知道那些古董是六姑爷扔在河里的？”
“就是因为你说他一连问了乌娜几遍，我才知道的，试问，如果那些东西不是六姑爷扔到河里的，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这么问不是很好的证明了他想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吗。”
谷大娘一脸轻松的笑了起来：
“我可真笨，怎么也想不明白六姑爷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四少奶奶聪明。”
婧姝笑道：
“谷大娘过奖了。”
就在这个时候靑螺跑进来说：
“四少奶奶，大太太让你去中厅。”
“怎么大太太又要四少奶奶去中厅？”谷大娘说。
靑螺道：
“二少爷喝的醉醺醺的回来的时候，还是木头用板车把他拉回来的，还有据说五姑爷被吉祥和贾缶带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的。”
“四少奶奶，大太太难道想拿三房的人作筏？”谷大娘诧异的问婧姝。
婧姝让谷大娘去处理乌娜的事，她急着跑去中厅见大太太。
带着绵绵来到中厅，见婆婆和两位姐姐都在，二少爷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身上一股难闻的酒气。五姑爷捂着头蹲在地上，他身后站着贾缶和吉祥。桌子上放着好些古董，有耸肩美人瓶，官窑蒜头瓶，几把古扇，一块大概**斤重的蓝田玉，还有一只用一整块玛瑙雕的老鹰，这只玛瑙鹰婧姝曾经在老爷屋里的多宝阁上见过。可见这些人的胆子有多大，就算老爷放在多宝阁上的东西都敢偷。
“大娘，娘，三姐姐，四姐姐，四姐夫。”婧姝给众人请安。
“婧姝，你来了。”朱氏道。
朱氏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丽珠的声音：
“娘，出什么事了，听说二少爷和五姑爷想把老爷的古董偷拿出去变卖，正好个逮个现形是不是？”
丽珠叽叽喳喳走了进来，她见二少爷和五姑爷，一个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被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一个手抱着头蹲在墙角。
“娘，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偷了老爷的东西想拿出去变卖？这还了得，像这样的不孝子是要打死的。”丽珠高声道。
“哼，打死，打死还便宜他们。”朱氏冷道。
二少爷见大娘说打死还便宜他们，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道：
“现在你抓住我们的把柄了，你说吧，想要怎么样？”
朱氏冷眼觑着二少爷，道：
“我想怎么样难道还要告诉你？”
二少爷气歪的嘴，他除了不讲道理，没有主见，好法淫威之外，实则是个草包。原来木头没有带他去柳花胡同，把他引到僻静处之后就被早就守候在那里的贾缶和吉祥捉住了。
大太太和婧姝联手打了一场漂亮的战役，无论是二少爷还是田方，都是她们事先派人盯梢，然后一举捉拿的。捉住田方的时候可谓人赃俱获，原本他是要去转移偷来的古董的，没想到刚走出去不一会儿，就被两个蒙面人捉住了，开始田方还以为遇到了强人，等蒙面人摘下面罩，才认出两人原来是贾缶和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