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的母蛊,到他体内,把失心蛊吃了!”
“这么简单?”
纳兰溪微张着嘴,一脸的不相信。
毒圣虎着脸看她,“怎么,不相信我?”
“那倒!……”
“照办!”
“哦!”
纳兰溪抬手放在眼前,不多时一只通体血红的蛊虫便出现在眼前,她将蛊虫递到毒圣面前,毒圣看了一眼,反问道,“给我干嘛,给他啊!”
“哦!”
纳兰溪从善如流,伸手到纳兰若的额前,蛊虫受到吸引,便晃晃悠悠爬进了他的身体里。
纳兰溪屏气凝神,开始控制蛊虫的行动。自他体内探查到失心蛊的位置,直接仗着母蛊的天生实力,将它一口吞入腹中,随后纳兰溪再度凝神,让蛊虫自额头的位置爬出。
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她已然满头大汗,虚脱一般跌坐在一旁。
毒圣手上不停,几根银针沿着纳兰若的额头一字排开,开始对他体内的毒素进行清理。
无暇顾及到纳兰溪的状况,也就导致她体内混乱却不知,生生痛晕了过去。
一只失心蛊在她体内尚且可以跟母蛊达成平手相互制衡,可是两只失心蛊在她的体内,就如同反了天,母蛊咽下去的那只还未消化便吐了出来,跟亡命之徒一般蚕食她体内的养分。
纳兰溪直接腹痛难忍跌坐在地,而额头的疼痛感也立刻传来,如蚂蚁啃食一般都感受让她承受不住。
“小溪,你什么情况?”
刚刚施针结束的毒圣就看到纳兰溪抱头在地上打滚的模样,嘴唇已经被她咬破,鲜血很快流了出来,唇齿间的血色晃花了他的眼。
伸手急点几处穴位,毒圣将纳兰溪打横抱到一旁的软榻之上,只一把脉,便脸色阴沉,十分的骇人。
“小溪,你怎么能自己抗拒失心蛊的力量呢!”
失心蛊本来只是干扰她的记忆与心智,可她体内有母蛊不接纳它,与它打架,以至于每一次失心蛊输了都会啃食纳兰溪的器官,而母蛊为了器皿的安全,则会给她修复。
现如今只有让失心蛊自己爬出体内,才能保全纳兰溪的生命。
可是,失心蛊一旦入体怎会自动退出。
毒圣再也顾不上纳兰若,一把抱起纳兰溪便冲出了殿门,医圣一人站在门外,看他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忙不迭问道,“怎么了?”
“她此时危矣,我们回少阴山!”
说着便抱着纳兰溪准备跑走,医圣一把拽住他,哭笑不得,“你是准备跑回去么?”
毒圣一脸的茫然,而后轻呼一声,“是哦,那赶紧,去马车那边!”
两人急匆匆离开,纳兰月办完事情回到昭玺殿,看着满身是针的纳兰若,而医毒双圣与纳兰溪未在大殿,一时之间有点懵圈。
好在医圣临走之前托侍女带了口信给她,让她一个时辰之后让太医拔针,好生静养便是。
纳兰月松了口气,吊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她本以为纳兰若就这么死了,没想到他又活了过来,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的自私。如今他要是真的好起来,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而赶到医谷的两位老人却是满脸的凝重,将纳兰溪放在冰床之上,与项天昊躺在一起,毒圣便去翻阅古籍,试图找到让失心蛊自己出来的方法。
可是,巫蛮族一向隐秘,之所以洛杉能够涉猎朝政,也是因为洛氏一族背着巫蛮族自立门户,却也是打着巫蛮族的旗号。
纳兰溪作为遗传的养蛊器皿,失心蛊怎会自主爬出,他又没有什么绝对的天敌。
况且若是外力施压,它很有可能物极必反,把纳兰溪体内的母蛊给消灭掉。
若说外力控制,把失心蛊杀死在体内,那么毒圣会很负责的告诉你,纳兰溪这个养蛊器皿也会与它一道死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毒圣的手翻着古籍都快断了,医圣在一旁却帮不上什么忙。
巫蛊之术本就属于禁术,在闻朝和北夷还未兴起的时候,已然出现在蛮荒大陆上,族人遍布整个大陆,若说闻朝没有巫蛮族的族人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巫蛮族人世代不涉猎朝政,故而为世人所知道的也只有洛氏一族。
现如今洛氏一族威胁到大陆上的百姓,那么巫蛮族不可能坐视不管,可是他们也无法找到巫蛮族人,给纳兰溪解蛊,目前可以依靠的,也只有毒圣这个半吊子巫蛮族人。
可是,两人都不会想到,项天昊却是接触到了巫蛮族人。
那日北舟的酒楼里,他不屑一顾的那个女孩,手里攥着的就是巫蛮族的信物,一只母蛊。
而此时,好巧不巧,项天昊正好贴身带着。
莹白的冰床之上,纳兰溪正被蛊虫侵蚀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一根项链悬浮在半空中。
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是红光大盛,照亮了整个房间。
下一秒,纳兰溪清楚的感觉到,一只蛊虫进入了她的体内。
它拥有强大的治愈能力,只一进入体内,便感觉周身舒爽,像是破茧重生。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它已然把纳兰溪的体内清扫了一便,连同那只不成器的母蛊,也被它直接毁了。
项链落在了纳兰溪的手心,她动了动指尖,徐徐睁开了眼睛。
纤长的睫毛之下,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脸庞,微微上翘的唇角,绝世惊华也不过如此。
坐起身,纳兰溪还有些恍惚,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亲眼看见北夷的杀戮,看到巫蛮的血腥,还有项天昊的重伤。
项天昊!
纳兰溪转身就要踩到地上去,就听得身边有人低声笑道,“说了多少遍,你怎么还是喜欢赤脚呢!”
熟悉的男人气息瞬间溢满了胸腔,还有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都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境。
纳兰溪转头看去,男人有着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古铜色的皮肤,带笑的薄唇,还有她最最喜欢的,没有胡渣的下巴。
纳兰溪想着便张嘴咬了上去,男人吃痛般嘶了一声,有些无奈道,“咬人的毛病是新学的?”
纳兰溪轻声问他,“疼么?”
“不疼!”
项天昊抬手覆上她的脸庞,触手的湿润让他心头一痛,突然就明白了女人问他的意思,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郑重道,“这不是梦,我还活着,你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