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没?”雍三还没反应过来,樊哙的声音就幽幽传到自己的耳朵。
“樊哙老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拿酷刑吓唬我。”雍三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木桩上,而周围全是各种刑具,雍三说是不怕,其实心中比谁都害怕。
樊哙轻蔑的笑了笑,这些刑具都是秦酷吏所收集到此的,而丰邑被汉军攻占后,也没几人关心这些,所以这些酷刑得以保留,而在酷刑之下,樊哙还没见过谁能熬住的。
“先抽他五十鞭,看他嘴还硬不。”樊哙向后退了一步,给狱卒留下发挥的时间。
“小的明白。”狱卒接过牢头手中的鞭子,还没等雍三反应,第一鞭就抽到了他的身上。
“啊。”雍三何时受过这种酷刑,一鞭子下去雍三就止不住的喊叫出来。
樊哙笑了笑,他知道雍三根本支撑不住,于是对雍三问道:“还不说吗?”
“你杀了我吧。”雍三没有回答樊哙的问题,而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让樊哙将自己杀死,不过这可不是樊哙想要的结果。
“杀了你,岂不可惜?” 樊哙也不和雍三废话,既然还不想说,那就等雍三想明白为止,“继续抽,用点力。”
狱卒点了点头,当了这么多年的狱卒,自然知道如何让囚犯尽早屈服,于是也不废话,用力一鞭就抽在雍三的脸上。
“啊。”雍三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还没等他再次喊叫,那狱卒又是毫不客气的一鞭,两边脸上全显露出被鞭的痕迹。
就这样,西牢之中时不时传出雍三痛苦的喊叫,那痛苦的声音穿过这狭隘的牢狱,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
没用多久,五十鞭子就尽数落在雍三身上,此刻的雍三好不狼狈,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就连呼吸声也变得十分细微。
“怎么样,滋味好受吗?”樊哙走到雍三身旁,蔑笑的问道。
雍三头埋的死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已经断气过去,可樊哙没有想到,雍三猛地一抬头,一口血水就喷在樊哙脸上。
“哈哈哈哈,樊哙老儿,来啊,赶紧杀了我啊。”雍三用接近疯狂的声音,不停的向樊哙咆哮道。
此刻的樊哙出奇的冷静,想象中的恼怒一丝都没有表现出来,只见樊哙接过牢头递来的手帕,将被雍三吐了一脸的血水擦拭干净后,不怒反笑的对雍三说道:“我说了,想死很容易,想活你还得好好忍受着。”
“来人,将供词拿上来,”樊哙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可没有功夫和雍三在这里一直耗,雍齿可一直是个变数,“既然你不愿意画押,那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供词很简单,这里的牢头或是狱卒,都对这种事了然如掌,不一会儿,狱卒替雍三所写的供词就呈到樊哙面前。
樊哙一手拿起供词,一边笑着问雍三道:“看看吧,没有异议的话就画押吧。”
“呸,”雍三又是一口血水,幸亏樊哙已经有所防备,一个侧身就将雍三的血水躲了过去,“想让我画押,妄想。”
雍三心中深深明白,一旦自己签字画押,那雍齿定是百口莫辩,虽然事实本就如此,但雍三还是不甘心的做着抵抗。
樊哙可不想与雍三一直废话下去,直接走到雍三面前,没等雍三反应,一拳就砸在雍三肚子上。
“啊。”樊哙这一拳可算是用尽了气力,雍三的痛苦已经跃然脸上,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一直向下流着,整个人的神情也变的扭曲起来。
“你们两个,帮雍三按上手印。”看着雍三痛苦的表情,樊哙满意的转过身来,然后对牢头吩咐道。
牢头不敢懈怠,赶紧与狱卒上前,趁着雍三还没反应,牢头就紧握着雍三沾满鲜血的手指,向狱卒手中的供词按去。
“不错不错,”樊哙扫视了牢头递来的供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供词收起,指着雍三对二人说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好生待他。”
牢头是何等的聪明,扫了一眼樊哙的眼神,就明白樊哙的意思,于是赶紧对樊哙躬身拜道:“将军放心,小的一定好生待他。”
牢头故意将‘好生待他’这几字咬的稍微重一些,果然樊哙对自己会意一笑。
樊哙刚走出西牢,果不其然,西牢就传来雍三的惨叫声,看来牢头领悟的不错,这么快就落实到实处了。
穿过牢狱的西通道,樊哙与众甲士快步向牢门步去,不一会儿,众人总算从牢狱中出来了,樊哙猛地吸了一口新鲜口气,对于他来说,牢中的气息可谓是令人作呕。
“立即向城南进发。”樊哙不敢多作停留,领着众甲士向城南奔去。
此时已是未时,樊哙在牢狱中差不多待了有一个时辰,不过在这一个时辰内,城南的雍齿可谓是坐立难安。
“雍三他们呢?”南城门上,雍齿不顾自己的形象,大声向身旁的亲兵咆哮问道。
那亲兵不知雍齿为何如此大的火气,赶紧躬身回话道:“回将军的话,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去城门察望时,雍三将军就不知身在何处,其余人等也不知去了何处。”
雍齿听后心头一颤,雍三与雍家族兵皆不在城门防守,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自己的计划已经被他人察觉,而雍三一众恐怕已经被他人先下手为强了。
雍齿冷冷的倒吸一口气,然后平复了下心情,暗暗在心中告诫自己,越是关键的时刻,自己越不能慌乱。
“那城门此刻是何人把守?”雍齿想了想,还是先从驻守之人查起,他就不信了,就算将雍三他们调走了,南门就不派他人来守。
亲兵想了想,继而小声道抱拳回应道:“回将军,那队汉军小的从未见过,不知是哪位将军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