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唯张开嘴,有气无力的开口。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他们现在离婚不离婚,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沈心素握住麦小唯的手,“我来,除了送来离婚协议书,就是想告诉你,我错了,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我努力了这么久,把薄时宴困在身边这么久,可到头来,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只站在那里,在薄时宴心里,就是众星捧月。”
麦小唯苦笑。
她可能不知道,在利益面前,谁在薄时宴心里都一样。
薄时宴从没爱过她,没爱过任何人。
他只为他这些年失去的找平衡,占为己有,好迎合他多年前失去的平衡心。
薄时年少时曾在麦家住过那么一段,所以很不幸的,她也成了他执念的对象,不是爱,是为了曾经缺失的满足感,囚禁在身边。
这一囚,就是七年。
“很抱歉,上次是我利用我自己的优势逼你离开薄时宴。”
沈心素苦涩的摇摇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是我命里的人,有些人是你任凭这辈子怎么努力,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我执念了这么久,也到了该分手的时候,放他自由,也放我自己自由。
麦小唯,你很幸运,有一个深爱你的男人如此,你就是薄时宴的命,没有你他活不了。”
沈心素这次回来是来完成心愿的,就是放过薄时宴,放过自己的心愿。
她听说了后来的事,麦小唯被绑架,以及车祸的事。
所以想见麦小唯一面,把抱歉说给麦小唯听。
沈心素站起来,“最后,我祝你们以后幸福。”
沈心素离开,麦小唯陷入深思。
沈心素让给她一份关系,可让不出一段感情,让不出曾经的一切过往不提,让不出她眼前一片开阔天空。
可沈心素有句话说对了。
放过薄时宴,也放过自己。
薄时宴出现在沈心素面前的时候,也是他正要去医院的时候,与其说意外撞上,不如说是特意赶过来的。
因为他那时候已经到了医生办公室,听说沈心素来了,特意追出去的。
沈心素看到他,有些意外,随即却坦然下来。
没想到还能再见薄时宴一面,对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说不爱了是假的,他的脸比之前消瘦了很多,虽然英俊依旧。
弯起嘴角,释然的笑了。
“怎么?知道我要走,来送我?”
“你跟麦小唯说了什么?”薄时宴不答反问道。
沈心素心里一痛,看到他面目紧张,呼吸急促,显然是跑过来的。
果然,薄时宴从来都只让她更失望,没有最失望,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给。他不是来送别的,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上次因为麦小唯,掐她的脖子,现在还是痛的。
“薄时宴,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薄时宴的一颗心还惴惴不安着,他坦言,“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现在的麦小唯,经不起一点刺激。
“薄时宴,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随便出现在麦小唯面前,就会带着恶意是么?”
薄时宴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沈心素,这些日子他忙着处理麦小唯的事,连沈心素再次回国都不知道。
“既然这么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回去看看?看看麦小唯现在好不好,是不是被我伤害了。”
语气清淡,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心素的心是痛的。
看着沈心素离开之后,薄时宴才回的医院。
病房内,麦小唯靠着床头坐着,精神几乎比前两天要好,可她依旧没吃饭,薄时宴知道。
他走近她,想伸出手摸她的额头,看看烧退了没有,麦小唯却避开了。
“沈心素来找过你了?说了什么?”薄时宴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在她的脸上搜寻着任何可能存在的表情。
麦小唯终于看着他,指指床边的东西。
“她给你送来了这个。”
离婚协议书,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薄时宴眼睛被刺痛了一下。
他错怪了沈心素,没想到她来是送离婚协议书的。
“我同意手术。”
麦小唯忽然开口,薄时宴愣了一下,心头豁然开朗,比今天收到这张离婚协议书更高兴,悬在头顶长达几天的阴霾终于散尽。
他不知道麦小唯是怎么忽然之间同意的,大概跟沈心素的离婚协议书有关,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同意做手术。
对薄时宴来说,这是现在最大的心理慰藉。
薄时宴没说话,却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医生。
“准备手术时间,尽快安排手术。”想想又觉得不妥,“先拟一份饮食须知来。”
另外把电话打给姜伯,“准备所有夫人手术相关事宜,最短的时间内,做最好最足的安排。”
……
薄时宴一连几个吩咐下去,仍觉得不妥,去亲自安排部署。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麦小唯之前绝食,需要先慢慢进食,调理好身体,合理饮食,营养均衡,一日三餐,结合医生的健康营养手术指标。
手术定在一周后。
期间,薄时宴推掉了所有事,专心专一陪着她。
吃饭,睡觉,散步。
日子仿佛回到之前那段最惬意的时光,关于薄氏的,薄家的事,薄时宴没有再提。
只是麦小唯的话很少,薄时宴也不强求,他现在只希望手术一切顺利,慢慢挽回麦小唯的感情。
日子很长,他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把握好好对她。
说不定,他们以后还会有可爱的孩子。
一个不行,几个。
手术当天,薄时宴一整晚没睡,过往的曾经,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他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的行为或许不当,可他是真的爱她。
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他这辈子,非麦小唯不可,也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不管麦家如何,这是他从心底最开始见到她时就有的想法,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命运多舛。
好在,最终他们还是在一起。
麦小唯被推入手术室,手术灯亮起,薄时宴坐立难安。
薛魏跟在薄时宴身边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所有的不安和紧张都写在脸上。他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他在手术门前长久的伫立,然后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烟抽了几根……
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灯没灭,薄时宴一口水没进过,一下也没坐过。
当手术室的灯灭了,麦小唯被推出来,医生的第一句话就是手术很成功的时候,薄时宴身体里紧绷长达八小时的弦终于松懈了。
险些没站稳,被薛魏及时扶住。
“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去跟医生交涉术后护理,打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薄时宴匆匆离开,去病房照看麦小唯。
手术很成功,后续治疗,吃药,吃饭,麦小唯都很配合,一周后检查身体各项指标情况,都很正常。
薄时宴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晚,两人躺在医院的加大号病床上,薄时宴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深深的,不舍的,怜惜的从背后抱住麦小唯。
麦小唯却转过身,面对面对着他。
此时窗外夜色静好,床头昏黄的一盏小灯,灯光摇曳照在薄时宴深邃的目光里,刀削斧凿的侧脸,线条有所舒缓。
麦小唯乌黑的眸子看着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捧着薄时宴的脸。
温柔的触碰,是冰冷之后的颤抖。
薄时宴愣了一下,感受到被褥下她的颤抖,他低头吻她,轻轻的,一下一下啄着她的嘴唇,渐渐的开始不满足。
他抱着她,拉进怀里,啃噬着她的唇,深深的索吻,浅浅的放开。
很快,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温度骤然上升。
他们谁也没开口说话,可一惊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薄时宴渐渐开始不满足,索取着她的吻,麦小唯回吻,青涩笨拙的吻技,却轻松的点燃薄时宴的欲往。
他倾身而上,房间里温度升高。
窗外树影摇曳,房间里一室旖旎。
薄时宴不知疲倦的索求,麦小唯更加热情。
终于在一波又一波余温散尽,薄时宴看着床上睡熟的人,按耐下心性没能继续。
她的身体刚好,他还不想一次伤了她。
起身,披了一件睡衣出去,在走廊上打电话。
“之前准备好的材料,可以继续了。”
电话挂断,他在走廊吸了一支烟,等到身上的烟味散去,才回答病房里,她已经转了个身,侧身背对他睡熟。
他把她揽入怀里,深深睡去。
第二天检查麦小唯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可以准备准备明天办理出院手续。
薄氏恢复之后的一切工作都积压着没能处理,薄时宴一直在医院陪麦小唯,所有一切事情都压下。
薄时宴接完公司电话,麦小唯已经收拾好自己,看起来跟以前完全没有两样。
“你有事去忙吧,我已经很久没见心葶,想跟她出去转转。”
听到她要出去,本来不放心,但是听到有季心葶陪着,想着不能让她一个人医院胡思乱想,更不能把她憋坏了。
他已准备好自己,西装革履,黑色衬衫衬着他挺拔的身形,笔直的躯线,今天的他格外精神。
“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麦小唯淡淡拒绝。
薄时宴看了一眼时间,“也好,你自己小心。”
他抽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这张卡是我的副卡,喜欢什么就买,想要什么买不到跟我说,我会让人送来,晚上我来接你,收拾一下拿到最后一项检查结果,今晚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