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一挑眉，“这有什么苦不苦的？预料到的结果，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么？”
老将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不知下官之前有没有说过，下官欠前裴相一个人情？”
嗯？这又是什么操作？
怎么这里又冒出来一个前裴相的故人？
白玖玖沉吟半响，摇了摇头，“将军不曾说过。”
老将军哦了一声，又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只是——”老将军的顿了顿，看了白玖玖一眼之后才继续道，“只是，下官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大人为齐国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没必要到继续牺牲地步。”
白玖玖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头知道一点什么，只是等她准备跟进一步的继续探讨时，这老头已经先一步单方面的结束了这场对话。
“下官忽然想起还有一点私事没处理，就不打扰大人了。”话落提着鸟笼告退，不给白玖玖一点问话的机会。
白玖玖叹口气，在廊下站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回房。
反正阿岚跟着裴相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一点什么，等她回来再询问也不迟。
只是阿岚这一去白玖玖再也没能将人等回来。
同时，欧阳炫烨已经察觉到白玖玖要他兵退五百里的真正目的，当即一声招呼都没打，领兵直接上，一举攻到白玉楼下。
白玖玖正要上马一同与大将一同出城迎接，却不想这时大将军却不由分说扯过白玖玖战马的缰绳，不顾白玖玖反抗，往相反方向而去。
“等等，您这是做什么呢？”白玖玖惊讶出声，为了不从马上掉下去，死死的抱紧马脖子。
“知道大人前去就是为了送死，下官送大人一程。”老将军却是不搭理的白玖玖的叫喊，径直拖着人往齐国都城的方向而去，“大人这样的人，留在这里陪着下官们一起送死，实在是不划算。”
谁说她是去送死的？她这是去投降的好么？
欧阳炫烨那混蛋，明明还说过要打断她狗腿话，会这么轻易的就让她去死么？
白玖玖啧了一声，老将军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一心以为白玖玖就是为了去送死，干脆什么解释也不听。
等将人送出老远之后，这才将手里的缰绳交给旁边的人，“务必安全将大人送回都城，不可耽搁！”
那人是老将军的小儿子，本来是打算跟着老将军一起去送死的，谁知临门被老将军安排了这么一个任务，一时心中五味陈杂，不知如何是好。
“爹——”小封将军犹犹豫豫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直接被老将军打断。
“别婆婆妈妈的，此去艰险，你还不一定能活着呢。”老将军啧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打击，“若是不能安全将大人送到，回来军法处置！”
小封将军这才红着双眼，一擦快要掉出来的泪水，哼唧一声，不再去看自家老父亲，扯着白玖玖的缰绳就往的都城方向跑。
其实谁都知道，不管是去都城还是留在白玉楼都是死路一条，没有别的路可以的选择。
白玖玖叹息一声，对红着双眼的小封将军道，“走官道不安全，咱们绕些远路走小道。”
阿岚一直没回来，白玖玖唯一能猜测的就是她已经出事了，齐国都城也是暗潮汹涌，说不定有不少的人埋伏在路上，等着要她的命呢。
她还不想上赶着去送死。
小封将军似乎不太信任白玖玖，犹犹豫豫的看着她，不肯将手里拿着的缰绳还给她。
白玖玖啧了一声，懒得在跟他废话，自己将绳子抢回来抓在手里，往小道走去。
“别担心，我还有事情没做完，不会在这个时候赶着去送死。”白玖玖回头见那小孩儿红着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好心解释道，“陛下身边说不定出了奸细，咱们要是不仔细小心行事，只怕还没到都城就成了炮灰。”
说到这里，白玖玖不由啧了一声。
小皇帝这身边的奸细，她多少能猜出是谁安排的，只痛恨自己走之前没有好好将小皇帝身边的人处理一番，倒是让人在这个时候，钻了空子。
白玖玖与老将军的小儿子匆匆赶往都城，而此时老将军率领五千精兵正与空明几万大军，打的不可开交。
不管是敌方的人，还是己方的人都已经死伤大半，白玉楼摇摇欲坠，朝不保夕。
欧阳炫烨站在战车上，环视战场，在没有看见白玖玖的身影之后，暗松了口气。
“刚得到消息，齐国裴相走小路回都城了。”云祁出现在欧阳炫烨身侧，一枪放倒周围一个凶残杀过来的齐国士兵，“白玉楼所有百姓均被转移到了安全地方，现在的白玉楼不过是座空城。”
看着齐国逐渐倒下的五千精兵，欧阳炫烨就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
“不在也好，让她看到这么血腥场面，总归不好。”欧阳炫烨低声道，目光扫过战场，齐国的人又倒下好几个，“让人喊话，剩下的人若是愿意投降，朕不追究，优待俘虏。”
欧阳炫烨这一路攻打过来，的确有不少的人都知道，除了那些拼死反抗的最终战死沙场之外，其他投降的人，全部都活了下来。
云祁早就熟悉了欧阳炫烨的作风，当即叫来刚刚升上来副将，让他去喊话。
那副将之前就跟着欧阳炫烨，同样也是熟悉套路，当即找了一个制高点，用最大的声音喊道，“齐国的将士们听着！你们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若是主动投降，我国陛下不予计较，若是——”
可怜后面的话的，还没说话，便被人一箭从高台射下，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便没了声儿。
紧接着战场上就传来封老将军的声音，“齐国的儿郎们听着！今日一战是为齐国争光，虽死犹荣！来呀！随老夫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紧接着便传来了齐国战将士们的呐喊助威声。
云祁看了欧阳炫烨一眼，帝王眉角抽了抽，片刻之后，冷冷淡淡启唇道，“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