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仔仔细细写下你的关于，描述我如何爱你。
――周杰伦 《我不配》
办公室。
朱正廷将资料扔给许辉，板着脸道，“资料填全了，周三和周宇泽一起去实验室报道。”
“知道了！”许辉把资料收起来，站在原地没动。
“你还有什么事？”朱正廷皱眉，他对许辉是越来越头疼。
本来他已经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许辉加入实验室的请求，直到上午校长给他打电话，各种夸奖轰炸。
“朱老师，许辉是个好苗子，加入AI实验室绝对能体现他的价值，你就放心吧。”
朱正廷对“好苗子”这三个字起生理反应，牙疼。
他支吾了一声，本来想把许辉的表现一口气全都给抖露出去，结果校长来了句，“我给他担保。”
……朱正廷无语，将填报表和资料扔给许辉，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结果，许辉这头疼精还没完，站在原地不动，朱正廷问了句，想起他上课吊儿郎当的模样，只觉得牙疼。
许辉露出个招牌笑，“老师，能不能再给我一份，我怕写错……”
“就个人信息你也能写错？写错别去了！”朱正廷咆哮，一早上攒下的火，终于爆发。
许辉一缩脖子，喊了句，“我错了！”转身瘸着一条腿，一溜烟往外跑。
朱正廷看着他摇摇摆摆，滑稽的身影，皱眉喊住人，“腿怎么了？”
“哦，脚崴了一下，快好了。”许辉转头应了声，一挥手，瘸着跑远了。
“好好走路，也能崴了？！有点儿脑子全用在歪门邪道上了，这小子迟早气死人！”
朱正廷看着许辉不利索却撒欢儿跑的背影，肿起来的两腮气的直抖，只觉发炎了的牙更疼了。
他捞起保温杯，灌了口里面泡着的菊花茶，水温烫的要命，一口下去，喷了个干净。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看过来，一脸同情，一人一句安慰：
“朱老师，你也别上火，那孩子看着不错，你扳正扳正，考个好大学没问题。”
“是呢，再说校长看好的孩子，没什么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
“爱搞那玩意儿的，脑子差不了，你放心。”
“……”
听着这七嘴八舌的安慰，朱正廷头疼，牙更疼，进了实验室，他坚信，许辉更自由散漫了，在他盯不着的地方，指不定还闹什么妖呢！
他吸了口气，摆摆手，打断了这种自杀式的安慰，翻开作业本，看着一排红色八叉，不经意的叹了口气。
没一个省心的！
许辉抱着资料进班，回到座位上，又朝程瑜看了眼，他明里暗里都提过让程瑜进AI实验室，刚才本来想多要一份，骗她填了，找校长再说一声，没想到朱正廷反应那么大。
他挠了下鼻尖，刚要开口，程瑜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看着他的动作，程瑜第一反应就是许辉又憋着什么坏，果然，不出所料。
“程瑜。”许辉叫她，她没有应声，定定的看着他，许辉舔了下唇角，“刚才老班说去实验室能占用上课时间……”
“光明正大的逃课？”
“对。”许辉点头。
程瑜眨了下眼，看着他脸上有些期盼的神情，忽然就想捉弄他一下，点头道，“那挺好，以后你就不用钻狗洞出去了！”
许辉一口气没倒上来，生生的憋在椅子上，没有了下文。
进入AI实验室，名单公布在宣传栏，来往的学生驻足，其他班成绩优异的在“封神榜”上出现过的，也在名单上。
唯独，“许辉”这一个眼生的，加上本班的议论，很快同年级里传言四起。这种新闻到哪儿好像都是爆款。
班里前几排的挤在一起，小声议论，各种猜测校长和许辉什么关系。
下课出去放个风的功夫，其他班的遇上，看到许辉一通指指点点，
“我这长相男女通吃吗，怎么感觉那群大老爷们这几天也盯着我不放？”许辉站在栏杆前，不知道从哪儿拿了面镜子，皱着眉，左照照，右看看。
李想白了他一眼，冷冷的朝那群指指点点的人横过去，几个人被他吓住，一副不想招惹的模样，躲回了教室里。
“你还真抬举你自己。”李想嗤了他一声，转身回了教室。
许辉也跟进教室，班里同学的议论戛然而止，但那些闲言碎语还是无可避免的入耳。
这个班，全都是凭实力考进来的，而他们却打破实力这一规则，一再挑战他们凭借“实力”维持着的高傲，被人嫌弃也在情理之中。
程瑜知道许辉也听到了那些声音，只是他不在意而已，或许更多的是装的不在意而已。
她看了眼许辉，许辉盯着物理习题册，专注给牛顿上色，课本上严肃的物理学家变成带着眼镜，拿着狙击枪的黑帮混混。
“怎么样，我这绘画天赋是不是长进了？”他头也没抬的问。
程瑜一惊，没想到他脑顶上还长了眼，嘴上却道，“一般。”
“要有发现事物美好的一面，程瑜同学。”他说着给黑帮老大加了两个朝天的小辫子，“好多了吧？”
程瑜看着书上认不出本尊的魔鬼图画，一脸无语。
“这么这副表情？！”许辉看着她一脸嫌弃的样，拿起书看了眼，说道，“这不是挺好吗？”
好你个鬼！程瑜在心底暗骂。
许辉白了她一眼，“别在心里骂我啊，我听得到。”
程瑜抿了下唇，转过头，不看他。
许辉伸手敲了敲桌角，程瑜没理，许辉道，“给你个好东西，回去看邮箱。”程瑜转头，见他长眉轻挑，笑了声，靠在椅子上，又开始涂涂画画。
“你……”程瑜想说班里同学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可他又没有放在心上，这句话有点儿多余。
她话没说完，却听许辉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一样，语声懒散，拖腔带调的道，“有资源要用，有大腿要抱，这叫明智，懂不懂？”
程瑜呆，仿佛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是接住了她心里的话。
许辉抬眼，见她坐着愣神，叹了口气。
“笨！”许辉说着起身，迎着窗外一片暖色，带着一身明朗，欺身靠近，在她脑门上弹了下，“回去你就知道了。”他说完合上书，不管程瑜一脸呆滞的神情，趴在了桌上睡觉。
程瑜晃神，揉了揉脑袋，心跳的声音，在胸膛回荡，热烈而强劲。
那时，许辉说了什么，她全然不记得，脑海是许辉放大的脸，长眉明目，薄唇轻笑，明朗美好的不够真实。
轻而易举的，乱了她心跳的节奏。
拖腔带调的一句话，扰乱了她的心神。
程瑜记得他靠近时，身上阳光的味道，混着薰衣草味道的洗衣液，干净清爽。
那句“有资源要用，有大腿要抱”的话，在那个上午，被蒸发，像是水蒸气一样，从她耳边穿过，留下一阵滚烫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