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潜在的敌人】
大择天下2023-02-21 14:532,924

  在宋国桓族五大夫流亡到楚国的这一年,鲁成公十五年(公元前576年),同样跑到楚国去的,还有一位,此人是晋国人伯州犁,伯宗的儿子。但伯宗没有,他被三郤所害而死。

  伯宗是一位有着超过常人智慧的并且有着高尚品格的人。鲁宣公十五年,楚围宋,宋国乐婴齐到晋国请求晋国出兵相救,晋景公欲出兵救宋,伯宗以为不可,他认为此时之楚国是上天都眷顾着,我们晋国怎么好与楚作战呢?“虽鞭之长,不及马腹。”是说这件事,我本来可以做得到,但却不能做,因为有其它的势力在限制着我的行动,这一其它的势力的力量要比我的力量大得多,但多数人却看不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的本意是,不是所有个人的意志都可以随心所欲去实现的,可以做到的事情,有时却不能做。鞭子不够长可以加长,但马腹那地方是一定不能打的。

  伯宗还提出了高下在心,当然此言也是伯宗听比他更古的人说的。我们的身体多高、多重都是大致一定的。比如晋景公,用今天的尺度来量,是身高175公分,他就这个身高了,不会再高;体重是70公斤,可能有上下,但不会出现无限的重或轻,比如说体重到了100公斤、1000公斤,或更多。但我们的心呢?却是没有一定的。我们可以把一件事情看得很重很重,比泰山还重;也会看得很轻很轻,比鸿毛还轻。这完全由我们自己当时所处的身境来决定。我们昨天可以为一件事情而悲痛欲绝,今天我们可能因为另一件事情而喜极而泣。我们刚才很想做一件事情,此时却不想做了,我们可以迅速地否定前面的决定。这就是心,与我们的身体是不同的,可以无限制地伸缩,这就是高下在心。

  正是因为高下在心,所以才有国君含垢。国君含垢是指能够忍受耻辱。国君含垢,与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一样,表现着有容乃大的气魄。心把一件事情看小了,心的空间就放大了;心把一件事情看得无限小了,心的空间就趋于无限大了。相反,心把一件事情看大了,心的空间就小了;心把一件事情看得无限大了,心的空间就没有了。也只有心能够容下整个宇宙般大的世界,同样也只有心能够被鸡毛蒜皮的小事刺伤得鲜血淋淋。这就是我们的心。

  伯宗不但对人心有见解,还对君王的才与国家的存亡之关系有独到的理解。在与晋国诸大夫论潞国执政酆舒有三才时,伯宗提出了恃才与众,亡之道也。证据就是商纣之死。有才当然是比无才的人有用,人多当然比人少力量大。这就好比二位练武术的打擂台,功力强的比功力弱的一定厉害,力气大的比力气小的一定厉害。但如果是恃才、恃众,可能就会输。为什么?以为自己功力强、力气大而藐视对手,就不会积极准备,比试时也不会专心致志,那么其本来可以发挥的功力和力量,就会打折扣,打了折扣的功力和力量,可能就不及对手。君王恃才与众,也是如此,所以失败。

  而就一件具体事情,伯宗也会从大的原则来考虑。鲁成公六年,伯宗针对夏阳说想偷袭卫,提出了弃信,无以求诸侯。伯宗说卫因为信任晋,所以在晋国军队到达卫国国门时,并不防备。如果晋不以卫信任自己为荣,反倒利用此而袭卫,今后还会有谁信任晋,晋国之霸业就此也就完结了。夏阳说以为,袭卫最少也可以俘虏些卫人,总有便宜可占,很贪小的一个人。夏阳说与伯宗之人品高下,自不用说。就是看事眼光的远近大小,也无法相比。

  所以,伯宗之智慧,在晋国大夫中算是最优秀的。而伯宗的品格又是高尚的,有了这样的品格,当然见不得朝廷中的很多事情,伯宗以为不对就当人家面指出了,给人下不了台。而此也恰是他被人嫉妒怀恨的所在,而伯宗却也恰是在此点上,没有意识到。反倒是他的妻子明白这一点。

  作为伯宗的妻,对丈夫的的爱自不必说,但伯宗妻不会因为爱丈夫而全都信丈夫。伯宗妻说,盗憎主人,民恶其上。盗者,窃贿为盗,私将别人之财物攫为己有就是盗。盗者,是品格最坏的人,他也知道自己盗的行为是坏的行为,但他不可能说自己坏。他会为自己辩解,说所窃财物的主人才是最可恶的,他为什么有这些财物?我为什么不能拿来这些财物?所以,盗是见不得别人有那些财物。

  普通民众们是厌恶贵族们的,贵族的富有,让人嫉妒;贵族的高贵,让人羡慕。而我为什么没有呢?所以,普通民众们,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高贵富有。

  伯宗妻子对伯宗说,子好直言,必及于难。好直言是伯宗优秀品格的表现。你伯宗为什么对国君那么忠诚,对事业那么敬业?所以,晋国大臣是见不得伯宗有那么高尚的品格。

  见不得别人有财物,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些财物,所以盗窃;见不得别人高贵富有,是因为自己不高贵也不富有,所以憎恨;见不得别人有高尚的品格,是因为自己缺少那高尚的品格,所以谋杀。伯宗就是这样被三郤,郤锜、郤犨、郤至谮杀。在朝廷中伯宗算是最聪明的人了,但我们也看到了,他也恃才,所以他轻视了他的潜在的敌人,他被他的潜在的敌人暗算了。人,看自己身外事物可能是清醒的,但回过头来看自己时,可能就糊涂了。

 ”出自左传鲁庄公十一年。此言是臧文仲就宋闵公答复鲁庄公使者慰问宋国发大水所言“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话是宋闵公说的,但是却是公子御说,即后来的宋桓公教宋闵公说的。

  臧文仲的全部讲话是“宋其兴乎。禹、汤罪己,其兴也悖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国有凶称孤,礼也。言惧而名礼,其庶乎。”孔颖达的疏有关于罪己罪人的解释,可参看。我理解罪己就是国君从自己身上找犯错的原因,罪人是把责任推给大臣下属。宋国发大水,宋闵公说孤实不敬,是说因为我的不敬而使宋国发大水,这就是罪己。言惧是指罪己不敬,名礼是指称孤。所以,宋闵公所表现出来的是谦卑。在世袭社会,维持统治安定的最有效的手段是国君的谦卑。

 

  从春秋中前期的作战看,几乎都是车战,所以一辆战车大致有十名军士,除三名车上的甲士外,其余之人当为后勤人员,而非战斗人员。这是我的理解。所谓有七十二徙兵,一是没有史料的相关佐证,二是七十二步兵怎么作战,三是步兵如果比战车势力大,左传应该记载有关步兵作战的情况,但没有。而且,车战时,如果车坏了,或者没有车可乘,可能就会被杀。故在车战中,步兵不占优势。关于此点,如果下些功夫,在左传中,找出相关记载,应该可以搞清楚。

  165、鄢陵之战之---许迁于叶

  鲁成公十四年(公元前577年)秋八月,郑国公子喜伐许,为许所败。八月二十三日,郑成公亲自出兵再伐许,二十五日攻入许都外城。许灵公同意以鲁成公四年时,郑国公孙申所划定的疆界,将当时被郑国占有的许国的土地割让给郑国,以换取郑国退兵。

  许国此时是楚国之友邦,楚共王当然不能坐视不救。十个月后,鲁成公十五年六月(公元前576年)楚国出兵伐郑,然后伐卫。郑卫都是晋国的盟国,楚国出兵伐郑卫,就是向晋国挑衅。而在鲁成公十二年时,晋楚结盟于宋国西门,楚国不该伐晋国之盟国才对。

  楚国子囊也疑惑,以为新与晋结盟又背叛其条约,怕是不对吧。子反说了句,敌利则进,何盟之有?根本不把与晋结盟当回事。

  申叔时听到了子反的这句话,这是别人传给他的,他此时在申县居住,不在郢都。申叔时说,子反必不免。不免于什么呢?不免于不幸,再严重就是不免于死。申叔时后面说了,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信乃诚也,人言为信。礼,所以事神致福也。可以这样理解申叔时的这句话,我们用诚信去向神行礼,以求神的庇护。现在子反不信,他就没有用诚信向神行礼,没有诚信的礼,怎么能得到神的庇护呢?神不庇护子反,子反必不免于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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