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执政】
大择天下2020-11-20 07:123,161

  刘康公看到了这一幕,他说成子这次出征怕是回不来了。他也有推理。

  他说,人是受天地中和之气而生育的,这就是命。命是禀受而来的,你个人无法左右了的。所以,人之命有短长,命短长的根据是你是否顺理或是逆理,而此理所表现的就是礼义威仪之法则,顺此法则就寿考,逆此法则就夭折。

  能者所做的事情是,以礼义威仪涵养自己,其结果是在所禀受的命之上,还会长寿。而不能者呢,败坏自己的礼义威仪,其结果是在所禀受的命之下,还会减寿。礼义威仪是外在的,其所表达的内心的东西是什么,就是敬,有了敬的内心世界,就会寿考,反之就夭折。

  所以,君子勤礼,勤礼莫如致敬,敬在养神。事事处处讲礼就是勤礼,礼是施于外的,但敬之意是在我内心的,有敬的意思了,就有礼的行为了。而对神的的祭祀就应该是敬,敬无所不用,则用于奉养神时,当然就必须有敬了。

  对照起来看,小人尽力,尽力莫如敦笃,笃在守业。小人用自己劳动获得财富,而想获取更多的财富就必须是敦笃,就是敦厚笃实,实诚是也。实诚是创造财富守住家业的根本。

  财富当然重要,但国家最重要的事情是祭祀和战争。而祭祀宗庙社稷和祭祀兵戎都要有祭祀的礼仪。这其中,祭祀宗庙社稷,参加祭祀的人要执膰;祭祀兵戎,参加祭祀的人要受脤。这都是与神交流的大事情。而成子受脤不敬而惰,他不是不要命了吗?果然,这一年成肃公死了。那么成子之死是由于不敬吗,刘穆公说是这样的。但成子怕是因病而去世的。

  由此可见,不敬的产生,由成肃公与郤锜的例子看,是身体有病或者心理有病。身体有病造成了不能依照标准去行礼义威仪,这是他做不到,不是不想做。心理有病是他不想依照标准去行礼义威仪,这是他不愿意去做,不是他不能做。那么身体有病是自然规律,人自己无法左右的。但心理有病却是可修养的,我们把敬这个本来就在我们意识中的观念唤醒过来,并时时处处去默念,我们的行为就会有礼义威仪的规范,我们就会成为一个有修养的君子。

  161、圣达节次守节

  在成肃公死去的这一年(公元前578年),曹宣公也在伐秦时死去,史籍记载说,曹宣公卒于师。古人认为死于路寝当为最理想的结局。但成肃公、曹宣公身为周朝之大臣和国君,却死于战场上,虽然不理想,但却非常光荣,这是一定的。

  还能够一定的是,曹国的太子可以即曹国君位,但这却不一定了,因为事实告诉我们,曹国太子被杀,其庶弟公子负刍当上了国君,即曹成公。

  曹宣公死于麻隧,麻隧乃秦国之地。曹国必须把曹宣公之灵柩迎接回来,派出去的是曹国公子欣时,即子臧。而留守国内的是公子负刍。留守之本意是希望公子负刍能在国家危难时刻,扶助太子,保卫曹国。但公子负刍却杀死太子,然后自己即国君位,即曹成公。此未能扶助太子,反杀太子,事情做反了。诸侯知晓曹国太子被杀,就想发兵伐曹国,以惩曹成公杀太子自立之罪。此未能保卫曹国,反倒引诸侯伐曹,亦做反了。曹国的公子负刍是这样的一个人,而曹国人当时却偏偏相信他,并把最重要的留守曹国的职责交付给了他。但晋国因伐秦之役,诸侯劳累,所以暂不伐曹,待日后再计议此事。

  曹宣公是这年的五月死于麻隧,到了这年的冬季才得以下葬。在把父亲的后事办完后,公子欣时准备出亡国外。有时你不用说什么,而是你只要做了什么,别人就会明白你的意思。公子欣时的离开曹国,流亡国外,是表达了他对曹成公杀太子而自立的不认同,但此时公子负刍已为国君,你去反对他,就是反国君。本来是表示不认同曹成公的行为,现在自己又去照着曹成公的行为去做,此也就是效尤,在公子欣时看是不能这样做的。所以公子欣时选择了出亡。

  但似乎不认同曹成公的人很多,他们表达着同样意思,所以愿意和公子欣时一同流亡。诸侯讨伐自己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民与自己一同守卫祖国,见国人要同公子欣时一同出亡,曹成公怕了,他向公子欣时请罪,并请公子欣时留下来,不要出亡。国君下令了,公子欣时只好遵从,但他把自己的封邑全部交还给了国家,还是表达着自己不认同曹成公杀太子自立。

  鲁成公十五年(公元前576年)三月十一日,晋、卫、郑、曹四国国君及宋世子、齐、邾大夫在戚会盟,曹成公被执,并送到京师治其杀太子自立之罪。曹成公不是在曹国被执,诸侯没有讨伐曹国。而是他自己去戚结盟时被执的。所以,这里有可能是,晋国也不想动用军队再去伐曹,所以以邀请曹成公结盟而完成了执曹成公的目的。曹成公不会不知道诸侯曾有意讨伐自己,但他为什么还要去见晋厉公呢?

  依照春秋惯例,虽然是篡弑之君,当其与诸侯盟会,特别与晋国这样的伯主盟会后,就算是承认了其国君的地位。此乃春秋之时,周天王已无力行政,赏罚不在周王手中,故只能如此变通。篡弑是非正常即位,但事实已然如此,伯主怎么办?不认可,然后发兵废黜,当然是一条路。但是这个篡弑的,是伯主可以认可的,那就得认可,这又是另外一条路。所以,不是说篡弑者,都不能确定其君位,而是要看伯主或者诸侯国君们的意愿。不管怎么走,都有一条路可以走。

  曹成公去戚会盟,一则表明他确实在乎国君这个地位,故虽然有风险也要去,万一晋国等诸侯真的认可了自己,不就是稳定下来了吗?二则还是表明了他真的在乎国君这个地位,真的回不来,也认了。反正我要做国君,生死无所谓。

  曹成公被送到了周朝,由周天王去处置。此举之意就是废黜了他的国君地位。曹国没有国君,诸侯商讨后建议请公子欣时去周见周天王,由他来做曹国国君。

  公子欣时说了,我看到古代的典籍有这样的话,圣达节,次守节,下失节。节,即竹子之节,所表明的是分段,是约束。圣人能做的是达节,即不受约束,可以走出约束。圣人知道天命在其身,故怎么做都不会错。故达节,是无节。舜禹禅让为君,与汤武革命为君,方式不同,但都是天命所在,故达节。

  次守节,是贤人所为。贤人不及圣人,所以贤人只要把握住自己的那份天定的命数就可以,不能离开冲破自己的那份天定之命。离开冲破了,就是失节,失节是下愚之人所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命数,以为只要做了就会得到,结果当然极坏。

  公子欣时说,做国君,那不是我的天定之命,这我不可惜,虽然做不了圣人,但可以做贤人,我守住天给我之命就可以了,绝不能做下愚之人,去失节。

  我们可以这样比方,节就如竹子的一段,两边都是封住通道的节。圣人可以自由地通行两节之间,以及两节之外,自由活动。贤人只在两节之间,约束着自由行动。而愚人是想打破竹节,但却打不破而死去,他没有自由的行动,连约束着的自由都没有,他的行为就是想打破节得到完全的自由,但没有。所以,最聪明的是贤人,他只要有约束的自由就可以了。而圣人与下愚之人,只是在事后才判明的,成功了,圣人;失败了,下愚之人。

  只要约束的自由的公子欣时,为了这份自由逃到了宋国去流亡了。鲁成公十六年(公元前575年),曹国向晋厉公求情,希望能够释放曹成公,理由曹成公已参加了戚之诸侯之盟,有了合法的君位,公子欣时又不愿意做国君而出亡。曹国总得有国君,所以请放曹成公回国。

  这年的秋季,晋厉公派人对公子欣时说,你回曹国去,我释放你们国君。公子欣时回到了曹国,曹成公也回到了曹国。但公子欣时还是把自己的封邑送给了曹国的大夫,他自己一生都没有出来做官。还是在表达着对曹成公杀太子而自立为君的不认可。

  一个人明白道理不难,难的是去按照道理去做,而且是一直按照道理去做。这样的人很少,曹国公子欣时,即子臧,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视速而言疾,有异志焉

  在曹国子臧想着出亡时,另有宋国的华元也想要出亡,他没有想着去曹国,而是预备到晋国去,他与栾书是朋友,并为此而使晋楚之间结盟弭兵。所以如果要出亡,到晋国当然是最佳的选择。

  华元为宋国右师,是最高执政,与晋国的中军将相似。以此地位而却要出亡,必有其无可奈何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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