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和陆林安正说着话,就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打断,两人对望一眼,桑恬轻声说:“我去开门。”
刚走两步,陆林安从她后方追上:“一起。”
至于原因,他没说一个字。
斜睨陆林安一眼,桑恬抿嘴微笑,手上动作却极轻地抚摸几下狗狗。
门开,一张属于少年的面孔出现,桑恬眉头轻挑,来的竟是百草药铺那位程宇烨的人。
之前百草药铺的人在后山采药时,她就经常看见这人。记得没错的话,这人叫陈峰,是程宇烨身边最为信任的一人。
“桑姑娘,陆公子。”陈峰拱手行礼,“在下奉我家主子的命,前来给二位送信。”
“给我们送信?如何称呼?”桑恬接上话语,并未让他当场拿出,而是先将人带入院子,“信在哪里?”
“这里。”
一封带着清香的书信递到桑恬手中,随后就被她给了陆林安。
“药铺草药不够,问我们这边能否提供。”
短短的一句话概括了一封信的内容,桑恬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镇子里最近又出什么事了?”
若是之前大雪造成的,百草药铺不可能现在才来。
也就是说,这封信上的内容,指的是别的事情。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陈峰再次拱手:“镇子上出现了一群难民,县令大人让百草药铺接手,如今已有半月。”
“难民?”
桑恬心里微动,还是半月前就到宝石镇的难民,系统的支线任务是被人感谢,她能否借这件事完成任务?
想法升起就再没下去过,而她的沉默落在旁边二人眼中,以为桑恬在思索,便没开口,只安静的站着。
过了片刻桑恬回神,对上沉默的两人不由挑眉:“怎么不说话?”
“你在想事情。”
桑恬:“……”
她确实在想事情,可这也不耽误两个人说话吧?
话虽如此,但桑恬也没有说出,只微微一笑,告诉陈峰这件事很难。
“前些日子大雪封山,便是我想给药铺提供药材,也得能进山。况且……”
桑恬顿住,斟酌过话语再次开口,“况且,就算能进山,现在的山里也是危险重重,不安全。”
别人的选择她干预不了,可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她绝不会让身边的人踏入险境,尤其是陆林安。
陈峰皱眉,他最希望听到的是“可以”两字,虽说失望,可也明白桑恬的话不是无的放矢。
“镇上草药不足……”摇头,陈峰叹息一声,“信我已送到,还请两位给个回信,让在下好交差。”
“放心,林安,去回信。”
“好。”
陆林安看了陈峰一眼,转身离开。
片刻后,陈峰拿着回信离开他,前脚刚走,后脚院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来的,是醉仙楼的伙计
“掌柜的让我来送信,说让夫人早些准备,最迟明日他就带人前来抓鱼。”
说罢,一封信被递到桑恬面前。
“……我知晓了。”
今天可真是热闹。
桑恬面露无奈,先是百草药铺,后又是醉仙楼,一个两个都是有事而来,索性醉仙楼的她还能解决。
“你且回去告诉他,明日下午再来。”
上午她和陆林安还得进镇,这边根本分不开身。
伙计也没多问,桑恬说他就点头,随后急匆匆的离去。
前后不到小半个时辰,就接连离开两波人,桑恬揉了揉眉心,想到还有个系统支线任务,就觉得十分头疼。
怀中的两只小狗早被她放在地上,此时正围着桑恬不停转圈叫唤。
一只手落在桑恬肩膀,在她回神时,陆林安轻声说:“不用多想。”
前后也不过三件事,总能解决。
受陆林安的影响,桑恬的烦闷逐渐消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桑恬还从没怕过什么事。
这么想来,桑恬脸上再次浮现笑容:“你快去忙吧,我给两只狗取个名字。”
两只狗到得家中,桑恬一直没来得及取名,说来也是奇怪,这两只狗起初长得很快,可以后到了人的脚踝高处,又突然不长了。
蹲下来,桑恬轻轻抚摸着两只狗的头。
陆林安一个“好”字还在嘴里,低头看着桑恬举止,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可很快又消失不见。
脚步声远去,之前还在专心逗狗的桑恬蓦然抬头,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你们两只就叫黑豆和白霜吧。”
戳了下黑狗,桑恬说,“你是黑豆。”
手一转,又点了下白色小狗的脑门,“你叫白霜。”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两只小狗十分兴奋,就此黑豆和白霜的名字便被定下。
后院收拾到一半,陆林安和陆城将肉分出三十斤送去村长家。
时间转瞬在忙碌中过去,到得晚间赵氏上门,带来喜莲和胡老三成亲的消息。
“就在后天,到时整个村子都得去,你们可别忘了时间。”
赵氏说着,还不忘和旁边的几人打招呼。得到应允后,又迅速将目光转向桑恬。
“放心,不会忘的。”
对着赵氏,桑恬浅浅一笑,认真地做出保证。
说实话,她其实并不想出现在喜莲的婚礼上。以喜莲对她的厌恶,整个婚礼都得混乱。
“哎呀,时间不早,我不在这儿耽搁了,你们先忙,我去了吧……”
“好,大娘慢走。”
送走赵氏,余下的几人互相对望,陆奶奶叹了口气:“这婚事谈的也太急促了。”
前后半年都没有,要是被外村知晓这事,肯定得编排大石村。
“陆奶奶不用多想。”桑恬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这是喜莲自己的选择。”
害人终害己,喜莲的选择让她自作自受,谁也无法言说。
“说的也是。”陆奶奶摇头,面上多了几分不赞同,“喜莲啊,唉!”
外间不知何时起了风,由小变大,呼啸着肆虐。
桑恬望向门外,脸上的神情逐渐凝重:“这么大的风,不会又下雪吧?”
屋里没人回答,在天气面前,谁也说不出一个准话。
夜色渐深,在平静中到了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