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尚在睡梦中的桑恬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屋里还是昏暗一片，她揉着眼睛坐起，就被余光中瞥见的陆奶奶给吓到。
“您怎么……”
话没说完，她快速将被子往陆奶奶身上堆，老人家不知醒了多久，就那么坐着不动。桑恬给她盖被子时，触碰到的地方冰凉得很。
“陆奶奶，您怎么不躺下啊？”
陆奶奶笑：“我看你还睡着，就没动。”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坐啊？”桑恬无奈，语气里带了几分责怪，“就我睡的那么死，哪会被您的动静给吓到啊。”
“呵呵……”
陆奶奶只笑不语。
桑恬见状也只能按下没出口的话，等陆奶奶身体暖和了些，主屋的门亦被敲响，陆林安的声音从屋外传进。
“冯掌柜来了。”
“知道了，这就来。”回头应了声，桑恬小心地扶着陆奶奶重新躺下，“您再睡会儿，等事情解决，我让祁成来叫您吃饭。”
“哎，好。”
穿好衣裳，桑恬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寒冷让她僵硬了几瞬，这天怎么比之前化雪的时候还冷啊？
正想着，旁边屋子的门开，陆林安走出，与她视线对上，不由眉头微动。
“怎么了？”
“没，没什么。”桑恬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迈出房门后轻轻关上，而后大步往陆林安处走去，“冯掌柜人呢？”
“在这儿。”
冯掌柜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桑恬进内，就见他缩在炭盆旁边，整个人裹的就露出脸来。
看到桑恬他也没动，就那么坐着和桑恬摆摆手。
见状，桑恬忍俊不禁地调侃：“冯掌柜这裹得够严实啊。”
“唉，别提了，我也不想裹的那么严实，实在是冷啊。”冯掌柜满脸的晦气模样，“这要说之前也没冷成这样啊。”
“这倒也是，不过可这么冷的天，冯掌柜还是出来了，到底是银子的魅力大啊。”
冯掌柜干笑几声：“这不是，那鱼受人喜欢嘛。那信短，我也没写多少，不过几种菜在青川城可是大受欢迎呐。”
听到这话，桑恬眉眼微弯，在她看来，那些鱼要是不受喜欢才有问题。
毕竟她的时代里，不管是家里来了客人，又或者是出门请客吃饭，餐桌上的鱼是必不可少的。
真要说起，也只是做法不同罢了。
不过这些说不得，所以桑恬只是笑笑，在冯掌柜对面坐下。
屋里原先的陆城、于文和祁成三人已经离开，只留下现在的三人。彼此对上，桑恬也不做隐瞒，直接问冯掌柜这次来要多少鱼。
“起码得是上次的两倍。”
上次的两倍？桑恬皱眉，之前那次总共下了三网，单是运走就花了几天时间，现在竟要两倍的量……也不知剩下的鱼够不够。
虽说可以从空间里用情绪值催长，可这般催出来的鱼，到底持续不了多久。
“怎么，有什么地方很为难么？”
见她许久没出声，冯掌柜以为有难事，忙担忧地问了句，这鱼是不能出岔子的，要是出了岔子，他的醉仙楼可就糟糕了。
因着这些，冯掌柜的脸上除了担忧，还有不少的焦急。
“没有。”回神的桑恬看见冯掌柜的模样，忙摆手说，“我就是在想山上的鱼够不够，毕竟上次被捞走太多，新鱼苗因为季节的缘故不能放……”
话不用多说，桑恬点过便噤声，这也让冯掌柜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鱼和醉仙楼的收益是直接挂钩的，要是真的不够，醉仙楼就得自砸招牌了。
然而冯掌柜到底老成，心里百般思绪转过，脸上却没显现分毫。
“可有办法解决？”他语气平静地问。
“加新菜。”桑恬说，面上带了些许笑意，“等天气转暖，我再扩大养鱼的范围。”
话虽如此，但冯掌柜却突然升起另一种念头，他问：“这鱼能不能，让别人养？”
桑恬脸上神情一敛，平静无波的眼神从冯掌柜脸上扫过，突然笑了声：“冯掌柜要是能找到人，给别人养也不是不行。”
至于味道，她可保证不了。
这一点桑恬没说，冯掌柜也明白，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事情是他提出，再深究也没意思。
事情说完，冯掌柜就提出上山，被桑恬断然拒绝。
“山中早已被大雪封住，纵使水塘的位置不在深山，也不能现在去。”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能去？”
“起码也得中午。”
在桑恬的坚持中，冯掌柜不得不配合上山的时间。
太阳从东边升起时，冯掌柜的人背着背篓到了大石村，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引得村民们围观。
发现他们的方向，顿时跟来一片。
“你们来这儿干嘛的？”
“对啊，透露个信呗。”
村民们问，一群人就沉默，两方一走一跟，很快就到了桑恬家外。
彼时桑恬出来接人的，看见这一幕险些没笑出来，大石村的村民可真是够闲，竟然跟着一路过来。
正想着，陆林安从她身后走出，瞥见跟来的一群村民，眉头顿时一挑：“你们来做什么？”
几个村民正围着人询问，一听这话立刻聚到门口。
“我们就是好奇。”
“对对对，我们村可是好久没外人来了。”
“看着就喜庆……”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那完全不给陆林安回答的架势看的桑恬心下好笑，要是不知情的人，怕真以为这群人就是来看看的。
可是大石村的村民，真的会这样？
一直以来的教训让桑恬知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知道，陆林安也知道，男人的脸因此瞬间黑了下去。
“与你们无关。”他冷冷地说，“要是被我发现有人偷看，你们……呵！”
伴随着一声冷笑，在陆林安环顾四周时，周围的村民瞬间散去。
他们就是普通人，哪能和陆林安比？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当然是跑为先。
“哈哈哈……”
村民跑远后，桑恬一个没忍住，大笑出了声，这些人还真是被陆林安给教训怕了，一句话加个眼神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