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钟韵】有心人4
Krystal2019-08-28 09:093,227

  钟家老夫人的去世,宛如石子入河,掀起一丝波澜以后就归于平静,钟韵下定决心出国后,转眼钟韵已经通过了入学考试和语言考试,收到了国外一所大学的offer。

  容子期自从葬礼那天出现后,又消失了一阵,他自己在国内有一家画廊,钟韵偶尔会去看看,她好像一夕之间长大了。

  她不用再去上学,仿佛从一个学生的身份里剥离出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自己独处,所有朋友都不联系了,哪怕是邱栩来找她她也不见。

  当所有同学都在忙于高考的时候,她也去公司里帮着父亲处理一些杂事,有空的时候就在家里看看奶奶留下的原文书,她没有奶奶的翻译能力,仅仅读懂都觉得晦涩。

  又过了一段时间,容子期来家里拜访。

  他来得突然,或许是母亲和父亲也意识到了什么,父亲勒令她在卧室待着不要出来。

  然后钟韵父亲接待了容子期,聊的是生意上的事情,似乎聊的不是很愉快,父亲冷硬的声音说着送客。

  钟韵在楼上偷看,她很久没见过父亲对能够到家里来做客的客人发这样大的脾气。

  她透过自己房间的窗户,看见容子期站在大门的那颗柳树下,并不是像是被主人家赶出门的沮丧神色,他还是跟几个月前刚认识一样,身姿挺拔,令人移不开眼。

  他在柳树下停留了一会儿,神色眷念,钟韵想到一年前,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送她回家,在柳树下,她向他偷来一个拥抱。

  容子期始终是克制的,除了那一次在半支烟的意乱情迷,他没有向她明确表达过一点意思,是她一厢情愿,一头陷了进去。

  她很快就要出国念书,大概也见不到容子期了,于是钟韵贪恋地在窗帘后面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容子期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白色的桐花落了一路,昨夜刚下过雨,春日潮湿带来的清冷感,令钟韵想到他身上的气味,他西装外套下好似永远冰冷的温度。

  ——我应该苟且偷生脱离苦海,

  ——做孤雏只为洁身自爱。

  钟韵在日记上写下这句话,像是在做一个恒久而慎重的告别。

  钟韵在公司待了一段时间,办公室的流言蜚语无孔不入,很多事情子虚乌有,但也很多事情说的有根有据,像模像样,她听到了很多关于容家的消息,说是容家出了事,公司已经被抵押,容氏大厦将倾。

  这些东西,父亲和母亲在家里都不曾提过。

  之前容子期来钟家,父亲就发过一次火,她也窥见端倪,容家出了问题,可是这和容子期有什么关系呢,他没有实权,只是个身体不好的弃子而已。

  这一年经历的事情太多,钟韵好像一夕之间长大了似的,以前看不懂的家族恩怨和利益纠纷,她本来一点都不敏感,但现在也懂了很多。

  容氏如此,那容子期的结局又如何呢。

  周一,钟韵又去了容子期投资的画廊,画廊的名字叫做迷途,开在金源艺术区里。

  她以前和容子期来过很多次,携手走在老旧的巷弄里,爬山虎覆盖的斑驳墙面仿佛是旧时光里温柔的画,他和她始终保持着一臂的距离,谈论着无关现实的美学艺术。

  容子期在人前是彬彬有礼的,绝不会行差踏错的处事风格,但在她面前又是情绪外露的人。钟韵心中窃喜,毕竟成为容子期心里特别的存在,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令人高兴了。

  和他之间最后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她回想过很多次,之前被怒气和羞恼冲昏头脑,可是静下心来想,一切都显得太奇怪了,容子期到底想做什么呢。聪慧如她,也想不明白。

  年龄吗,家世吗。

  这些因素在钟韵眼里,都不觉得是什么阻碍。

  周一的画廊几乎没有人,画廊里的管理人员认识钟韵,给她送来一杯咖啡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其实不懂画,但容子期喜欢,以前一起来的时候,他会给她讲很多关于画的故事,从十六世纪的欧洲,从文艺复兴,讲到近现代。

  旧地重游,物是人非。

  她坐在那里,发呆了一个小时,准备离开时,见到了一个叫做奚荷的女人。

  “我要见你们老板容子期。到处都找不到人,我们家穷的快揭不开锅啦。”这个女人不过二十多岁,穿着整齐,烫着一头老气的卷发,远不到她形容的落魄程度。画廊安静,被这个人一闹,所有客人都看向了她。

  她得意地捋了捋头发,一副无赖相。

  “奚小姐,老板真的不在,您再来多少次也是找不到人的。”经理抹了抹头上的汗,他冲旁边的保安使眼色。

  奚荷看见了,立刻尖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又要把我赶出去吗?那我就先把这里的画都毁了,别指望我赔钱,我没钱,我是容子期的妹妹!”

  钟韵被另一个保安护着,那位保安说,“钟小姐,这里太危险了,先跟我到休息室吧。”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钟韵看着这一场闹剧,问道。

  保安说,这个女人已经来画廊闹过好几次事,声称自己是容子期的妹妹,容子期现在断了音信,每个月打进账户里的钱没有着落,她找到容家,容家自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于是走投无路找到了画廊。

  “容子期没有妹妹,他是他那一辈儿最小的。”钟韵没跟着保安走,她看着撒泼打滚的奚荷,说道。

  “钟小姐你有所不知,这个女人来过画廊好几次,容先生虽然对她没好眼色,但是次次都是用钱打发了,据说这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自从容先生母亲去世后,这个妹妹就隔三岔五来要钱,甩都甩不脱呢。”经理跟她解释道。

  奚荷见这些人还是不给钱,她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了,画廊里别的客人,在一旁窃窃私语,有几个本来准备买画的客人索性扫兴地走了。

  画廊经理无奈叹气,只得对其他客人鞠了个躬,又让工作人员把客人都请了出去。

  “这位小姐,容老板真的很久没有来画廊了,我们只是员工,没有办法答应你的要求啊,您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画廊声誉,请您离开吧。”画廊经理看客人已经走了,直接让保安去拉坐在地上的奚荷。

  “他是不是死了?他那个病?容家这么有钱也治不好他的病,哈哈,都是报应!报应!”女人挣扎着,爆发出疯狂的笑声,“不……。他不能死,他还没还清呢,没还清怎么能死……。 ”

  奚荷被保安拖出去的前一秒,钟韵觉得自己喉咙里好像被一团带血的棉絮堵住,发苦,发腥。她拦住保安,说,“疯女人你说什么疯话?”

  “哈,你又是谁?容家的人?那你给我钱,我就告诉你。”奚荷从保安手里挣脱,拢了拢自己散掉的头发,盯着钟韵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来。

  钟韵将包里的几张卡和所有现金都掏出来扔到那个女人面前,奚荷慢条斯理的看了一眼那些卡,又将现金慢慢装到包里,她看了一眼钟韵手里挎着的Hermes,说,“包也要,这包少说也是几万块吧。”

  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失控,抓着这个女人的头发让她说出点什么来。多年的修养还是让她忍住了,她将包里的证件拿出来,将那个包递给奚荷。

  “真是晦气,容子期有心脏病你们容家不是一直保守治疗吗?现在联系不到了,是不是手术失败了?”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妹妹啊,不是一个爹那种。” 奚荷收起那副刻薄撒泼的嘴脸后,看起来和容子期有点像。

  钟韵看着她,她的眉骨的几分走势,明明就是容子期十几岁时的样子,钟韵因为自己的小心思,去学校档案室查过容子期当时入学时拍的照片,眉眼间有几分女孩子的秀丽,比现在绅士优雅的样子差的太多了,但却和奚荷的眼睛重合起来。

  “我也不是容家的人,就是认识他而已,他欠我家钱。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手术失败? ”钟韵随便说了个理由,她盯着奚荷的表情,甚至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哟,原来也是仇人,那你还替他给我钱,你可别要回去啊!他欠你多少钱?”奚荷警惕看她一眼,下意识摸了摸手中的包。

  钟韵没说话,她还是盯着奚荷,翻涌着愤怒和不可置信的情绪。

  奚荷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气势迫人,跟容子期的样子还挺像,眼神看的她起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就收敛了,说,“上一次见容子期之前,他跟我说,要做手术了,提前把三个月的生活费给了,可是这过了三个月,他也没再让那个人打钱过来,我这不是来看看他死没死。”

  “他不会死的!不会的!”钟韵喃喃自语几句,拿出手机,给容子期打电话,自从两人关系变质后,她再也没联系过他,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继续阅读:第七十三章 【钟韵】有心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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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言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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