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乔看了下时间,说:“还有一个小时就有公交和地铁了,我们往回走吧。”
季燃拉着行李箱刚要转身,后面有人朝他们按喇叭。
车从医院方向开过来,军绿色越野,一看车牌就知道是他同事。
“上车。”
季燃拉开车门,扶着蓝乔先上去,自己放好行李随后坐进去,紧挨着她。
前面开车的人问:“大富怎么样了?”
季燃说:“打了镇静剂还没醒过来。”
“人没事就好。我刚去看过周国栋。”
“他怎么样?”
开车的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蓝乔,顿了顿,说:“不行了。医生说就这两天。”
想到他们谈起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肖哲说的那个被火舌吞噬的消防员,蓝乔不由得心里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她的手使劲儿攥成拳头,身体却罔顾她的努力,依旧瑟瑟发抖。
季燃什么也没说,只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紧紧的握着。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手上更用力了。
回到蓝乔家,季燃靠在那儿,叹了句:“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扇门,总算是被我敲开了。”
“我说过你可以进去吗?”
蓝乔手推着,将门拉开一条缝,季燃眼疾手快,嬉笑说:“现在反悔,是不是有点儿晚?”
他一只脚撑在门缝中间,稍一用力,半个身子就进去了。
蓝乔在他后面,转身拿了双男士拖鞋放到地上。
季燃看了半天,问:“还有别人来过?”
“你当我这是旅馆,谁都能来?”蓝乔翻到鞋底,揭下价签,说:“放心穿,没人穿过。”
她径自走进去,喝了口水,回头看到季燃站在门口脱防护服。
又大又厚的衣服从他身上卸下来,堆在玄关,灯一灭,黑黑的一团,仿佛是一个体力透支,疲惫不堪的人。
季燃走进去,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先洗个澡吧。”
蓝乔拿了新的毛巾放进浴室,隔着玻璃门看到季燃正在用一只手脱衣服。衣服脱了一半,卡在肩上,他用右手薅了一下,左臂固定着没法移动,衣服又卡回了原来的位置。
蓝乔敲敲玻璃,说:“等我一下。”
没一会儿,她换了衣服,推开门,又搬了个凳子进来,放到季燃腿边。
“坐下。”
蓝乔身上穿了件大t恤,长到膝盖,莫代尔棉的材质,垂坠度刚好勾勒出身体的线条。她弯下腰,衣服碰到季燃的背,一阵柔软。
她两手慢慢卷起他的衣角,动作轻而缓。
蓝乔越是担心会碰到季燃受伤的手臂,动作就越是小心,可对季燃来说,她越是小心,就越是撩人。那细而小的指尖好像带电似的,一股股电流不安分的往他身体里钻。
灯光下,他身上的肌肉一蹦一蹦的跳。
蓝乔要去处理夹在他左胳膊下的衣服,身体自然往前,软而绵的胸部碰到坚实的肌肉,季燃喉头上下一滚,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弄疼你了?”
季燃笑了,“不是。”
蓝乔感觉到胸前火一样滚热的皮肤,自觉退了半步绕到他身前,弯着腰继续给他脱衣服。
“没用的。”
“什么没用?”
季燃说:“你就算站着不动,对我来说都是勾引。”
“跟我念一遍是‘吸引’,你到底读没读过书?”
季燃笑而不语,眼睛直盯着蓝乔,直到她意识到自己敞开的衣领露出春。光一片,站起身,说:“你最好克制一下。这个时候想那些事,难受的只能是你自己。”
“你不想?”
蓝乔眼光一沉,掠过眼下线条分明的身体,她虽然没真的见识过除季燃以外的男人,但她知道自己拥有的是最好的。
“不想。”
她在撒谎。
季燃看穿了,但没拆穿,抬手将她勾到怀里,她坐在结实的大腿上,心里仿佛有一千匹马奔腾而过。
“真不想?”
蓝乔小声说:“你身上有伤。”
“那就是想喽?”
蓝乔身下跟着季燃腿上的肌肉一蹦一蹦的跳,她倒吸了一口气,唤起仅存的一丝理智,“我帮你洗澡,然后乖乖睡觉。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做。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季燃立刻撒开手,端正坐好。
途中,两个人几次差点儿失守,磕磕绊绊终于洗完澡,蓝乔给他吹完头发,就撵他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我就站在这看着你,保证什么也不做。”
给他洗澡时,蓝乔被他弄得一身水,水滴顺着衣服淌到地上,她弯腰折起裙角,一点一点露出雪白的大腿,一边撩,一边说:“好可惜,我家里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季燃咽了下口水,抓住她手腕,“用不着,只要你愿意,咱俩明天就可以去领证。还有,”季燃忽然贴近了一些,一团热气顺着蓝乔张开的毛孔钻进心里,他在她耳边说:“大理石台不错。”
他要……
云雨之欢,翻之覆之。
一场大汗淋之后,蓝乔拉开浴室的门,闻到一阵粥香。
她边擦头发,边走去厨房,几平米的地方被热粥滚出的白烟填的满满当当,季燃站在当中,穿着蓝乔从国外给他买回来的睡衣。
“好香啊。还是小米的。”
蓝乔发梢的水滴到季燃身上,冰了他一下。
“我看你在店里没怎么吃,想着给你做点儿什么,正好发现米柜里有小米,就煮了一些。”他转身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盖到她头上,轻轻柔柔的擦了一遍,“去等着,马上就能吃了。”
蓝乔像个小姑娘听话的坐到餐厅里。
季燃端着一碗粥放到她跟前。
“你不吃吗?”
“我可是刚吃过两大碗米线的男人。”
蓝乔媚眼轻佻,笑着问:“饱了?”
桌子下面,她的脚穿过去伸到季燃裤管里,上下滑动。
季燃眉心一动,人突然矮了半截,一只手捞着蓝乔的脚按在腿上,顺势摸了进去,蓝乔一口粥化在喉头,呛得咳嗽。
他松开她,递过去一杯水,问:“还闹吗?”
蓝乔笑嘻嘻的不说话,只感觉背后温热,她回头,看到太阳出来了。
“几点了?”
“七点半。”
实打实的折腾了一夜,蓝乔喝下热粥,身体开始变暖。温热最容易让人困倦,季燃从厨房出来见她打了个哈欠,“去卧室等我。”
蓝乔以为他又要图谋不轨,趴在桌子上说:“我是真的困了。”
季燃过去摸摸她的头,“我知道。不折腾你了。去卧室睡。”
阳光漫进来,照到季燃身上形成一圈金色的光晕,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蓝乔的指尖从他手臂滑到腹部,跌宕起伏。
“好结实。”
“你以为我一只手就没办法,是不是?”
季燃突然矮下。身,单手将她扛起。
蓝乔并不害怕,趴在他肩膀上,咯咯的笑着说:“你碰到我痒痒肉了。”
第一次季燃就知道蓝乔腰上有痒痒肉,现在他偏就是忍着疼也要故意刺激她,谁让她刚刚那么调皮。
他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坐了下去,拍拍腿,说:“过来。”
蓝乔笑得乏累,不想再反抗,乖乖的爬过去枕着他的腿。
季燃把她的头发拢到一边,侧身打开电吹风,温暖的风在蓝乔耳边嗡嗡叫,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吵,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睡前还喃喃着,“待会儿,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季燃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说:“好。”
因为长途飞行和倒时差,蓝乔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已经是下午,季燃正在阳台晾他洗好的防护服。
“我是不是起晚了?”
“不晚。我给他们打过电话,说我们五点钟过去。”
季燃单手捏住衣袖和裤腿,滴滴答答的水瞬间变成水柱砸到盆底。
“怎么不用洗衣机?”
正说着,洗衣机发出蜂鸣声,长而响的“滴”了一声。
蓝乔过去取出里面的衣服,是她的制服。
她回头说:“你胳膊有伤,这些等我来做就好了。”
“一个人干习惯了。而且,我们的防护服只能手洗。”
蓝乔展平制服,踮脚要将它挂在衣架上,季燃站在她背后,手一勾,替她挂好,他说:“你的小手洗不了那个。”
“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啊,你有我。我也想要为你做点儿什么,比如,做饭洗衣。”
季燃笑了,从背后揽着她的肩膀,说:“你已经为我做很多了。”
蓝乔垂着头,小声说:“我怎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有,你正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身边。”
蓝乔摸摸他的胳膊,回头亲了他一口,“除了你身边,我哪都不会去。”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刚好五点,季燃说晚上要请他们几个吃饭。
所以,蓝乔把涂虹也叫来了。
“离很远就看到两个连体婴,我一猜就是你们。”
蓝乔被涂虹说的不好意思,想要松手,季燃牵着她往自己怀里拉了一下,牵手瞬间变成拥抱。
“羡慕?”
“怎么说呢,嫉妒的成分可能更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