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珈一,你留在这里。”向予舟看着被自己的母亲拽着难以脱身的顾珈一,竟也没有要带着她一起走的意思。
顾珈一微微一愣,倒是温馨年相当嫌弃地向着自家儿子摆了摆手,直接赶人,道:“我眼不见心不烦,你赶紧走。”
“这……”顾珈一心头一跳,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郑非和白绅已经将那个玩具熊装进了袋子里,想着是不是能从玩具熊和摄像头上提取到有用的指纹。
毕竟向予舟带着人走是为了办案,顾珈一知道自己跟着可能是个累赘,而且此时别墅里有那么多人在,犯人便是知道她的所在,未必能轻易得手。
“珈一,你别管他,他就是个工作狂。”温馨年亲切得拉着顾珈一的手,没等顾珈一反应过来,她歪着头仔细得打量了顾珈一一番,又问道,“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总觉得你的名字很熟悉。”
站在一旁的男人轻声提醒,“少爷办的第一个案子,线索板上有这个名字。”
一听到“案子”两个字,顾珈一的眉头立时皱起,心头一跳。
“哦对我想起来了!”温馨年恍然大悟,指着顾珈一,有些兴奋得说道,“原来你和向予舟那个小子,三年前就认识了!”
原本还以为温馨年的注意力会放在案子上,这样她就不得不和盘托出如今她借住在这里的原因,然而,温馨年的重点却放在了……
顾珈一觉得自己一时之间还真摸不准温馨年的思路。
而且看起来那么开朗外向的伯母,怎么就生出了向予舟这么一个闷葫芦中又带着点腹黑特性的刑警队长?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臭小子三年前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还为了她,犯了错误被下放了?”
聊起这段“黑历史”,作为母亲的温馨年对儿子的胡闹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热衷于警队传言中的八卦,双眼都在放光。
顾珈一默默摇了摇头,三年前案子结束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系了。
就连他当年有女朋友的这件事,也是到了今天听温馨年提起,她才知道的。
“没想到你也不知道,真是可惜了,我还特地找过那小子的上司,听说那个小姑娘也挺可怜的,长得也很漂亮,就是可惜我没能够见上一面。”温馨年重重得叹了口气,这事情在她的心里埋了三年了,每一次想起来都是感慨万分。
这三年里,她给向予舟介绍了无数的适龄女孩,从各家的千金大小姐到行业新秀,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他的身边待上超过三天的时间。
“那向予舟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后来还有消息么?”顾珈一听着温馨年的唏嘘,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点难受,就像是扎了一根刺一般,隐隐作痛。
温馨年连连摇头,感叹道:“就是奇怪在这里,那小子被调走之后,听说那个小姑娘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听说是神秘失踪了,那小子后来又被调回北澜市,也没听说他找过人。”
那个神秘的女孩子,传说中向予舟的女朋友,就这样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
“以前都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孩子么?”顾珈一忙不迭地追问。
向予舟这么多年在她的心里,是放不下的执念,是对过去的记忆,是生命里的阳光。
可若是他的生命里曾经也出现过重要的女人,为什么他回来之后,没有再去找过她?
是他们之间吵架了么?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他不惜犯禁?
温馨年无奈得摇头,回答道:“要是真的有人见过就好了,可是谁都没有见过。”
话说到这里,温馨年微微顿了顿,拉着顾珈一坐得近了些,在她的耳边轻声继续说道:“有人怀疑过,那小子喜欢的人,其实是‘God’的成员。”
“G。O.D。?”顾珈一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但是明显,她们说的并不是一个东西。
温馨年连连摆手,拍了拍顾珈一的肩膀,说道:“我说的不是韩国的那个组合,而是一个犯罪组织,传言已经在北澜市和附近的明江市盘踞了多年,警方也一直在想各种方式打击他们的犯罪。”
一提到这个组织的名字,先前还满脸笑意的温馨年瞬间冷了神色,连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男人,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那个女人是God的成员?”顾珈一服了他们的脑洞,向予舟怎么说也是个刑警,怎么会喜欢上犯罪组织的成员?
“因为……”温馨年下意识得想要说什么,可是只说了两个字便停了下来,最终还是选择摇头,缄口不言。
看来,在向予舟的生命里,曾经发生过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和一个女人有关。
这个女人,并不是她顾珈一,而且现在,这个女人失踪了,不但下落不明,还有可能是犯罪组织的成员,难怪三年之后再重逢,向予舟比起从前来,眼底的光芒更加神秘莫测,让人难以看懂。
晚上八点,温馨年等人特地等到向予舟回来,这才告辞。
“臭小子,我在这里待到那么晚,也算是尽职尽责了,既然把人带来了,就好好护着。”温馨年拍了拍向予舟的肩膀,笑的温柔。
顾珈一此时才反应过来,虽然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可是温馨年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知道了。”向予舟难得得应了温馨年一声,送她出门。
如果不是知道温馨年会和管家一直陪着顾珈一,他也不敢把顾珈一和吴妈留在别墅里。
温馨年临走时,还对着顾珈一眨了眨眼,热情得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目送着门口的车子开远,向予舟默默回头,看到顾珈一唇角带笑,不自觉得语调上扬,“看来你和我妈妈相处得不错。”
“伯母是个很好的人!”顾珈一笑的眉眼弯弯,立刻回了一句。
刚才那几个小时,有温馨年陪着说话,简直是她这段时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几个小时了。
向予舟抬手揉了揉顾珈一的头发,看到她发自真心的笑容,还真是相当得不容易。
“你喜欢就好。”
向予舟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所以顾珈一在后来很长的时间里都以为这大概是因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吴妈给向予舟做了宵夜,端上桌之后就又回到厨房去做自己的事情。
“哎,向予舟,我听伯母说,三年前你有一个喜欢的人?”这一句话并不是陈述句,而是一个问句。
虽说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是向予舟的亲生母亲,可她还是希望能够听向予舟亲口说出答案。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情少打听。”向予舟抬手又揉了揉顾珈一的头发,在她炸毛之前,把桌上的那碗水饺推到了她的面前,简简单单得丢下两个字,“吃掉,”
“向予舟!”顾珈一尝试怒吼他的名字,然而没有任何的用处。
他头也不回得离开,对三年前的那个女孩子讳莫如深,这越发让顾珈一觉得,其中定然有重大的内情。
一想到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每每午夜梦回都在被那个踪迹全无的女孩折磨,她便觉得痛心不已。
她发誓,早晚有一天一定要问出那个女孩子的事情,若是可以,一定要让那个女孩子回到向予舟的身边,也算是给了这么多年的暗恋一个美好的结束。
前一天晚上,顾珈一因为那件事而难以入眠,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起床来,一走出房门,便看到郑非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正在向自己招手!
“珈一姐,我们从摄像头的序列号和指纹上意外发现了一些线索,找到了那个买摄像头的人。向队正审着呢。”郑非从吴妈的手中接过咖啡和水果,心里美滋滋的。
看护顾珈一,这可比在外面东跑西跑得舒服多了。
“郑非,向予舟三年前因为什么事情违纪被下放,你知道么?”顾珈一想了一晚上,凭她多年写文的脑洞,都想不明白。
郑非闻言,神情有些为难又有些迷茫,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是几个月前才刚调过来的,所以内部消息不是很清楚,但如果珈一姐感兴趣,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好!那就拜托你了!”顾珈一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甚至都顾不上担心她自己的案子。
北澜市刑警队的中央审讯室里,正坐着一个面容清秀,身形瘦弱的年轻人。
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不是医生,大概就是练什么乐器的。
“说说吧,你买这些东西为了干什么?”方芮将手里的证据重重得砸在了桌子上,为了给犯人一个足够的威慑。
然而,这一次,是她想错了。
那年轻人迅速摇头,回答道:“我只是听导师的话替他去买点东西。”
向予舟站在审讯室的另一边,透过单面的玻璃,看着临危不乱的青年,下意识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