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嘛，房子又少，当然是谁给的价高就租给谁了！”房东笑眯眯地，说的一脸得意。
“既然那么爱财，还觉得房子少，租客多，为什么空着十一楼的房子？”向予舟眯着眼睛，手里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得敲着桌面，等着房东的回答。
这个问题对于房东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她瞬间变了脸色，终于明白这个年轻的刑警一开始跟她套近乎，就是为了此刻的一击必中。
“房子是我的，我爱租就租，爱让它空着就空着，这应该不犯法吧！”房东干脆把心一横，来个死不认账。
方芮在一旁的审讯室里，本以为向予舟终于能够撬开她的嘴，没想到这个房东如此滑头，恨恨得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
“若事情真如你所说，当然是不犯法的。”向予舟倒是不生气，甚至还颇为赞同得点了点头，站起身，打开审讯室的门，对着外头的辛苦和白绅说道，“她可以走了，送她回去。”
“向队？！”方芮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都没审出个所以然来，怎么就要把人放走了？
“方芮，你来的正好，顾珈一案子里被灭口的那个孩子，葬礼定在什么时候？”向予舟冷不丁得问了一句，方芮听得更是一脸懵。
辛苦跟了向予舟最久，瞬间领会了他的意图，立即接过话，还替方芮圆了场，说道：“向队，这事儿是我负责的，就在明天上午，那孩子死得太惨了，我还想着要不要找几个大师超度他一下。”
“你们说有孩子被灭口，是什么意思？”
向予舟和辛苦一唱一和，成功诓了房东一把。
“阿姨您放心，您不是没和那凶手见过面吗，您不会有事的！”辛苦装模作样得拍了拍房东的肩膀，听上去是安慰，但是一字一句都敲打在了房东的心上。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想起那个跟自己见面时还要戴个面具的男人，他阴冷的声音犹在耳畔。
她真的只是贪他给的那些钱而已，从没想过这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阿姨，您脸色怎么那么苍白，需要我们送你去医院么？”辛苦锐利的眼神一直锁定在房东的身上。
房东心跳的飞快，下意识得避开辛苦的目光，连连摇头，直道：“不用了。”
辛苦和向予舟对视了一眼，知道刚才的话给了房东极大的心理压力。
没想到她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将一切和盘托出，而是将真相继续埋在心里。
郑非陪着顾珈一回到原先的出租屋中，虽说刑警队的人把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五六遍，但顾珈一一进门，倒是觉得比自己先前整理得还井井有条了几分。
想起以前母亲总是唠叨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房间都乱七八糟，她深不以为然，如今想来，竟是开始有些怀念母亲的唠叨了。
郑非那些检查摄像头的仪器跟着顾珈一再次将房间完整得搜索了一遍，甚至连每个插座都拆了开来，依旧没有找到摄像头的踪迹。
顾珈一站在客厅里，举目四望，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会不会是犯人知道向队发现了摄像头，所以已经来拿走了？”郑非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疑惑得看着找出手机正在客厅里比划着什么的顾珈一。
此刻，顾珈一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正是前夜邮箱里收到的那些照片。
“这不是向队么？”郑非好奇得凑上去看了一眼，顿时叫了出来，八卦得说道，“珈一姐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这不是我拍的，是我的邮箱里收到的。”顾珈一摇摇头，拿着手机走到了沙发边上。
“什么？”郑非下意识得捂住了嘴巴，挡住了那一声惊呼，便是他作为实习警察已经有了半年的时间，也从来没想过会遇上这么变态的案子。
这个犯人到底监视顾珈一多久了？
“就是这里。”顾珈一指了指沙发的一端，这里就是向予舟曾经睡过的地方，照这么看来，这相片的拍摄角度应该是在……
顾珈一下意识得向着沙发的另一端望去。
陡然间，灵感在她的脑子里炸开。
那只玩具狗熊……！
“快打电话给向予舟，让他派人去他住的别墅！吴妈可能有危险！”顾珈一下意识得对着郑非大吼，把他吓了一跳，眼睁睁得看着顾珈一从他的面前跑了过去。
“珈一姐！”他赶紧追了上去，可不敢让顾珈一落单。
顾珈一和郑非从电梯里出来，径直奔向停在门口的车子。
郑非在顾珈一的催促之下立刻给向予舟打了电话。
“向予舟，摄像头可能在那只玩具熊的身上！”顾珈一的声音在明显得发颤。
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犯人肯定已经知道了她如今借住在向予舟的别墅里，也知道别墅的位置。
那个死去的小男孩的脸还在她的眼前回荡，万一吴妈也……
“顾珈一，冷静下来。”向予舟招手让白绅跟着自己一起走，将地址输进导航，一面安慰着顾珈一，“你的推测不一定是事实，而且，吴妈没那么容易出事。”
那里毕竟是整个北澜市最为金贵的地界，便是犯人想要潜入，也没那么容易。
“可是，万一呢……”顾珈一当然不想看到吴妈出事，可是凡事总会有一个万一，“你快给吴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向予舟应了顾珈一一声，便挂了她的电话。
然而，他却没有如同应下来的那样联系吴妈，因为早在这之前，他就拿了白绅的手机，不停得拨着吴妈的号码，次次都是一声一声的“滴滴”，无人接听。
向予舟的眉头深深蹙起，他不想看到从小就在照顾自己的吴妈出事，也不愿意看到顾珈一再次陷入自责的心魔之中。
所以，吴妈绝对不能出事。
两队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了向予舟所住的别墅。
来不及感慨自家队长所住的豪宅，白绅和郑非从车上下来，猫着腰当先冲到了门边。
别墅前停了一辆保时捷，这让几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向予舟向顾珈一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去敲门，若是犯人真的在里面，看到她或许会放松警惕露出破绽。
顾珈一默默点头，走上前敲门。
猫在门旁边的几人都附耳听着门口的动静，很快便听到了有人来开门的声音。
顾珈一屏住呼吸，看着门在自己的面前打开，门后的那张脸，并不是吴妈！
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天哪！
顾珈一下意识得后退了一步，等着向予舟带人冲上去，然而，身后的人毫无动静。
“少爷。”
陌生男人这冷不丁的一声称呼又让顾珈一愣在了原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叫的应该是向予舟。
听到“少爷”这两个字，白绅和郑非也都呆了，知道向予舟家世显赫，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爸妈在里面？”向予舟的声音微微有一丝僵硬。
那人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请门口的几个人进去，目光还在顾珈一的身上多转了几圈。
“吴妈呢？”向予舟知道顾珈一担心，但她又不好问出口，这才替她问道。
“她去买菜了，老爷和夫人晚上在这里吃饭。”那人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顾珈一闻言，这才长长得舒了一口气。
“予舟回来啦，怎么光站在门口，不进来？”
一道温婉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先前来给顾珈一开门的人默默向后又退了一步，向着上前的女人微微颔首。
“妈。”向予舟默默地喊了一声，声音却有些僵硬，不像是儿子和母亲见面时该有的热络。
“你就是珈一吧！”那女人一见到站在向予舟身边的顾珈一，便笑逐颜开，热络得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往别墅里带，“我听吴妈提起过你，果然看着就像是个聪明的孩子。”
顾珈一有些局促，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向予舟。
然而，向予舟王者顾珈一被带走的样子，嘴角竟难得得扬起了一丝笑容。
白绅和郑非跟着向予舟进了别墅，一眼便看到了沙发上的那只玩具熊。
它的存在和整个别墅的格调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绝对是顾珈一带来的东西。
“你们三个大男人，对这个玩具熊研究什么！”向予舟的母亲温馨年刚把顾珈一拉到餐桌前坐下，一扭头却看到自家儿子和他的手下放着顾珈一一个大活人不管，反倒对玩具熊更感兴趣，顿时生出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来。
白绅和郑非对上向予舟的目光，心领神会，转身挡住了温馨年的视线。
郑非陪着笑说道：“我们就是研究研究珈一姐喜欢的东西，好送她生日礼物。”
白绅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一句“生日礼物”便立刻转移了温馨年的注意力，她立刻转过身去问顾珈一：“珈一的生日在什么时候，我给你办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好不好？”
“啊？”顾珈一愣愣地，这向予舟的母亲未免也太自来熟了一点吧，但她毕竟是长辈，反应过来后，顾珈一迅速点了点头。
眼看着温馨年被生日宴会吸引了注意力，白绅和郑非迅速回头。
好好的玩具熊已经被向予舟戳瞎了眼睛，一个小小的针孔摄像头正躺在向予舟的手心里。
冬日里的风吹来，便是郑非和白绅，都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