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叶书禹翻了个身,从睡梦中醒来,头痛欲裂。
他又断片了。
睁开眼睛,他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坐在旁边趴着睡着了的袁一心。
她昨晚照顾了叶书禹一夜。
从酒吧把他弄走,袁一心把他送到了酒店,还好她有叶书禹身份证件的复印件,要不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再把他拖回家了。
上次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跟爸妈解释清楚,可是不能再把他带回去第二次了,要不然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把他带到酒店,袁一心点了一杯鲜榨的橙汁,又点了一杯蜂蜜水。
橙子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蜂蜜水可以缓解第二天早上的头痛。
跟袁一心在一起的叶书禹很老实,不像跟柳易安在一起的时候那么闹腾。
袁一心把他带到酒店,他躺在床上就乖乖的睡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发烧了,帮他擦脸的时候袁一心才察觉到,他的额头滚烫。
给他吃了退烧药,额头上不停的换着冷毛巾,又用盐水给他擦拭身体降温,这一夜袁一心都守在他身边没有闲着。
她的身体也不好,本身现在就矫情着,磕不得碰不得,冻不得也累不得,折腾了一夜,她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觉得身体很重,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然后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临睡之前她还强撑着身体,替叶书禹试了试体温,三十七度,烧退了…
就那样手里握着温度计,她睡着了…
叶书禹醒来,看到这样的袁一心,心头不由得一紧。
新一年的开始,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竟是她…
他这才发现,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袁一心。
她睡的正香。
和她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不同,袁一心在睡觉的时候很可爱可爱,长长的睫毛,粉红的小嘴,模样非常令人着迷。
睡熟的她就像一只安静乖巧的小猫,正做着甜甜的美梦,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丝微笑,那甜美的笑容让人看了之后记忆深刻。
就是她的脸…消瘦了些。
怎么最近觉得袁一心越来越瘦了?叶书禹看着她,心里不解。
可能女孩子都有一个减肥的执念吧!无论是多瘦,嘴边都会挂着两个字:减肥。
叶书禹就这样看着她,之前从未发现,她睡觉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可爱。
突然,袁一心嘴角弥留的笑意消失了,皱起的眉头之中还带走几分恐慌,接着她大吼一声:“不要!”
惊慌失措的从梦中醒来。
起初,她做梦梦到和叶书禹约会,他们好像在一起了,一起在公园里奔跑,一起去公司上班,一起滑雪,一起做很多很多浪漫的事情。
可突然间,话锋一转,一双魔爪突然伸向她,说着要夺走她生命的话…
最后,魔爪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她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淋漓。
“一心,你怎么了?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叶书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错愕的眼神看着他,喘息声让人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久久袁一心的心情都没有平复,袁一心总觉得那个梦实在暗示自己什么,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应该是她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叶总…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袁一心的声音有气无力,折腾了一晚上,她的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他们说,过年不能吃药,虽然只是阳历年,但吃药也是不吉利的。
过年吃药,证明这一年都要被病痛给折磨。
原本她是不信这些的,可相信…她愿意迷信一点儿。
昨天一天没吃药,又折腾了一夜没休息好…
这个病啊,不发作的时候跟个正常人似的,一旦发作起来疼的时候那种疼劲真的能把人折磨死。
就好像是骨头里血液里生了刺,疼的恨不得一把安眠药下去一了百了。
这是接受过化疗之后袁一心第二次那么难受。
她像一个受了伤的小猫,捂着自己的伤口落荒而逃,她不想让叶书禹看到自己糟糕的一面,留给他的,只想是最好的自己。
临走,袁一心从酒店拿了一瓶矿泉水,叶书禹没拦她,就由着她这样仓惶的从酒店离开,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似乎察觉到了点儿什么异常。
出了酒店,袁一心直接打车去了医院,上了车她的双手颤抖着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拧开那瓶冰冷的矿泉水,就这样吃了药。
喝下去的冷水瞬间冷透了她的全身,血液,骨缝之间,全都冻透了,散发着冷气。
双手环住自己,袁一心心里默念着,我要撑住…我要撑住…
医生说的病发时的恐怖,在这一刻她体会到了…
“陆离,我不想在病房里待着…”
在病房里整整一上午,林予初实在是闷得慌,该看的电视也看完了,该看的小说也看完了,打了几把游戏老是输也不想玩了。
她还是忍不住跟陆离开口了。
“不行,昨晚已经破例带你出去吃了火锅了,脑震荡,要静养。”
陆离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翻看着。
他倒是书不离手,只要闲下来就看书。
但是林予初就不一样了,一看书就犯困,看不了两页就睡着了,比吃安眠药还管用。
“可是…”话锋一转,林予初收住了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她突然间想起了昨晚在梦里梦到的场面。
“陆离,你知道什么是霍乱吗?”
听到霍乱两个字,陆离的瞳孔放大,睫毛微颤,大约愣了三秒钟,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你问这做什么?”
显然,陆离这句话说出来不冷不热。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奇,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林予初这话并不是为了故意激陆离才这么说的,只是想到梦里的场景突发奇想问一下,她确实只是随口一说。
但是陆离并不这么认为,以林予初的性格,这可能是对他的医书的质疑和嘲笑。
“霍乱是由霍乱弧菌所引起的。
霍乱弧菌为革兰染色阴性,对干燥,日光,热,酸及一般消毒剂均敏感。
霍乱弧菌产生致病性的是内毒素及外毒素。
正常胃酸可杀死弧菌,当胃酸暂时低下时或入侵病毒菌数量增多时,未被胃酸杀死的弧菌进入小肠,在碱性肠液内迅速繁殖,并产生大量强烈的外毒素。
这种外毒素具有ADP-核糖转移酶活性,进入细胞催化胞内的NAD+的ADP核糖基共价结合亚基上后,会使这种亚基不能将自身结合的GTP水解为GDP,从而使这种亚基处于持续活化状态,不断激活腺苷酸环化酶,致使小肠上皮细胞中的cAMP水平增高,导致细胞大量钠离子和水持续外流。
这种外毒素对小肠黏膜的作用引起肠液的大量分泌,其分泌量很大,超过肠管再吸收的能力。
在临床上出现剧烈泻吐,严重脱水,致使血浆容量明显减少,体内盐分缺乏,血液浓缩,出现周围循环衰竭。
由于剧烈泻吐,电解质丢失,缺钾缺钠,肌肉痉挛,酸中毒等甚至发生休克及急性肾衰竭。
呕吐期…”
“停停停停停!我错了,我是学渣,我不该问的,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到底再说什么。”
林予初打断了陆离的话,要是不打断的话恐怕他说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完。
苦笑笑,林予初的心里OS:我是学渣,我不配听懂这些。
“霍乱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过一本书,叫《霍乱时期的爱情》你看过吗?”
林予初问,陆离摇摇头。
“那我跟你讲讲吧!
《霍乱时期的爱情》是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创作的长篇小说。
小说开始于乌尔比诺医生,他前来检查挚友杰勒米雅·德萨因特·阿莫乌尔的遗体。
阿莫乌尔在60岁的时候自杀,为的是不再变老。
回到自己的家中,医生发现自己心爱的宠物鹦鹉正停在一株芒果树的顶上,当他试图抓住它的时候,迎向了自己的死亡。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选择了这个时候向乌尔比诺的妻子费尔米娜·达萨表白了心迹,但是她被他的唐突,以及自己所感到的内心深处触发出的情感所吓退。
当他们都年轻的时候,她和弗洛伦蒂诺互相交换了许多炽热的情书,并且曾经决定结婚。
而再次见到他时,费尔米娜却“惊慌地自问,怎么会如此残酷地让那样一个幻影在自己的心间占据了那么长时间”,并对他说“忘了吧”。
弗洛伦蒂诺则珍守着对她的渴望,并且决心为她保持童贞直到他们最终能够走到一起。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用放纵的生活来排遣分离的空虚,费尔米娜嫁给了乌尔比诺医生,成为了他忠实的伴侣。
而医生本人也有着相似但比较简短的一段前事。
只有在乌尔比诺死后弗洛伦蒂诺才重新检视对费尔米娜的爱情,他慢慢地通过自己的文字消弭了两人之间的隔膜。
在一次船上的旅行中,年迈的一对发现自己重坠爱河。
费尔米娜担心这桩情事可能引起的丑闻,于是船长升起了一面向代表霍乱流行的黄旗,护送着这自我放逐但永远不分离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