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为什么呢?”
“哼!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剩余那笔黄金的下落!你也没办法将无酥的官员一网打尽!杀了我,你以为六王爷会无动于衷?届时六王爷的怒火,你承担得起吗?!”
江裘海丝毫不怕白昀会将他杀了,此时的白昀需要他,白昀不可能让他死的,这点,他有十足的把握!
怎料,身后的白昀却低声笑了起来:
“江大人未免有些自视过高。”
话音刚落,就见老八小十从花园小径的东面走来,两人胸膛处皆是鼓鼓囊囊的,兴高采烈地跑到博溢珩面前,老八大声地嚷道:
“爷!咱发啦!”
小十用手势示意老八低调点,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但自己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爷!方才这江裘海带人去取黄金的时候,我们兄弟二人一路尾随,您猜怎么着,这孙子的书房里竟有机关,直通地下!”
“等我来说!等我来说!”
老八一把推开了小十:
“他娘的,这孙子绝对是个大贪官啊!莫说数十了,那装黄金的箱子,怎么说也上百了啊!更别提那里头还有一个池子,他娘的……真是太腐败了,池子不是用来装水的吗?这孙子竟用来装金银珠宝啊!乖乖的,那满池的华美首饰,奇珍异宝!爷,真的不是我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是那场面实在是太夸张了!您是不知道……啧啧啧……哎呀!反正您见过就知道了!”
说完,老八凑到博溢珩的耳边,对他悄声说道:
“爷,嘿嘿,我和小十偷偷溜了进去,拿了点银票,乖乖,每张银票那数额都可大可大了……您瞧!”
说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里头鼓鼓当当。
“这里少说也有上万两银票了,爷!咱们以后不愁吃穿,不用瞧那小白脸的脸色行事了!嘿嘿,乖乖,终于是扬眉吐气了!您是不知道啊,这几天跟在她身边,吃不敢吃,喝不敢喝,憋屈得我很不开心!不就是吃了她点……”
老八话还没说完,便被博溢珩粗暴地打断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现在给老子把嘴闭上,好吗?”
别吵着老子看热闹。
老八:“唧唧唧唧???”
博溢珩所在的位置距离府门不远,老八和小十说话的嗓门也不小,所以在场几乎还活着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尤其是江裘海,脸色瞬间苍白,没了方才的底气,双腿开始慢慢地打颤。
偏生白昀还来火上浇油地在他耳边贱贱地说道:
“听到了吗?九王爷的人,刚从你的地库里出来哦~”
“除了那六万两黄金,原来江大人还从其他地方贪了钱啊~”
“是什么地方呢?嗯,让我想想哈。江大人是无酥知事对吧?负责掌管无酥的行市商贩?你的亲家李大人则是无酥外呈,专职管理此处最大的商贸码头?”
“二人强强联手,那可是众多商贩要讨好的对象呢~怪不得~啧啧啧……”
“对了,江大人,关于你家儿媳李洳,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江裘海一个怔愣,这又和李洳扯上什么关系了?
“怎么?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豪门贵族,一般女子不得进门?这李洳嫁进你们江家,事先都没做过调查?李家为何在京城当官当得好好地,突然举家被贬到这无酥来?”
“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让我发发慈悲告诉你,好不好?因为她妄图攀上皇家高枝,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啧啧啧,大好年华,真是可惜!我据闻那一天,豪门贵子十几人竟同处一室,共赏这朵娇花呢。这李家的姑娘,一夜之间……唉,别的我就不说了罢?免得落下个嚼舌根的罪名。但江大人身处官场多年,明的暗的经历这么多,你应该懂的!”
江裘海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本想自己虽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但李洳肚子里不还留有一个江家的嫡孙吗?只要江家还后继有人,那他就无所顾忌。
只是白昀现在告诉他这些,不摆明了李洳肚子里那个,不是他江家的嫡孙血脉?
江裘海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咬牙切齿地问道:
“敢问白大人,她李洳妄图攀的是皇家谁的高枝?”
白昀贱贱地笑了笑:“当然是江大人最大的倚仗,六王爷啊~”
“轰隆——”似是一阵耳鸣,江裘海两眼一黑,内心坚守的信念,轰然倒塌。
偏生白昀还嫌不够地不停补刀:
“是六王爷一手安排你们江家当他的接盘侠哦~是”
白昀每说一句话,江裘海的脸色便要白上那么一分。
“李洳嫁入江府后,也是六王爷安排,让她找出你江裘海藏那六万两黄金的所在地哦~对了,六王爷麾下爪牙年亩姚你认识不?他近期也来了无酥呢,为的就是李洳这边一旦查出你的藏污所在,年亩姚就能一锅把你的府宅端了哦~”
“江大人,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卸磨杀驴’这句话?”
“这些年你在无酥知事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些年,背后有六王爷给你撑腰,多人巴结,怕早就目中无人,在无酥城越发地胆大妄为了,你兴许是不知道,但你伙同无酥其他官员肆意妄为的事,朝堂已然收到了些风声,六王爷为了急着撇清关系,正想把养肥了多年的你宰了,嘻嘻嘻,卸磨杀驴哦,只要磨还在,一头驴死了,又有何惧,多得是别的驴想借机上位。”
江裘海越听下去越是绝望,他自认为对六王爷向来是忠心耿耿,自打五年前接到六王爷的突然指示,令他想尽一切办法趁乱把那六万两赈灾黄金偷偷转移时,他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在夜里把黄金偷出来后,又跑到那加固好的堤坝上,到最是脆弱的地方,用早就备好的工具,在堤坝之上钻了个洞。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那时候的数日大雨,导致扬湄河的河床已经悬浮在堤坝之上,岌岌可危了,那压强何其之大,莫说是蚁穴,哪怕只是那堤坝之上哪块地方稍微薄弱些,都会造成决堤。而江裘海却命人把扬湄河的堤坝打穿了个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