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哪个不是生活所迫?”
娄容茗说这话时,脸上有着一丝讥讽之意。
月含兮便摇了摇头:“旁人是,娄小姐您不是!”
听见娄小姐几字,娄容茗脸上本来还有的笑意,登时间便尽皆隐去,整个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这位公子,你是什么意思?”
娄容茗眼神落在月含兮身上,身子微弓,紧张了起来。
月含兮便笑了一声:“娄容茗,娄小姐,曾经大夏的望族,娄氏嫡女。还用我在多说吗?”
“你究竟是何人?”
娄容茗听见这话,再冷静不下去,腰间软剑弹了出来,横在了月含兮脖颈之上!
月含兮却是微微一笑,直接抬手,将娄容茗的软剑弹了开来:
“娄氏一族,起于武林之中,论武功虽不能与白氏一族抗衡的,却也是于武林之中数一数二,其中娄氏剑谱便更是独树一帜,只可惜,素闻,娄氏一族武艺是传男不传女,娄小姐怕是丝毫武功都不会吧?”
听见月含兮竟对娄家这般了解,娄容茗自知不敌,也是收了长剑,转而逼上了自己的脖颈:“你是冲着剑谱来的?你若要强取,我便直接自尽而亡!”
月含兮倒不知,这娄容茗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行事作风竟会如此刚烈,也是不由摇头赶紧开口:“我不会武功,对你娄家剑谱没有丝毫兴趣。”
这一回,便轮到了娄容茗震惊:“你是说真的?”
看着月含兮不见丝毫防备的转身背对着她坐了下来,娄容茗这才晃了下眸子,若有所思收了长剑:“便算我信你,只是,你又究竟为何来此?”
月含兮这才仰眸,定定的瞧向娄容茗,轻启贝齿:“我说,为了帮你,你信还是不信?”
娄容茗这一回没有直接摇头,而是定定的瞧向月含兮,神情中,满是试探。
月含兮也没曾想过让娄容茗登时便直接信了自己,而是又道:
“我知道,你想留在青楼并非无处可去,一是,不过是想有个安全之地藏好娄家剑谱,这青楼虽乱,却是少有人能够想到你一大姐闺秀愿意藏身在这种地方,二,却是你想为你报仇……”
月含兮说着这话,眸光也是忍不住的打量了娄容茗:“只是,你所想的报仇之法,未免有些太过简单了……”
“你知道我想的是何报仇之法?”
听见这话,娄容茗忍不住的眼皮一跳。
月含兮便笑了一声:
“据说,京兆府尹家的二公子长长来这点春阁寻欢,娄小姐若是想通过这位二公子向京兆府尹陈述,恐怕,非但不能为你娄家伸张正义,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惹了仇家直接寻上娄小姐您!”
月含兮看向娄容茗的神情自信起来,她口中所言皆是前世曾经真真切切发生了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对不上号。
娄容茗的神情便震惊起来!
无论如何都想象不通,自己心中所想怎么便能分毫不差的被其所知?
“那……你觉得,我又该如何?”
娄容茗不得不承认月含兮所言有理,咬了咬唇,开口。
月含兮却是摆了摆手:“此事不急,本公子要提醒娄小姐的是,这点春阁可不是什么避风湾,这点春阁背后之人可是四皇子殿下!娄小姐,若要行事,可还是要小心着些……”
这话落下,娄容茗神情果然一颤……
紧了拳头,把刚刚心中呼之欲出的打算压了下去……
月含兮便也心中有数,自怀中掏出了一紫檀木雕花小盒,正是先前自月玲珑手上夺来的西池献寿簪:
“娄小姐有什么想法,大可以好好整理,过几日,本公子自会还来看你,这一点东西,可是本公子好不容易才为了娄小姐特意淘来,全当送给娄小姐的一点小小心意了!”
月含兮说着将这紫檀木雕花盒往前推了一推。
娄容茗便又赶紧将这盒子推了回去:“容茗不敢要公子大礼。”
月含兮便哈哈一笑,扇了扇子站了起来:“容茗小姐还是等看了这其内东西,再说要或不要吧!若娄小姐真不想要,大可以下回再还给本公子!”
月含兮便再不等娄容茗回答,兀自执了扇子,忽扇着出了房门。
叫上在门口守着的青芽往楼下走去……
娄容茗看着月含兮楼下的雕花小盒,眉毛也是微微皱起:“什么东西?罢了……还是不看,待得下回直接还他……”
娄容茗扭了身子打定主意不看这盒子。
可不知怎得,月含兮走前那笃定的笑容却是平白出现在了娄容茗的脑海之中……
“难不成,这木盒之中有何种蹊跷?”
娄容茗心思转了一转,犹豫半晌过后,终是决定,打开木盒先瞧上一瞧再说……
不想,真的打开木盒过后,娄容茗却是整个人都顿在了那里,眼泪忍也忍不住的好似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下来:“是……是,西池献寿簪!没错,是西池献寿簪!”
娄容茗下意识的将簪子翻转过来,将头颗珠花拆了下来,见到,簪子果然中空了部分,其内留有一颗一颗的白色药丸……
“是玉露丸……这……真是娘的簪子!”
娄容茗忍不住的泣不成声……
上一回,误入黑店,自己包裹被店家偷走,自己好不容易才追回来,可包裹中的西池献寿簪却是被人瞧见泄了踪迹!
结果,没过半月自己便被一群贼子堵住去路,非要强卖自己的西池献寿簪,自己一时不肯他们便要强抢自己包裹,包裹之中还有娄家剑谱原本在内,自己又怎么能把包裹给其?
无奈之下,便也只好忍痛将西池献寿簪交了出去……
丢了娘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娄容茗无数次的心痛,无数次的后悔,多方想要寻找当时强买自己簪子的众人,却是一直没有线索。
本以为,或许便要抱憾终身,没曾想,此时竟然突然间便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娄容茗禁不住的感觉眼前一切像极了是梦,虚幻的叫她不真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