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君先生,您的夫人强烈要求我们保孩子。”刚才的小护士又急急的跑了出来,向君怀瑾通报产房内的情况。
“我说了,保大人!”君怀瑾又一次从嗓子里低吼,他不明白的是自己已经按照他们的要求签署了合同,表明了要先救大人的意思,他们为何还要再一次的去征求温浅的意见。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民主吗?那还要他签字做什么呢?
“这是您夫人的意思,她说无论如何要先保孩子。”小护士不明白中国人的情感表达,作为外国人,她们一般除了尊重家属的意见外,也会考虑病人的意愿,所以在实施手术前,有条件的情况下,她们都会告知病人可能的结果。
“我要她活着,请再一次的告诉你们的医生,我只要我的夫人能够平安无事!”君怀瑾都想冲进去告诉医生他的想法,他能理解温浅做为一个母亲在最危急的时候选择把生的希望留给孩子,但是他却更希望温浅考虑他的感受,而能坚持下去不要离开他。
“温浅,你要给我活着,你必须要给我好好活下来,你答应过我的不再离开我,我也不能允许你就这样放弃自己。”君怀瑾在心里呐喊,他希望温浅能感受到他的心,会改变主意。
“我们需要先考虑病人的意愿。”小护士像复读机一样的说着。
“我不管,你们必须要先保住我的温浅,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你们的医院!”君怀瑾有些发狂,抓住小护士的双肩,直直的看着小护士的眼睛。
小护士被吓坏了,呆呆的说不出话,君怀瑾的双手抓得她太用力,她的肩膀感觉都要被捏碎了一样的生疼,她想挣脱君怀瑾的钳制,扭动半天却没有什么用,还是旁边的护士看情形不对,上来拉开两人,小护士才揉着刚刚解放的双肩,眼睛里已经疼得流下泪来。
君怀瑾被众人拉开后,也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可是谁又能理解他的焦灼的心呢?温浅在里面生死未卜,还在和死神进行较量,自己还得照顾温浅的意愿去先保孩子,做这个决定就好像要拿刀子剜他的心一样,他无法冷静的去思考,只有本能在驱使他要先保护温浅。
护士长过去向小护士交待了几句,小护士进去产房,还是护士长有经验,她看出君怀瑾的内心是最在乎自己的妻子,然后过去安慰君怀瑾。
“请相信我们的医生和护士,她们是最专业的,会尽全力照顾好您的夫人和孩子,放松一些。”护士长来到君怀瑾身边,告诉君怀瑾不要这样过于紧张,生产对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不容易的,但是他们会以最好的技术不让出现最坏的结果。
护士长的安慰对君怀瑾虽然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也暂时稳定了君怀瑾过于紧张的情绪。在意识到温浅现在还处于清醒的状态下要求先保孩子,至少说明温浅没有昏迷,他真想现在就进去。
“我能进去吗?我太太需要我在她的身边。”君怀瑾转而向护士长要求,哪怕只让他看一眼,让温浅知道他一直在她身边就好,也会给温浅一些力量。
“真的不行,您的太太并不是正常生产,请理解一下。”护士长委婉的向君怀瑾解释,她也能看出君怀瑾急迫的心情,当然,任何一个待产的家属都会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但是她能看得出来君怀瑾比其他人更能隐忍和克制,他的内心远远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样。
君怀瑾失望的看向手术室,他只希望时间能再快一点过去,希望温浅的坚持能够是正确的,更加希望医生能够是华佗再世,让温浅和他们的孩子能够平安。
那道手术室的大门还是紧紧的关着,好像是把君怀瑾和温浅分在了世界的两端,群怀瑾想像不出手术室里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温浅是否能够安好,还有没有不能忍受的痛,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他只有守候在手术室门外,这样也可以离温浅更近一些,温浅或许能感受到他。
“希望您去告诉医生,我要求先保大人平安。”君怀瑾在发现没办法进去的时候,寄希望于护士长去再一次明确传达自己的诉求。
“请您相信我们的医生,他们会先遵照产妇的意愿,这个希望您能理解。”护士长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说话不紧不慢,也很中立,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家医院并不像国内的医院那么嘈杂,或许是因为贵族的特殊医院,也没有收治那么多的病人,所以并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喧闹声,如果不是有个手术室,真不知道这里是个产科医院。君怀瑾有些无奈,更多的还是焦急。
要求先保孩子是护士跟医生说君怀瑾的签字意见时,温浅听到了。温浅尽管已经疼得快要死过去一样,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请先保我的孩子!”
外面的人要求保大人,而里面的人要求保孩子,医生也愣了一下,这种情形真是少见。温浅以为医生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情绪变得激动,挣扎着想要起来,医生看到她的血压和心跳指数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忙安慰温浅:“嘘!安静,我们会全力保护好您和您的孩子,平静下来。”医生安抚着温浅。
在场的医护人员都为温浅的执着所感动,在进行手术前,温浅一直都强忍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疼痛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一直用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直到听到君怀瑾说保大人时的谈话,她才情绪开始波动起来,强烈要求医生先保住她的孩子,这样一位东方女性的母性渴求,在那些外国医生看来,都很难做到的事情,他们为温浅的母爱所打动,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助温浅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