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有些无奈,面上也垮了下来。
这时,从后面出来的琴瑟低声与她道:“既然不去,就要做出不想去的样子,别让公子看着糟心。”
听到这话,陈绵绵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心底的失落感有多浓重。
她嘴里虽然说着不想去,可实际上她却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对于那些热闹的事情自然无法抗拒。
之所以说不去,不过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害怕到了人多的地方不知会造成什么意外。
因为惧怕,所以选择逃避。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美好的,有许多阴暗之处,她好不容易才从阴暗的地方逃了出来,若是让她再回去,不如直接杀了她。
所以,陈绵绵很谨慎。
另外四人同样谨慎。
哪怕他们已从妓籍充入奴籍,这样的精神或许会伴随她们一辈子,永远不会消失。
想到这儿,陈绵绵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面上又摆出了俏皮的笑容,端着盘子招呼客人们去了。
至于心底的失落感,早已被她抛之九霄云外。
正所谓有舍才有得,她要自由,就要舍去招摇。
等再过上几年,当人们遗忘了某些事情之后,再去看热闹也不迟。
是以,当夜幕来临,昙城的每条街道都热闹喧嚣,大多数商铺都关门看花时,温氏却灯火通明,其中客人来来往往,好不忙碌热闹。
赵瑾瑜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外,目送客人们进进出出。
他是在温溪特意留下来保护几个姑娘的。
至于某人,早在天黑之前便跑得不见了踪影。
眼下的温溪隐入了人群之中,顺着人流走向城外昙花开放的地方。
不得不说,昙城的人确实很多,走在街道上,如果不是她足够小心谨慎,或许会时不时踩到前面人的后跟脚。
同样的,身后的人也与她挨着极近的距离。
仿佛下一刻就能挨在一块似的。
温溪极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寻那个空子,走到了一条略微荒凉的街道。
从此处走虽然会绕路,但也不必再受那拥挤之苦。
很快,就来到了可以观看昙花的地方。
花圃中点着几盏微弱的莲花灯,映透着红色的光芒,在暗夜中为昙花更添了几分神秘之美。
不得不说,昙城昙花的嚎头确实极好。
这样的美景足以令人心身舒爽。
昙花开放了这几个月,正式昙城经济流动最多的几月。
温溪赏了许久,以至于最后入了迷,直到身边的人走得差不多,时以至深夜后,才缓缓回过神来,转身往九曲巷而去。
热闹过后,街道边添了几分冷寂。
温溪走在街上,沉寂良久的系统忽然冒了出来:“宿主,身后一百米,有人在跟踪你。”
温溪脚步微顿,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一边走,一边与脑海中的系统交流:“商场里有没有防弹背心?”
这个时代的人惯会在人背后放冷箭。
她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后面的一只箭矢穿心而透。
生意找上门,系统立即变得很是积极,欢快的道:“此物需要三千积分点,宿主共有三千零五十个积分点,是否兑换?”
“兑换。”
很快,温溪便感觉身上多了一间衣裳。
因要与时代同步,这防弹背心制作的很是普通,倒像是一件精致的内衫,从衣领处看去只有薄薄的一层。
可奇怪的是,温溪分明感受到了多出来的重量。
这时,系统尽职尽责的介绍道:“此物不仅能防背后冷箭,还水火不侵,以特殊材质制成,重二斤一两,是居家必备的保命神器。”
很好。
温溪松了口气。
狗比系统虽然某些时候很不靠谱,但在涉及它专业的时候,还是比较有用的。
至少她不用再担心会有人暗中下手了。
只不过……
一亩地只要二十个积分点,一件防弹背心却要三千个积分点……
太贵了……太贵了。
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还剩五十个积分点,温溪就心底发疼。
她一疼,就会烦躁,她一烦躁,就有人要遭殃了。
是以,当走到下一条巷子,绕过拐角处时,身后跟随而来的五人与等候在暗处的,面无表情的温溪打了个照面。
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长棍。
棍子表面光滑,显然是精心打制而成。
温溪眯了眯眼,望着眼前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的人,冷声问道:“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你就是温氏的主子?”
“嗯。”温溪挑了挑眉头:“怎么,你们对我的铺子有兴趣?”
“我家主子想请温公子前去一叙。”
“我不认识你家主子。”温溪不曾犹豫,棍子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直接拒绝:“不去。”
“那可由不得温公子。”说罢,几人散开以包围的趋势,想将她捕捉。
见状,温溪福至心灵,忽而再问了一句:“你家主之是谁?”
“我家侄子姓钱,是昙城的第二大姓。”
“不认识。”
听到这话,几人面上露出被耍了之后的愤怒,正在他们准备发怒之时,就听见眼前的人忽然变了语气:“但也不是不能不去。”
话落,她往前走了两步。
可前面的五人却丝毫没有动静。
这时,温溪皱眉问道:“不是要带我去见你们主子吗?怎么还不在前面带路?”
家丁们:“……那你先将棍子丢了。”
“那可不成。”温溪弯了弯眉眼,在他们警惕的目光下玩味的笑了:“你们深更半夜的请我去‘做客’,想必也没打什么好主意,我要是丢了棍子,那可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了,岂不任由你们搓扁搓圆?”
“要么让我带着棍子去,要么就在这鱼死网破,你们自己选。”
家丁们:“……”
半个时辰后,温溪站在了钱府中。
她依旧带着那根半身长的木棍,老神在在地坐在客厅里,一边品味奴仆们呈上的极品茶水,一边打量钱府摆设,然后感慨钱家的生活果然如他们的姓一样奢侈。
她并未等多久。
很快,一男子便从外面大步走来,拱手与他见礼:“阁下便是温氏的掌柜温公子了吧?鄙人姓钱,名唤钱一多,是这栋宅子的主人,深夜冒昧请温公子前来,实在很是失礼,还请温公子见谅,原谅则个。”
温溪不耐烦与他说场面话,只是摆了摆手,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与他道:“这些没营养的话还是少说,我大半夜的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做戏的,钱公子还是说说找我来的目的,若是能谈,自然有谈下去的余地。”
见她说话如此干脆,钱一多心中冒出一丝不喜,却压下了情绪,依旧满面笑容地朝外面招了招手。
很快,府中奴仆俸上了一个托盘。
盘中皆是约莫半个拳头大的银锭子。
整整五百两。
温溪眨了眨眼,颇有些不可置信:“钱公子深更半夜的唤我前来,是想给我送银子?”
“当然不是白给的。”钱一多在主位上落座,面上虽带着淡淡的笑意,可却像是在施舍一般,眼中全是高高在上的傲慢:“此次冒昧找温公子,是因为我想与温公子做一桩交易。”
“说说看。”
“我想买温公子的铺子。”钱一多顿了顿,想了想后说得更明白了些:“我想买温公子手中的甜品方子。”
此话一出,温溪嗤笑着摇头:“那恐怕要让钱公子失望了,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钱一多立即皱紧了眉头:“为何?”
温溪道:“钱公子可知我那铺子每月能赚多少?”
钱一多抿了抿唇,他从未去了解过这些事情,又怎么能知晓?
好在温溪也并未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回答,反而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又道:“我那铺子每月的收入大概在五百两左右。”
说完这句话后,她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旁的五百两银子,想要用温氏一个月的收入收买她?
不可能。
痴心妄想。
温溪虽没有直说,可眼中的神情却十分分明,分明是在嘲讽钱一多有愧于他的姓氏与名字。
吝啬。
仿佛没瞧见钱一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温溪渐渐的失了耐心:“将当初我创立温氏时,总共用了六千五百两白银,此些银子全部进入了柳家柳三爷的口袋,钱公子要是不幸,自可派人去问询。”
话已说到此处,意思再明白不过。
这桩生意是做不成了。
钱一多阴沉着脸,阴森森的问道:“温公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敬酒又如何,罚酒又如何?”温溪笑了笑,眸带挑衅,慢吞吞的回道:“我要是不想吃,就算天王老子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吃。”
此话一出,钱一多彻底恼羞成怒,扬声吩咐:“来人,把温公子留下来好好招待几日,倒是想看看温公子有多硬的骨头,当真会不应。”
按照钱一多往日的作派,自然是明夺暗抢。
如今能拿出五百两白银,自然是不想平白惹上柳家,可谁知这小儿竟然不愿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