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忘川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他看向云楚越。
“他,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让你放弃原则,可以让你打破从前过往的那些规矩吗?
“嗯。”云楚越寒声,“他是我认定的人,也无需说那么多了。”
“那么我呢?”池忘川浅声道,“我在你的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你从来都是我的师父,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云楚越浅声道,“不过我不恨你。”
恨。
在他的身上,居然用上了恨这个字眼。
“可我对你不同。”池忘川说得很是动容,他往前一步走,“我算出你命中有大劫,便去大夏一趟,本以为你能念及我的好,可是如今看来,你的心,全都在那人的身上。”
“池忘川,你这又是何必呢。”云楚越自知跟他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
可为何说起这些话来,倒觉着她是个负心汉呢。
“我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最终的归宿,我也会让你明白,他不值得托付,你回去吧。”
池忘川低声道,再不去看云楚越,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她留下来。
云楚越站在那儿,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我的选择,从来不会错,从前如此,往后也是如此。”
“是吗?”
池忘川接了一句,却没有多余的话。
云楚越转身出去。
就在营帐外,碰到了洛虞,女人一脸困惑。
“就这样把她放走了?”洛虞压低眉头,不解地看向池忘川。
“放了。”男人冷声道,不带一丝的情愫,就那般冰冷,好像说着不属于他的话一样。
洛虞一叉腰,怒道:“这怎么可以,他们是敌军,就这般贸然从我们军帐内走出去,岂不完了?”
“无碍。”
“我还以为国师公正无私呢。”洛虞看着那两道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如今看来,国师心里不过也藏了私心。”
“呵。”池忘川低声道,“我是人,不是神,也有七情六欲。”
洛虞一下子愣住了,她看向池忘川,从未在他的眼底,看到过这般柔和的目光。
就像是看着恋人一样。
令人生疑。
洛虞摸了摸下巴,满是不解:“国师喜欢她吗?”
“?”池忘川蹙着眉头,没有接她的话,就那般站着。
“国师看她的眼神,与常人不太一样呢。”洛虞一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她是大夏的人,终究跟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国师可要想好了。”
“呵。”池忘川冷声道,“她不是大夏的人,你们最好也别打她的主意。”
“!”
洛虞心头一颤,从未见过这样的池忘川,隐隐之中透着一股子霸道,那般强横。
“她破坏了金曜,这次战争若是输了,那就是因为她,国师就这般贸然放她走了,就不怕父王责怪吗?”洛虞不懂,就刚才一个照面,她就已经看出来了。
云楚越压根就不稀罕他,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得罪了北寒。
值得吗?
池忘川淡淡地道,他满不在乎:“是赢是输,从来都不是因为一个人,这场战争本就是要输的。”
“呵。”洛虞觉着好笑的很,“如若我们还有金曜,便不会输。”
“走吧,公主。”池忘川下了逐客令,“你要去战场厮杀也好,要回去也罢,不要留在这里。”
“池忘川!”洛虞恨恨,从未有个男人这般待她,她也想体会一下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被这样一个谪仙一般的人宠爱,会是什么感觉。
可惜她这样的人,注定是入不了池忘川的眼。
……
从北寒军帐内出来之后,云楚越一直沉着一张脸,萤时讶异地很。
“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萤时疑惑地很,为何这般轻而易举,就将他们放了出来。
“他是我的师父。”云楚越浅声道,“火药就是他弄来的,他跟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可他是北寒国师,世人传闻那个可预言未来的男人,居然是你的师父?”萤时一下子惊着了,想起之前好像云楚越问过她的问题。
一下子便豁然开朗了,原来是这样,她从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萤时深呼吸一口气。
她蹙着眉头。
“我曾经听师父提起过这个人,是有些真本事的,可没想到,他也……”
“这件事情,切莫说出去。”云楚越低声道,“未免别人起了疑心,你我的身世,都不能透露半分。”
“好。”
萤时应了一句,她是个乖巧听话的。
而且也没必要惹那样的麻烦。
两人快速地往回赶,云楚越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萤时说起玉生烟对于这个男人的看法,也是藏了一丝惊愕。
“师父说,若非真的修仙之人,能掐会算,是不可能看得那么准。”萤时浅声道,“师父怀疑他是修仙之人,奈何尘缘未了,留在世间。”
而他的尘缘,如今看来,似乎跟云楚越脱不了干系。
“我不管他是谁,从前与他什么关系,往后便也是,我跟他,没那么多的交集。”
云楚越冷声道,她也没想到池忘川这是在搞什么。
偏偏落在外人的眼中,这些都暧昧急了。
萤时深呼吸一口气:“他似乎很在意你。”
她没有说爱,在池忘川的眼底,只看到了凉薄,看不到半分爱意,以至于,萤时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想要做什么。
“他从来都是这般,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掌控在手里,从前如此,如今更是如此。”云楚越蹙着眉头,半分不悦,“不过没关系,我们如今本就是敌人,也不在乎这点儿关系了。”
两人很快,便赶到了那儿。
君逾墨率军一路往前,他的人,很快便适应了这个战场。
从近战慢慢地拉开距离,本就是厉害角色,一刀一个,将那些士兵枪挑下来。
云楚越忙跑了过去:“怎么样了?”
她问了一句,深呼吸一口气。
“无碍,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君逾墨眸色一沉,指着前面领头那队人马,“我早便埋伏在这里的人,如今看来,也不算寡不敌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