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虽然也有想过寻找天歌询问情况,然而一来她与天歌并不相熟,若是以太后的身份压制,以路天歌的性子以及弘煜的手段,怕是她自己要不自在的;二来,她也不欲以太后的身份居高临下,她清楚的明白,若还想同弘煜保持一些联系,也许天歌会是那个能够帮助她的人。
因此,玉璧的建议,烟雨最终还是放弃了。
弘煜也在宫中给皇甫琮亲授帝王之道,过了午后方才回去。烟雨曾要弘煜索性用了晚膳再回去,他为了皇甫琮,午膳也并未好好用。然弘煜却婉拒,想要回去与天歌一同用晚膳,临走前还嘱咐皇甫琮,若是司徒寇那边有任何消息了,便第一时间通知他。
皇甫琮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皇叔,琮儿长大了,明白其中的重要,也会做到最好的。”
弘煜也算是欣慰,便当真走了。烟雨问皇甫琮他与弘煜之间究竟有何秘密,皇甫琮却笑道:“母后,哪里有什么秘密?不过是皇叔给皇儿的任务罢了,到时母后自然就会知道的。”
烟雨感叹皇甫琮如今越发的亲近弘煜,虽说是一桩好事,却同对她而言,不见得是十分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情。
弘煜乘坐马车回到了王府,一下马车便听见府中有一些动静,心中大有些不自在,此时白嬷嬷却迎了上来,道:“王爷,王妃在处理是一些事情,您若是嫌吵闹,先去书房避避吧。”
弘煜一听乃是天歌,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问道:“发生何事了?听着这动静,似乎有些严重了?”
白嬷嬷瞧了瞧身后,道:“黎莺姑娘私藏催情散,又做了人偶行巫蛊之术,被鸢尾姑娘发现,禀告给了王妃,王妃被气到了。”
弘煜心中颇为火光,道:“巫蛊之术?上面所咒之人是谁?王妃?”
白嬷嬷见弘煜脸色黑沉冰寒,心中大为惊跳,心想:这平日里王爷对王妃呵护备至,如今这事情发生,定然要有些惊涛骇浪了。又道:“的确如此,不过王妃得知王爷定然大发雷霆,特让奴婢前来迎接王爷,请您暂时先别插手,王妃说她自有法子应付。”
弘煜脸色果然由震怒转到了丝丝疑惑,又化作平静,道:“既然如此,本王先去书房,若是事情结束了,派人来告知本王,我再去瞧瞧王妃。”
白嬷嬷道:“是!”
弘煜相信天歌有处理事情的手段,既然她已经发话,他也不去多给她添麻烦,只是对于黎莺的处置,天歌怕是要改变之前的想法了。
黎莺如今身体发抖的跪坐在地上,连抬眼瞧瞧端坐在位子上的天歌的勇气也无。风信与鸢尾侍立在两侧,连安然也慵懒的睡在天歌的腿上,时不时地在如此静谧的空气当中发出令人悚然的叫声,天歌拿起桌子上的白布偶娃娃,上面写着天歌的生辰八字,扎着几根银针,道:“我的生辰八字,你倒是比我还清楚。”随手将这东西扔给黎莺,又道:“你如何得知的?”
黎莺看着上面的生辰八字,樱桃小口欲说不说,甚是恐惧为难。
天歌又道:“你若不想说,我绝不逼你,但只是,怕是要吃些皮肉之苦了。”
天歌话音方落,风信便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道:“拿进来。”
黎莺下意识地往身后望去,却见一个小丫头端着一个紫檀木的盘子进来了,上面摆放着的乃是烛火,银针以及墨水。身后还有一个比白嬷嬷年来的老嬷嬷,健步如飞便进来了,道:“王妃娘娘!唤老身何事?”
天歌笑道:“何妈妈,听闻你曾也在宫中做事,知道‘墨刑’。”
黎莺当即脸色大变,何妈妈却自顾自说道:“的确,宫中常有一些宫女不知检点,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之人,亦或是做了不该做之事,自然便要有相应的刑罚,墨刑怕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也让她们知晓,有些事情不能犯。”
天歌冷声道:“那便好。我这儿也有个不知规矩之人,何妈妈便帮帮忙,替我给她上一课吧。你手艺好,这疼痛也是一时的。”
何妈妈做这些事情多了,早已可以做到无视这些女孩子的哭喊与泪水,何况主子吩咐,便是有些情感,也该了无情感。待天歌吩咐,便开始着手了。而黎莺却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忙喊道:“姐姐!不!王妃,王妃不要!”
墨刑对于女孩子来说,乃是最为耻辱的,一生都将烙上屈辱的印记,抹不掉,也抬不起头。她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有姣好的容颜,他日若真是离开了王府,也有个谋生的手段,若是脸上再出了事情,她便只有去死!因此,她只能抓住天歌这救命稻草,只要她一句话,便是她的生路。
天歌抚摸着安然的毛发,惹得它发出舒服的叫声,又道:“我方才给了你机会了。你似乎不想抓住!”
黎莺的确尚且有些犹豫,毕竟她从未想到事情会如此快便败露了,都是那只猫,不知怎的跑进了她的房间,让鸢尾那个丫头发现了。然而,追究过去又有何意义呢?现下才是最为重要的。只是究竟有何办法自保又能不浪费接下去的事情呢?
不料天歌的心思比黎莺更为深沉,在黎莺转动眼珠的刹那,那思绪便被天歌瞧进眼底了,嗤笑道:“你尽管空想法子来搪塞我,若是答案我不满意,这墨刑只会加倍。我数十个数,你若想说,便说,若不想说,我也没有必要同你浪费时间。”
鸢尾一听,便开始从一而数,一声一声都敲打在了黎莺的心中,惹得她十分慌乱,脑海当中当即一天空白。何妈妈又已然开始准备,越发让黎莺出了冷汗。在这般压迫的情况下,黎莺本就思绪不快,如今倒是越发被击溃了,只得哭着喊道:“是你的姨娘!”
天歌倒已经有所猜测,只是如今亲耳听见,神色忽的就成了冰天雪地,风信与鸢尾也心怀愤怒,面面相觑眼光含火。
天歌示意何妈妈暂且停手,又以极其平淡的语调问道:“哪位姨娘?长得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