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煜与烟雨走后,皇甫琮悄悄地凑近天歌,道:“皇婶,你就不担心吗?”
天歌自己拿了一个橘子剥了起来,看了一眼皇甫琮,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小孩子家家的,脑子里想得倒是挺多的。仔细被你皇叔和母后知道了,加重你的课业!”
皇甫琮讪讪一笑,道:“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毕竟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大度到何种程度。”
天歌一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会来套我的话。我告诉你啊,信任与大度是两码事,且不说我是你皇叔的枕边人,他的品性我最为清楚的,即便是要吃醋,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我若要和他闹脾气,回了家关上房门,凭我怎么闹呢!再者,这世界上最不缺的便是那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我若一件一件放在心上,怕是要累死了。你如此年纪小小,等长大了,怕是能够懂了!不如,我叫你皇叔与母后给你物色美人儿当皇后?”
皇甫琮听了,吓得远离了天歌道:“千万别!女人都是可怕的动物,不管是皇姐还是母后还是现在的你!一个一个的都是要算计我的,欺负我比你们小!别忘了朕好歹还是皇帝呢,能不能记住我这个身份啊!”
皇甫琮也很郁闷,为何这些人私底下都将他当做是小孩子,莫非是他太过亲和了?
天歌看着皇甫琮萌萌的模样,忽然笑了,道:“你的确是皇上,可谁让咱们的皇上如此的可爱,如此的仁厚,对待咱们这些家人都毫无架子呢?咱们自然也将你当做是孩子了!只是你也说了,你更是一个皇上,因此这些胆大的举动,便也只能私底下了,否则让你以为全世界人都对你如此好,那便糟了!”
皇甫琮仰着下巴,颇为自豪地说道:“我可是皇叔教出来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何人面前该是何身份,我心中有数得很。只是,皇婶,我会是一个好皇帝吗?”
天歌吃着橘子,不时分给皇甫琮一些,道:“怎么会这么问?你是不信你自己呢?还是不信你皇叔啊?或者今夜的实战让你有些压力了?”
皇甫琮说道:“我没有办法做到纵观全场,也无法将所有的人心思都猜得透彻。”
天歌安慰道:“这并不怪你,你皇叔都未必能够做到将全场人的心思都收尽眼底并且加以分析,他也不过是将那些最为重要的人关注一些罢了。他如今多大,你如今多大?这可是不能比的,你别因此觉得有压力。谁也不是生来就是一个帝王的!所以,你需要学习啊,说不定日后你比你皇叔还要出色呢!”
皇甫琮闪烁着星星眼,道:“当真?”
天歌道:“当真!”
皇甫琮从天歌的手中拿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吃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新月。天歌还是第一次瞧见一个男孩子笑起来眼睛是这样的好看的。
寿安宫。弘煜随着烟雨来此处。弘煜在外头等,烟雨便行至里头,在床榻间取出了那盒子,盒子外面上了锁。钥匙是烟雨贴身安在身上的。如今便也取了下来给这盒子打开,里头就躺着一本蓝皮泛旧的书册。烟雨取了来给弘煜,道:“这就是先帝爷驾崩前交给我的了,如今我交给你,也算是完成了一个使命,希望你别让我失望,也别让先帝爷失望。”
弘煜暂不去翻阅此书,只看着烟雨,道:“多谢了。”
烟雨笑了,道:“这是第一次,你肯看着我的眼睛,真诚的和我说一句话。”
弘煜说道:“你放下了,我便能正大光明地面对你。”
烟雨道:“天歌让我放下的。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好。但是我也在尝试理解她,了解她,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她,我也没有必要守着一段不属于的爱情,只要你当真欢喜,我便也欢喜!只希望她能做到我无法做到的!”
弘煜提起天歌便笑的温柔缱绻,道:“她会的!”
烟雨从未见过弘煜有这些神情,如今也只能惆怅自知,道:“回去吧,她在等你,我也该休息了,另外,咱们今日把话说开了,日后你也不必刻意躲着我,生怕我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来。若是我要天歌进宫陪我说说话,你也会同意的吧?”
弘煜道:“若是陪你说说话,自然是可以的,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烟雨目送弘煜远去,如今的情绪只有无限惆怅,虽然依旧是淡淡的伤感,却也再无自怨自艾了。玉璧上前,道:“娘娘,回去吧。”
烟雨道:“玉璧,我今日做得可好?”
玉璧道:“很好,娘娘处理得很好。”
烟雨仍旧不愿意回去休息,而是站在原地许久。凭白给人当戏子瞧了去。原来在暗处还有一人目睹了烟雨眼中的不舍与留恋,心中大为惊诧,眼眸中却也闪动着那些异样的光芒。
弘煜回到了鎏金殿,看见天歌与皇甫琮在吃糕点,一边吃还一边说话,吃得满嘴。半点没有王妃与皇上的样子,身旁伺候着的梅殷全又是担惊受怕,又是不敢上前阻止,只在原地慌乱不堪。
若是只有皇甫琮一人,弘煜定要仔细审问一番的,偏偏这带头的是他的妻子,这火是发还是不发呢?还没等弘煜有个答案,便听他说道:“我们该走了。”
天歌忙擦了擦手,上前握住弘煜伸出来的手,道:“等你许久了,我都困了。”
弘煜笑道:“吃饱了便犯困?你倒是逍遥自在!另外,竟也拐着琮儿陪你一起胡闹。――琮儿,今日便不追究了,以后可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你皇婶了!”
皇甫琮方才瞧见弘煜进来,便立刻放下糕点,顾不得擦去满嘴食物残渣,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等着弘煜来训。没有想到弘煜竟然只说了下不为例!心中又惊又喜,天歌临走时,还回过头来给皇甫琮打了眼色。
弘煜知道他二人的动作,无非是将他当作了观测的对象。弘煜叹气无奈道:“琮儿怕是要被你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