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徒寇知道鳌骞已经平安离开之后,已经是除夕这天的黄昏了。司徒寇在自己的别院中大发雷霆,甚至于以为是云尚安受人蛊惑放过鳌骞。然而司徒寇身边却有人说道:“怕不是云尚安受人蛊惑,而是有人有心要放过鳌骞一马。”
说话的是跟在司徒寇身边的而老人了,平日里总不在人前现身,只是偶尔会在司徒寇的身边晃荡,为司徒寇出谋划策。原本他是司徒寇最为得宠的人,然而自从付桀出现后,他的风光都被付桀抢了去。如今付桀不在司徒寇的身边,他自然要找回属于自己的风光了。
司徒寇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唤韩祯,道:“太师可是忘了?当初鳌骞在阴阳馆的目的是为何?路天歌在那时出现,显然是有备而去的,若非太师心思细腻,并未完全信任鳌骞,恐怕这一次,被人软禁的就不是鳌骞了。这也就意味着,路天歌与鳌骞早便有所交流了。鳌骞必然不会安心地做您的替罪羔羊,他求助于路天歌也并不难理解。”
司徒寇的确想起了那日对路天歌的怀疑,只是一下子便被鳌骞的事情给冲淡了,如今想起来了,却是有些晚了。如今前后一疏通,司徒寇便想通了,道:“定是那小妮子对鳌骞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鳌骞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她那一边。然后她便借机想要拉我下水,不想我及早警觉,反倒是将了鳌骞一军。哼!路崇生出来的女儿,果然也是匹狼!”
韩祯说道:“只是不知路天歌私自放走鳌骞,太后与皇上可是知道?”
司徒寇道:“知道又能如何?她路天歌是皇甫弘煜的爱妻,又是路崇的爱女,太后有这个胆量问罪吗?何况他们修书一封请求凤来国主裁断,便没有像真正杀了鳌骞。如此说来,云尚安也的确是无能为力!路天歌,此人若是继续成长下去,定会成为我路上的绊脚石。一个皇甫弘煜已经足够我对付的了,再加上一个路家!”
韩祯知道司徒寇的心思,只是差了一个最为明确的决定,便道:“如今摄政王不在京中,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司徒寇看着韩祯,道:“你是说?”
韩祯眉眼笑笑,道:“路天歌如今在府中只一人,除非她再不出府,否则咱们岂不也是有机会的?”
司徒寇虽然也想彻底断了自己的后患,只是这一次云穆辰的事情失算,再让他故技重施,怕是有些瞻前顾后的。韩祯知道司徒寇心中所想,便道:“太师不必有所顾虑,皇甫弘煜在京中得罪了许多人,多得是人找他的不痛快,又何止是咱们?”
这话倒是也不假。弘煜铁石心肠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只是碍于他的势力和实力不能有所表露,但是任谁都是有动机去找路天歌的麻烦的。何况按照韩祯的意思,也未必是真的要杀了路天歌,只需要让她再无能力帮衬着弘煜即可。
司徒寇问道:“你的意思是?”
韩祯道:“女人最在乎的无非是贞洁二字,若是毁了这个,她路天歌又以何种姿态在摄政王的身边?何况是出谋划策,当摄政王府的第二把交椅了。”
司徒寇纵然是野心不小,平日里也使了不少的卑鄙手段,然而却从未想过这一招。韩祯此人,的确是聪明,却未免太过龌龊下流。这也是为何司徒寇留在身边,却只宠不信,也不会绝对重用。尤其是在付桀出现之后,司徒寇便越发的忽视了这个人。付桀比之韩祯,不知道强出了多少倍。
韩祯见司徒寇久久不回答,便道:“太师可还是有所顾虑。”
司徒寇便道:“我只是在想,路天歌成天便会待在王府里,你是无法接近她的。何况她纵使出门,身边也必然会有旁人,你更是没有机会下手。”
韩祯笑容满面,道:“这一点太师便不用担心了,我听说新春第一天,路天歌便要前往慈仁寺,给她已故的母亲诵经念佛祈祷,那时可是只有她一人的。如此,正不是下手的好时机吗?”
司徒寇知道他垂涎路天歌美貌已久,如今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样,着实令人厌恶。然而韩祯到底是自己的人,他虽手段下流了些,却也算得上是忠心的。何况路天歌牵扯之人众多,毁了她也顺带着堵了许多人,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便也默许了。
韩祯心中大喜,道:“多谢太师成全,属下一定不负太师所托!”
韩祯从未在人前出现,自然也极少有人知道韩祯是他的人,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有办法脱离得干干净净,如此还是随着他去吧。
司徒寇底下有韩祯这个人,天歌的确是不知道的,除夕之夜的天歌还是有些失落的,毕竟虽然府上在风信鸢尾的布置下热热闹闹的,极力营造一个看上去不是那么冷清的氛围,然而天歌却也是勉强一笑,抱着安然这只同样情绪不高的猫咪坐在房间里,不愿意出去。
白嬷嬷瞧见了,便知道天歌定是在思念弘煜了,忙拉过风信,道:“王妃如今怀着身子,这头几个月是顶重要的,情绪也是十分需要注意的。这样下去可真不行。我瞧这些天王妃与那夕颜姑娘十分交好,不若请她过来与王妃说说话?”
风信一想也是,便正要去请,然而夕颜不请自来,穿着一身紫衣翩然而至,道:“我来看看你们王妃。”
风信道:“夕颜姑娘,王妃正自个儿思念王爷呢,我们不好相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您进去替我们说说吧。”
夕颜解下了披在身上的同色斗篷,便进去了,道:“这大过年的还如此低落,你可知你这一低落,连带着府上的许多人都随着你的情绪无法过好这一夜?”
天歌往外面瞧了瞧,见风信与白嬷嬷都有些担忧地往里面望着,便不由自主地笑了,道:“我不过是有些闷,她们倒是担心得不像话。”
夕颜在天歌身旁坐下,道:“你倒是无法责怪她们。谁叫你如今是最为宝贵的身子?可不能有一丝的闪失。不过,你这样闷,不如与我出去走一走?”